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妳是不是睡着了?”张松溪趁着程灵素在房里沐浴时,便也去到隔壁房间梳洗一番,回来后发现屏风后面虽有人影却没半点声响,有些担心地喊了一声。
“没呀,我已经洗好了。”程灵素突然回神,发现水已经微凉,便连忙起身穿上衣裳。
张松溪听到几声水声之后,程灵素已经从屏风旁走出来,这才连忙拉她进内室取暖,只见他一边捂着她的手,一边有些责怪地道:“明知道天气寒冷的很,妳还不知道趁早起来。”
“这会儿又不是在外头了,怕什么?一旁不还有炭炉烧着嘛?”程灵素指着屋角烧得火红的炉子,笑盈盈地说道。
张松溪却有些不以为然,他心知程灵素不比他们习武之人有内力保护,先前听得周老爷子极是婉惜地提过,程灵素的身子骨不适合学习高深武功,她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一些使药的小伎俩,真在他们这些人面前使招,无疑是班门弄斧之举,所以从来走的都是出其不意的路子。
“这趟回去之后,妳也别不必再为着旁事四处奔波,如今武当派里两大难题都已让妳给解决掉了,日后便没有任何事能够难倒我们师兄弟几人,妳只管好生教导离儿和悔儿两个小丫头就成。”张松溪抬手轻轻抚过程灵素的脸颊。
程灵素虽然长得不够美貌如花,可是从前一世在飞狐时,她就很在意气色这方面的题,因为她觉得原著的程灵素若非太过沉迷毒术的研究,也不会养出那般容貌,毕竟连能救人的药都可以变成害人的药,更何况原本就是毒的东西?长年在那种毒物的浸染之下,别说皮肤不好看了,身体状况也未必很好。
这一世的容貌姿色自然也是承袭于前世,不过因着太多琐事缠身,她反而没有太多时间去想着怎么保持娇嫩的外貌,几个月的餐风露宿,便是再小心谨慎也免不了留下些痕迹。
“怎么啦?是不是变丑了?!”程灵素见张松溪一脸不舍疼惜的样子,连摸着她脸颊的手也不敢太过用力,心中警铃立时大响~~。
“哪里会?灵儿在我心里一直都很美,我只是心疼妳…这段时间里咱们一路奔波,害妳瘦了不少,这趟回去之后,我说什么也不再同意妳出门了,妳原就不喜欢过这种日子的,却是为了我、为了武当…。”张松溪越说越觉得心中愧疚不已,却不知如何才能表达这份心思,只能将程灵素搂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她。
“四哥要真觉得对不起我,那也只能以身相许啦!反正咱们日子长得很,我一点也不担心什么良宵苦短的问题。”程灵素回身搂住张松溪的脖子,毫不羞涩地说道。
“真是瞎闹!”张松溪骤然脸红,心脏却是噗通噗通地直跳,他们二人成亲数月,却除了尚在武当山的一个多月日子里有过火热缠绵的夜间活动之外,前去昆仑山寻药的这段时间,碍于俞莲舟和张无忌几人同行,他们根本无法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便是连亲吻这种小事也不敢做出来。
程灵素嫣然一笑,主动地贴上张松溪的双唇,似乎打定主意这次要压倒自家夫君啦~~一双温软的唇像是探路般地缓缓滑过张松溪的颈间,然后渐渐又滑到胸前的某处,耳边还能隐约听见擂鼓般的心跳声。
“灵儿,别闹了…。”张松溪的声音变得喑哑,他真想翻身压住那副娇软的身躯,偏偏每当有点举动出现时,她就抬头一脸委屈地盯住他的眼,让他不得不顺着她的意思走。
“我才没闹呢!既然四哥如此有心,就让我作一回主不好吗?”程灵素嘟着小嘴,娇嗔道。
“妳…。”张松溪心想换人作主不是不成,可是这也太折磨人了,这丫头到底从哪里学来这些手段的?
程灵素折腾大半天,把人家身上该摸的的摸遍了,却是来到这最后一步时…她突然迟疑下来,没办法~因为只有一个人处于高点,另一个一直都在玩儿呢,根本没有准备好的意思。
“太可恨了!只差一点点而已…。”程灵素怎么也不敢对它硬来,顿时只能化身委屈的小媳妇,可怜兮兮地看向张松溪…。
“妳呀…。”张松溪轻叹一声,有什么事能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却要被迫中止更令人无力的呢?!
他轻轻咬吮住妻子柔软的唇瓣,一双大手一转就顺势地把妻子压在身,下,望着她娇艳欲滴的粉红脸庞,下半身又是一股热气冲向某处,他却不得不压下念想,极力地撩拨她的情,欲,幸而没有用掉多少时间,她就已经准备好迎接他了。
于是烛光乍灭,喘息声连迭不绝地飘散在内室里,某人还得顾忌着隔墙有耳,只能咬住唇瓣,以免发出太大的动静,两人也没敢玩出什么不眠不休的事,不过缠绵一两回,张松溪便忍下想再要她的念头,轻拥着她入睡。
隔日一早,程灵素揉着些许酸疼的腰背起身,还得庆幸某人没有很嚣张地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不然她可要羞于见人了。
程灵素带着杨不悔先去到纪晓芙坟前祭拜一番之后,又交代杜掌柜的在日后逢年过节之时就派人来除除草,顺便代杨不悔上个香,一行人就再度启程往武当山而回。
行至半路时,他们就听到峨嵋散布出来的一件消息,内容自然是与纪晓芙有关的,杨不悔心中大怒,于半途中在客栈停留过夜时,她忍不住向程灵素问起缘由。
“师父,我娘明明就是被她师父杀死的,为什么大家却说是我爹杀了她?明明事情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他们要说谎!?”杨不悔又气愤又不解地问道。
“悔儿乖,我当然知道他们说的不对,可是妳要想想看,就算现在把事情说出来,对妳、对妳娘更没有任何好处,毕竟妳爹娘没有经过正式的媒妁之言,在情理上已经是站不住脚了,再说…峨嵋派和灭绝师太在江湖上的地位甚高,她绝不愿意见到因为妳娘亲的事使得峨嵋派其他的女弟子名声前途跟着尽毁的这种事发生,日后妳就会明白,妳爹娘他们也许真的相爱,可惜作法终究是错的,而这种错…不止会害得他们为世人所不容,也会害了妳将来受人背后指点。”程灵素无奈地摸着杨不悔的背,叹道。
“那么…无忌哥哥的爹娘当年是不是也因为这样,所以他们回来之后才会…。”杨不悔听殷离说过张无忌的事,知道张无忌的爹娘和她的爹娘一样都是分属正邪两派的人,而且他们离乡背井十年,一回到武当才不过两天而已,就双只自尽而亡,如今又听到程灵素这么说,她便直觉认定是这个原因害死了张无忌的父母。
“无忌的情况又有些不一样,他爹娘的死并不全然是这个原因,等以后妳就会明白的,如今妳只要记得千万不能轻易对别人说妳是谁的女儿,我才有办法保妳周全,不然的话,单单妳娘亲曾经门派里的那些人便要先容不下妳,更别说还有妳爹爹的那些仇人。”程灵素又一次叮咛着不许杨不悔轻易告知外人关于她身世的秘密。
“嗯!悔儿明白,悔儿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起的。”杨不悔鼻酸地抱住程灵素的腰,轻轻地应和道。
六年的平静生活在纪晓芙死去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要离杨不悔远去了,程灵素不愿将杨不悔交给杨逍扶养,是因为她知道杨逍那个人太过狂妄无所忌讳,杨不悔有着纪晓芙的心软,可是却也有杨逍的伦常不分,所以才会明知道殷梨亭曾是母亲的未婚夫,照理应当算是她的长辈,她还非要嫁给殷梨亭不可。
在程灵素对于原著的理解中,杨不悔起初对于殷梨亭也只有因父母之错而生的忏悔罢了,至于情丝的生成却是由于小女生的某种情结作崇,她感动于殷梨亭对纪晓芙十多年的专情如一,就以替父母还债为借口缠上了殷梨亭,无论那未知的结果好或不好,程灵素却是不怎么能接受这种追夫的过程,做人…有必要委屈到去当另一个人的替代品吗?而且那个原装货还是自己的亲娘。
“师父,正邪之分真的那么重要吗?”一直静静看着程灵素安慰杨不悔的殷离突然提出这个疑问。
“可以说很重要,但也不是那么重要,最重要的应该是一个人的心思与作为,在很多时候,所谓的正邪之分只是因为出身不同而已,谁又能说名门正派就一定没有坏人呢?”程灵素轻轻抚摸着已经安静下来的杨不悔,又抬头看向坐在她前方的殷离,她也无法去跟两个孩子说清楚什么是正,什么又是邪,只能说一切都是因为出生时没有挑到好人家…。
后来,程灵素回到她和张松溪的房间之后,她仍然在想这个问题,就好像她自己…如果按前一世的看法,她应该也不算正义的一方吧?因为她擅长的是用毒,毒药只能杀人不能救人,所以该算是邪恶的一方吧?但是她也知道怎么用可能有毒的药去救人,例如七心海棠,虽为天下至毒,叶子却能拿来救人,如此看来,这正邪不两立之说也不是绝对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