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景娴侧脸想要避开,刚要开口,梅君尘手往前一送,药塞进她嘴里,入口即化,一股清流顺着滑下,身子很快觉得轻快起来,只是唇瓣碰触到他温热的手指,俏脸顿时飘来一层漂亮的红晕,景娴有些羞恼,又不能呵斥他。
梅君尘看得一呆,收回手来,握成拳头放到嘴边虚咳了声:"这是补血丹,你想必是流了不少血,这药正好对症。"
又拿出一个玉盒放在她床头:"这里是外抹的伤药,一会让这位帮你涂上,不会留疤的。"
景娴忍下羞意窘迫,听他提到容嬷嬷,转过头,只见容嬷嬷一脸呆滞看着他们,喊了声:"容嬷嬷,你别怕,这位是仙师,有大神通的。"
“是,叩见仙师大人,多谢仙师救我家娘娘!”容嬷嬷回神,慌忙跪下磕头,她见皇后服了药之后脸色立刻变得红润,就知道娘娘刚刚吃的肯定是仙丹妙药,磕头怦怦作响。
景娴眼一热,她身边就容嬷嬷最疼她了,额娘当然也疼她,到底进宫不方便,就算来了说了没多大会话就得走,容嬷嬷却时时陪在她身边,几十年如一日的照顾她,这次的事闹成这样,容嬷嬷这两日几乎没离开她屋子,睡觉也只是在床边打个盹。
梅君尘不清楚这些,倒也看出主仆俩感情很好,手虚托了下:"快起吧,不必多礼!"
容嬷嬷只觉得有一股柔软的力道将她托了起来,站稳后立刻消失了,心知这是眼前这位仙师的手段,又敬又畏,也不敢开口。
房内再没有声响,景娴浑身不自在,眼睛都没地方放,她哪有这样的经历,衣衫不整的躺着,还有个陌生男人在闺房内直勾勾盯着她瞧,幸亏被子盖得好好的,只觉脸烧红的厉害,又不好口出恶言。
梅君尘倒不是有意唐突,他先是喂她吃了药,然后就留意观察药性起效,结果就发现她容貌的差异,不由多看了会,对比先前见的,其实差别还真不大,也不明白皇帝怎么就没认出来。
又想着她的离奇经历,正出神,等察觉她呼吸变得急促,面泛红晕,还以为她不舒服,身子略微前倾正要说话,发现她耳朵都红了,粉唇紧抿,愣了下,对上闪烁游移的双眼,才反应过来,见她又羞又恼,有些尴尬:"你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还有事和你商谈!"
快速说完,人就隐去身形不见了,房内两人齐齐松了口气。
容嬷嬷可不管他这么多大的来头,这样待在娘娘房里总是不好,现下人走了,也放心了,难得好奇:"娘娘,这仙师到底什么来头啊,真的是天上的神仙吗?"
"也不知道什么来历,等以后有机会再问问。"景娴笑了笑,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只听o39;咚o39;的一声,锦被上的玉盒滚落在地,
容嬷嬷忙弯腰捡起:"娘娘,是仙师给您留的药,奴婢给您抹上吧,您那伤口太深了,太医说了肯定会留疤呢。"
“先别。”景娴摇头,把玉盒接了过来,打开看了看,刚才那药吃了也吐不出来,只是自己体虚的状况明显减轻了,呼吸时伤口的撕扯的疼痛也没了,待会太医过来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呢。
鼻端芬香扑鼻,景娴靠在床头望着手里透明药膏陷入沉思,他从皇上那里来的,也就是说皇上确实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其实只要算一下遇刺的时间,对比伤口情况就可以猜到了,毕竟哪有那么凑巧的事!
本来只能被动的等皇上的判决,现在梅君尘也到了京城,他刚才的举动看起来似乎真心要收自己为徒,那皇上说不定会顾虑这个,不管皇上最后怎么决定,至少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不过这人身份太过特殊,皇上只怕会想尽办法将人留下,如果真的拜他为师,有这样强大的后盾,永璂也就有了保障,可是他好像说不能和皇室过多牵扯的。
如果他留下,自己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修真几乎不可能,她可没有隐藏住修为的法器,现在自己手里握着修真界人人羡慕的资源,接下来得更加小心,不能曝露出来。
依照她打开戒指时获取的信息,手里的至少也是极品宝器,修真界的武器划分,最低级的灵器,再好一点的是法器,最高级的才是宝器;一般元婴期以上修士才会有宝器,她手上的还是个成长型的,两次见面,这人都没有发现她手上的异样,若是贸然说出来,引来贪恋之念就麻烦了。
容嬷嬷不明白为什么不抹药,那道刺目狰狞的伤口留在女子身上如何使得,苦口劝道:“娘娘,药如果现在不抹上,伤口结疤时间长了只怕更难消除啊。”
“嬷嬷,”景娴回神,看着眼前的老人一脸担忧,不由愧疚,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事情说出来:“我接下来说的事情太过离奇,你别太吃惊,这事不能告诉任何人,额娘那里也不能告诉!”
“什么事?”容嬷嬷瞪大眼睛,皇后神色这么郑重,难道是昨天遇刺的事。
容嬷嬷猜到和遇刺有关,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惊天动地的事,神色随着皇后的讲述变幻个不停,听说遇刺那样的惊险吓得几欲昏厥,双手捂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娘娘,您是不得已才隐瞒身份的,而且您还救了皇上,他怎么会怪罪您呢。”容嬷嬷不解道:“为什么要留着那道伤口呢?难道您是想……”娘娘可从不是喜欢邀宠的人啊。
景娴轻轻摇头:“嬷嬷,先不说隐瞒身份的事,你只想想,他本以为是一个情深似海,为他被家族厌弃、苦苦等待的女子,结果却是我这个私自出宫的皇后,且从头到尾的欺骗了他,这样打脸的欺君大罪他怎么能够容忍!”
容嬷嬷一脸欲言又止,景娴又苦笑着补充:“等他回来,这道疤也不是提醒他我为他挨的这一刀,只是这伤药是仙师给的,我不能再隐瞒这些。”
转向窗外的目光有些悠远,梅君尘是皇上那里来的,只怕皇上也知道他会入宫,帝王的尊严绝受不了再次欺瞒。
“娘娘,十二阿哥来了!”翠环在外间高声通报。
景娴转过头来,眼中闪过欣喜,虽说是昨天才见过的,可对她来说,其实已经一个多月了。
容嬷嬷出去迎接,很快,一脸急切的小家伙冲了进来,“皇额娘!”小家伙已经得知皇后醒了,看到额娘坐在床上温柔的冲他笑,眼泪又流了下来,哽咽道:“皇额娘。”
软软糯糯的呼唤声搅得景娴心口剧痛,张开双臂,小家伙扑进她怀里大哭起来,容嬷嬷紧张不已想上前分开两人,景娴摇了摇头制止了她,动了动身子尽量不让永璂压到伤口处,轻轻地哄着他:“永璂乖啊,额娘已经没事了,不怕了,啊……”
永璂哭了一阵,心里好过了点,昨天听说皇额娘遇刺他吓得魂飞魄散,可是皇后昏迷着,都拦着他不让他进来,他好害怕额娘也会像弟弟妹妹那样就不见了,直到早上听说没有危险才稍微好过一些,也没去上学,刚刚听说皇后醒了才急匆匆赶过来。
景娴抱着孩子又安抚了会,又见他双眼红肿着,忙吩咐容嬷嬷挤了热毛巾,心疼的亲了又亲,再亲手给他敷脸,好容易才把小孩哄得开心点,听他摇头晃脑的背书,景娴闲适的躺靠着,嘴角含着温柔的笑意,先前的担忧早不见了踪影。
到了晚上,母子俩用过膳食,永璂小脸满是不舍,可怜巴巴的坐着不肯起身,非要给她守夜,景娴破天荒的同意他睡在自己身边,只是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可小孩已经欢喜的蹦跳起来,景娴无奈的叹了口气,想着反正皇上也不在宫中,谁也不会知道这边到底什么情形,便吩咐容嬷嬷取来他的枕头盖被,让宫人嘴巴都闭得紧一点。
晚上,永璂小小的身体裹着薄毯挨在她身边,他咕咕喃喃着诉说他的惶恐,担忧,害怕,景娴心中柔软得就像天上的白云一般,伸手轻轻地拍打着哄他入睡,半响,枕着细细的呼噜声,也很快睡熟了过去……
深夜,三更已过,守城的守卫忍着呵欠强打起精神,这两天全城风声鹤唳,四处查找潜入皇宫的刺客,他们更是战战兢兢不敢放过任何可疑之人,晚上打起精神轮班职守。
“哎,你说,这刺客到底什么来头啊,这进出皇宫简直如入无人之境啊,听说连只苍蝇都没抓到,这见鬼了不成!”
“嘘,别胡说,你不要命啦,皇后娘娘遇刺可是真的,你见过鬼动刀子的!”
“那也太奇怪了,我表哥在坤宁门值班,他说审到现在,谁也没有见到那个刺客,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说往哪找去?”
几个侍卫悄声讨论着,旁边一人突然喊了声:“你们听,好像是马蹄声!”
“半夜三更的哪来的马蹄声啊!”
“不是,是真的!你们看!”
“怎么这么多人马,小心点!我去禀告都统。”
“快放吊桥,我等要进城!”城外来了十几匹快马,其中一马当先过来叫门,手上举着令牌高声叫道!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