纳布尔想了许久,终于问出来,“娴儿,你如实同我说。你是不是想见怡亲王。”
“是。”景娴点头。
“为什么?”纳布尔问。
“可以,不说么?”景娴不打算将自己所有的打算都说给纳布尔听,也不愿说假话。
纳布尔沉吟许久,“我不知道为什么你那么聪慧,一直以来,我都很放心你。可是,这次,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只是希望你能慎重,好好保护自己。”纳布尔第一次如此认真对景娴说。
景娴听到这,有些不可思议,她万没想到纳布尔会把事情摊开说。一方面对纳布尔所做十分感动,“阿玛,放心。我有分寸。”
“那你好好准备。有什么事还有你阿玛呢。”纳布尔知道景娴不想说,便也就放弃了。他的娴儿一直很有分寸。
“我记得,我一直是您的女儿,做您的女儿,真好。”这句话,景娴说出来,扑入纳布尔的怀里。阿玛放心,我会保护咱们家的。即使在钢丝上行走,也会走到对岸,不会连累家里的任何一个人。
怡亲王府。
“就是你三天之内,把所有的账本都清算完毕?”胤祥端着个架子问道。
纳布尔在旁边有些紧张,看到景娴从容不迫地回到:“回怡亲王的话,的确是景娴在三天内清算完毕的。”
“哦?你的速度可是十几个人用三天都未必能够算完的。既然你有此能力,一定有自己的方法?”胤祥问道。
“回怡亲王,景娴并无方法,只是看着数字,就可以报出数字。王爷恕罪。”景娴一脸淡定。废话,姐练了那么多年的心算,怎么可能就这样把方法交出去?如果交了出去,目前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和他谈判?论兵法?论朝政?开玩笑,这两个皇子一路走来,可以说,狐狸等级和自己曾经的爷爷不相上下,自己那点心思,怎么可能玩过他们?但是论起玩商业或者就是玩数字,这才是自己的强项。
胤祥自然不相信,可以没办法,对一个八岁的孩子,你能够有什么办法,她一口咬定的事,既然她有心帮自己,那就把账本都给她,“既然如此,那你暂时在我府上,为我核算京畿近郊所有土地被征用亩数以及所有预算。”
景娴十分欣赏他这种用人态度,“谢亲王。”
那边的胤祥看到她磊落的态度,只觉得她为何不是男儿身。这人精于计算,定能为自己和四哥做不少事情。譬如说前些日子的摊丁入亩,还有为西北军队的预算。而将要进行的入藏事宜,到时候更是少不了这样的人。而四哥说她对兵法之事甚为熟悉,那将来计算军需,更是得心应手。
景娴就在家中,而所有账册,都抬入纳布尔家,对外只说是纳布尔办差。胤禛听到后,微微觉得不爽,又想到自那日以来,都没有联系过她。
于是提笔,写了“帮十三办差,不打算回来了嘛?”
景娴看到来人的时候真有几分无奈,看了后,就回了句,“您和怡亲王商量呗。”景娴笃定他会以大事为重。
胤禛看了觉得无奈,“回宫你也可以做这事的。”
“您觉得我在皇后娘娘宫里做这事,方便么?”景娴觉得偶尔他也会说一些疯话。
“你再大些,选秀的时候,朕就可以把你放在身边当宫女。在朕的养心殿里做事,看谁还敢说。”胤禛刷刷回复。
景娴看到后,宫女么?这样真有利也有弊,利在于,自己不会那么早被嫁出去,留有时间多,方便自己攒下资本;弊在于,年满二十五岁才能出宫,可是雍正十三年,自己才17岁,还得等八年,这八年间,怎样熬过去?最多在雍正十三年前,把自己嫁出去,“要我端茶倒水,我可干不来。”景娴忽略了宫女那个词,避重就轻写下。
胤禛笑着,“待遇从优,不需你端茶倒水,就帮朕算算账就好。而且你还有人服侍。”
“怎么不把我嫁出去当少奶奶。待遇更优。”景娴试探问。
胤禛看着那张纸,不知道应该写什么好,心下里五味杂陈,“年纪不大,就和朕谈论嫁人,就没有一点羞耻心?”
景娴看到后,有些吃惊,这多大一点事,怎么发火成这样?又想到这朝代的确是未出阁的女子不能谈论这种东西,更何况是自己的。心下里只好叫苦,回了一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有君主再上,断轮不上奴婢谈论,奴婢请罪,罪该万死。”
胤禛着头看到这话,心里暗自懊悔,对她的话重了些。又不能让一个皇帝开口说道歉吧。于是就没有再回复。
那边的景娴在看完一圈账本之后,才发现胤禛没有回复。许是不想搭理自己了吧,难道又被自己气着了?又或者不爽自己这种不认罪的态度?想了许久,莫非是对自己这种厚脸皮的态度无奈了。没头绪。既然没头绪又不是很紧急的东西,就不去思考了。
很放得下的景娴却遇见放不下的胤禛,左思右想,却不知道怎样才能够让她放下。要自己道歉么。这有什么值得道歉的,自己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什么时候自己要为一个女人的心情负责?想想就过了。
这次的事,景娴根本不当回事。胤禛那边又不和她联系,正中她下怀。除了看账本之外,利用这段时间在宫里得到的赏银,打算开始发展自己的势力。
第一步,是心腹。心腹。哪里有心腹可以给自己?没有心腹,那只好用制衡的原则。让他们互以为对方才是心腹。这样很冒险,可是在有心腹之前,必须这样做。
寻求最好的行业,对景娴来说,最适合的就是银号。可是以她现在的能力,是做不到的。那从……餐饮业开始。衣食住行是必须的。而衣服要么做高端产品,这个对笼络朝中妇人,通过她们来影响和控制部分官员,是必要的。行,有各个帮派,并且有各个镖局,这时候不适合进入。
而酒楼,不需要根基,只需要时间来打根基。最好……有妓院。毕竟这个行业,猫腻是最大的。肮脏中能获取的信息也是最多的,历来是收集情报的首选机构。
景娴想明白之后,就叫容嬷嬷打听这京城哪儿有人出售酒楼铺子。或许容嬷嬷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目前只能由她来做这事。这最初的铺子,是不可能用来发展任何东西的。只有用来做资本的原始积累。
那拉夫人接到这个报备,既然景娴拿的是她自己得到的赏银,也就默认了,将来景娴还是要管家的,现在能够知道管理家事,对将来也有帮助。甚至怕若是景娴没有钱,就可以到她的私库取。
景娴的这个动作是大了一点,可毕竟她还小。再说,若没有电名正言顺的东西,到时候暗部的势力也不好发展。至少能够有机会去甄选人才。
胤禛知道这个事后,就吩咐了粘杆处的人照看,若可以的话,拿出粘杆处的一处酒楼,即使是景娴来做老板,可其中的人,都是自己的。这样也算是多了一个隐蔽的机构分支。胤禛不知道为何,只要是景娴要做的事,他都尽可能地掺和,也许只是对人的一种不放心吧。他心里给出这样的解释。
于是,这样两个对感情极其迟钝的人,继续以自己的方式迟钝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