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洛忒神父闻言皱起了他那对修饰得整整齐齐的眉毛,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他将下巴矜持地往上抬了抬,冷冷地说道:“卡缪爵士,您这是怀疑我的结论吗?如果您不相信我,又何必找我来?光辉神在上,任何一个稍具魔剂常识的人都知道,服用了‘蝎虎之智’后,失去的身体部位绝对是无法挽回的,因为那部分的生机完全断绝了!”
卡菲尔躺在柔软华贵的丝绸薄被里,坑坑洼洼的脸上,布满了一球球粉红sè的新肉,看起来就像是煮爆了的粉肠一样。他听到费洛忒的话,眼睛惊恐万分地瞪大了,挣扎着向神父伸出手去:“哦,不!神父,您一定还有办法的是吧?求求您了……对了,神术!您的神术不是无所不能的吗?求您救救我吧……”
卡缪也跟着哀求道:“啊,对不起神父,我无意冒犯您,刚才我实在是太过伤心了,请您再想想,也许,我是说有没有可能……”
“没有可能了!”
费洛忒沉声打断了卡缪的话,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神术的确是世间最强大的魔法,尽管它秉承了神的意志,但是毕竟不是神本身的力量,所以神术也无法将真正的死物变成活生生的东西,我确信,即使能召集所有红衣主教们合力施展最强大的神圣魔法‘神之手’,也无法挽回您儿子已经失去的肢体。”
“噢,不!呜……”卡菲尔悲鸣一声,身体瘫倒在床上,掩住自己的脸孔开始绝望地啜泣起来。
卡缪惨白的脸sè一瞬间变得灰暗了许多,他看了一眼床上最宠爱的儿子,沉默地冲身后的管家点了点头。
管家立刻会意,恭恭敬敬地将一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递向费洛忒,费洛忒不动声sè地以左手接过去,然后垂手掩在宽大的袖子里。
“辛苦您了,请留下一起用晚餐吧,尊敬的费洛忒神父。”卡缪有气无力地说道。
费洛忒当然不会在今天这种情况下与卡缪家的人共进晚餐,他很得体地推辞了卡缪的邀请,卡缪自然也没有心思跟他客气,亲自将费洛忒送到了府邸的门口。
“啊,对了。”临近出门,费洛忒忽然想起了什么,凑近卡缪耳旁对他说道:“听说今天一早铁锋爵士就来了一趟大教堂,是主教大人亲自接待的。”
卡缪闻言身体一紧,连忙问:“主教大人说什么了没有?”
费洛忒瞥了眼处在愤怒和紧张中的卡缪,同时暗暗掂了掂袖子里的左手,在卡缪耳旁继续说道:“主教大人倒没说什么,看样子铁锋也不想多事,但是按照程序,范伯伦主教处理完昨晚那些异端的事情后,应该会征询一下处理您儿子这件事的治安官。”
卡缪闻言一愣,想要问个清楚时,费洛忒已经对匆匆自己致礼后大步上了马车。
站在原地怔怔地思考了很久,卡谬脸上变幻了好几种表情,直到听见楼上隐约传来妇人的嚎哭声,他才yīn沉着脸一步步地向楼梯走去。
“狠毒的恶魔,该死的小畜生!他们怎么敢这么对待杜威家的人啊!呜……卡菲尔,我可怜的孩子……”卡缪的夫人搂着儿子悲伤yù绝地嚎哭着。
卡菲尔浑身颤抖,两手在被子下面不住地揉搓着自己的两腿之间,他完全无法接受自己真的成了个太监,可是那里无论怎么搓弄,的确是没有丝毫感觉,就像挂在身上跟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一坨猪肉,于是卡菲尔颤抖得更加厉害了,无意识地、狠狠地揉搓着手里的东西。
“别哭了!”卡缪大吼一声,吓得他的老婆儿子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两人直愣愣地看向走进房来的卡缪。
“蠢货!你都不知道给家族惹来了多大的麻烦,看来这些年老子的确太过纵容你了!明天我就给你舅舅写一封信,等伤一好,你就去西柏伦吧!”卡缪脸sèyīn翳地盯着床上的卡菲尔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你这狠心的家伙……”卡缪夫人几乎尖叫起来,难以置信地瞪眼看向卡缪。
“听我说!”卡缪立刻打断了老婆,他按捺住胸口里的yīn火,冲着卡菲尔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你们想一想,这也许是卡菲尔现在最好的选择了!”
房里的人都沉默了。卡菲尔被悔恨和绝望击垮了,松开了放在胯下的手,神sè木然地瘫软在床上,嘴里喃喃地说着:“不,我不要当太监,我不要去舅舅那里……”。
房间外面,楼梯下的yīn影里,有个身材瘦小的人听着房里的动静,开心地笑了。
他是卡缪的次子,小瘸子巴菲。
“光辉神为我作证,那家人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卡缪愤怒的声音在大而yīn冷的宅子里回荡。
……
而此时,谷东正拖着疲惫万分的脚步走在第五大街上。
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的,大多是些刚刚从贵族们家里或者工匠作坊里下班的平民,全都低着头急匆匆地赶路。
有个胡子拉碴的老更夫正在仰头吃力地去点亮面前的街灯,当这盏街灯被点亮后,谷东忽然看见灯光照亮了身边墙上的一张布告,这张布告看起来是刚贴上不久的,四个角上的胶水还没有干透,他停下脚步凑近了想看看是什么内容。
“明天中午教会要在大广场上烧死昨天抓住的那个邪恶异端啦,嘿嘿嘿……小伙子,记得到时候去看热闹!”老更夫忽然凑过来说道。
谷东闻到了他嘴巴里浓烈的酒臭,没敢继续停留下去,冲他笑了笑后,急忙迈步走了。
等他慢慢走到家,天sè已经早就黑透了,梅绮尼娅也没等谷东回来,就自己先吃完晚餐上楼去了。
老管家霍尔曼一看到谷东又脏又累的模样,不由得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又跟谁打架了,一边拿软毛刷子刷他身上的灰尘,一边嘴里嘟囔着:“我说少爷,您可不能再在外面胡闹了,老爷不在家,要是又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啊……”
“霍尔曼先生,您忘了,少爷今天可不是出去玩了,他是跟穆森先生学习去了呢。”侍女夏莉端着一盆水过来,笑嘻嘻地提醒霍尔曼。
“哦?对噢。”霍尔曼怔了怔,随即继续嘟囔:“这都学了什么啊,怎么弄得这么狼狈?怎么说少爷也是世家子弟,绅士的教养和风度还是要讲究的……”
谷东也只得无奈地笑笑,不过这种被关心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草草吃点面包和肉汤后,谷东连洗漱什么的都懒得动,就上楼一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后来模模糊糊地感觉有人替自己脱了衣服擦了擦脸和手脚,反正他累得实在是动不了了。
直到半夜里渴得醒了过来,谷东才迷糊着翻身下床,必须要找水喝!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快要干得着火了。
赤脚落在冰凉的地板上,一个激灵,头脑顿时清醒了一些,却想不起来房间里蜡烛放在哪里,于是他打开房门跳着脚往楼下跑去。
靴子太麻烦,这个世界竟然没有拖鞋,真是不方便!谷东脑袋里一边想着,一边下楼梯,好在外面的月光非常亮,从窗子透进来后将客厅和过道照得清清楚楚,他知道霍尔曼的卧室就在客厅旁的小屋子里,而老人睡觉一般都是很jǐng醒的,所以也就懒得再去点蜡烛,轻轻踮着脚穿过过道往餐厅走。
然而跨入餐厅后,谷东愣住了,一个矮胖的身影正站在放食物的橱柜前翻找着!
小偷!谷东睡意全消,第一反应就是家里进贼了!他一把捞起身旁的木椅,高举过头。
那人听见身后的动静,霍地转过身来,正看见一束月光照在谷东的脸上,他吃惊地愣住了,浑然不知手里的面包已经悄然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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