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遗恨老爷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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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攻前,孙兰峰再次举起望远镜,仔细查看老爷庙。

    旧河北村的老爷庙,又叫关王庙。关王,就是民间俗称的关公、关老爷。关王庙以关王正殿为主,由献殿、马殿、南北配殿,以及外院的戏台、大门、忠恕牌坊、落箭亭、饮马亭等,组成了一座错落有致,气势雄伟,左右对峙,布局合理的构建筑群体。大门门楣上,有一块门匾,上书:威震大夏。

    正对他们的正门,有4挺92重机枪,其余方向,有着剩余的8挺。老爷庙的是个坐落在一处高地上的建筑,看墙体,青砖结构,坚固结实,如果没重武器,还真难攻破,想到来时傅军长说给他的话:“兰峰啊,这黑虎掏心战术,是我亲自提出来的,又得到了卫总司令和陈总司令的大力支持,得到了阎长官的批准。不说别的,光说忻口的大军都在看着咱们,拿出你们在百灵庙杀敌的勇气来,一举拿下老爷庙,切断日军指挥部和前线的通讯联系,到时候,我给你们请功。”

    想到这儿,孙兰峰狠狠心,转头对一旁的李思温大声喊道:“李团长,组织队伍准备强攻。”

    李思温闻听,马上反应过来,对3营9连连长宋仲璟喊:“宋连长,准备好了吗?”

    “团长,早准备好了。”宋仲璟大声说。

    李思温走到队伍前,对准备强攻的100多人说:“弟兄们,忻口前线的大军都在看着咱们。你们为咱35军争气,为咱傅军长争气,为咱绥远的子弟争气。强攻时多准备些手榴弹,交替前行。好了,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宋仲璟带人出发了。

    顿时,日军布置在老爷庙高地上的92重机枪响起“嘎嘎嘎”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歪把子轻机枪和三八步枪的声音。紧接着,两门92步兵炮也向强攻的队伍发射炮弹。

    与此同时,老爷庙关王正殿里,野田纠夫坐卧不宁,被粟饭原秀训斥道:“野田君,镇定,还像个帝国的军人吗?来,看看这个被支那人称为战神和忠义化身的关羽。”

    野田纠夫看着戴冠着铠,红面美须的关帝神像,实在不知这个泥塑的支那古人有什么看头。

    粟饭原秀见野田纠夫一脸茫然的样子,耐心问道:“知道关公手里拿的是支那古代的哪部书吗?”

    野田纠夫摇摇头。

    “《论语》。支那有句古话,叫半部《论语》治天下。可惜,现在的支那没落了,沦落为需要我们大日本帝国来此拯救。知道右边那个英姿矫健、风度翩翩的年轻人是谁吗?谅你也不知道,是关公的儿子,叫关平。左边那个手持大刀,气势惊人,不怒自威的汉子呢?是他的护卫,叫周仓。这三个人就是老爷庙里常常组成的阵容,也是支那人忠义的寄托所在……”

    正殿里,滴滴答答的收发报声音此起彼伏。突然,一个通讯兵赶来向粟饭原秀汇报:“大佐阁下,蒙古德王骑兵第7师已经派人赶来增援。”

    “哟西,有好戏看了。高高在上的关王啊,看看你后来的支那军是如何覆没的。”粟饭原秀高兴地喊道。

    420团在付出了牺牲近百人的代价后,不得不停止强攻。

    9连连长宋仲璟也在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中也牺牲。宋连长临死前,还在为自己没尽到责任而回头自责:“团长,我,我无能……”

    李思温看着死去弟兄们的惨状,气得用右手狠狠砸了一下地,地上随即出现一个坑。

    孙兰峰眼里冒火,知道刚才的一句话就断送了好多弟兄们的性命,但看到老爷庙坚固异常,火力强大,知道35军算是碰到硬茬了。

    就在这时,从村北突然来了一群身穿长袍的伪蒙军。负责阻敌的436团团长李作栋见状,大骂:“妈的,蒙古鞑子也来凑热闹。给老子打。”

    队伍突然开火,打得伪蒙军惊慌失措。这些伪蒙军隶属于蒙古德王骑兵第7师,说是一个师,其实也就一千来号人,加上接连征战,损失不少,再加上临时抽调,能来的也就三四百号人。这些伪蒙军大多是穷苦牧民,大多不会打仗。他们行动笨拙,不会利用地形,只会跪着开枪。

    李作栋见不费多大力气就打跑了伪蒙军,高兴地对手下人说:“嘿嘿,这些蒙古鞑子,打他们真没劲,连个瘾都没过足。”

    营长王建业对李作栋说:“团长,蒙古鞑子的马刀可是好东西,咱们也别浪费,快,组织人赶紧收拾。”

    “好,你去组织人。”李作栋大声说。

    王建业组织官兵们纷纷跳出战壕,跑到死去的伪蒙军身旁,捡起遗弃的蒙古刀来。

    老爷庙正殿。日军第21联队指挥部。

    粟饭原秀听说蒙古德王的骑兵第7师被打得溃不成军,已经不知去向,大骂:“八格,蒙古军,一群笨猪,给我接堤不夹贵中佐。”

    电话接通后,粟饭原秀对着话筒说:“堤不夹贵君,蒙古军是一群垃圾,已经被支那军打得不见踪影。看来,德王的部下只会浪费帝国的粮食。你的队伍什么时候出现?”

    “回大佐阁下,下午就到,我已经让帝国的勇士们带足了充足的弹药,到时,一定会给支那军一个大大的惊喜。”堤不夹贵在电话里傲慢地说。

    “哟西,你的,命令帝**队快快的。”

    “哈伊。”

    刚过中午,日军堤支队就出现在了旧河北村北边。

    支援21联队的堤支队有一个半步兵中队和半个机枪中队,人数大约为500人。更重要的是,随同堤支队前来的还有3门92步兵炮。

    战斗就在瞬间开始。

    436团在团长李作栋的指挥下,奋勇反击,无奈,日军火力强大,渐渐呈现不支状态。

    日军布置在村外的3门92步兵炮每次炮击,都会造成436团在损伤,而436团又没有携带重武器,只能一边冒着炮火的打击,一边反击日军的进攻。

    常如海皱着眉,眼睁睁地看着对面官兵伤亡惨重却毫无办法。

    “队长,咱还执啥法呀?傅军长的35军都是爷们,没一个孬种,上去支援一下。”有队员心生不忍。

    “是呀,要是让小鬼子跟老爷庙贼窝里的鬼子汇合,傅军长的整个计划就完了,咱执法队脸上也无关。”

    ……

    常如海丝毫不为所动。

    “队长,你看,有一股小鬼子偷偷摸向436团阵地。”有眼尖的队员忽然指着远处说。

    “准备战斗!”常如海一吐久已淤积的憋闷,高声喊。

    40名执法队随即熟练地检查武器弹药。

    旧河北村东北角第218旅临时指挥部。

    董其武和孙兰峰正在商量从下王庄中央军161旅孔繁瀛那里借两门平射炮轰击老爷庙,参谋长张征复在望远镜里忽然看到有一股日军偷偷向436团阵地摸来,急得对一旁的董其武说:“旅长,坏了,有一股小鬼子从侧翼正向436团阵地摸去。”

    董其武急忙举起望远镜,一看,可不是,当下就对孙兰峰说:“老哥,我这里只有两个连的预备队了,你赶快带警卫连干掉摸向436团的小鬼子,我呢,带一个连赶去老爷庙,加把火。留下一个连的预备队。”

    “奶奶的个熊,欺我孙兰峰是?弟兄们,开张营业,打他个姥姥的小鬼子。”孙兰峰火爆脾气立马就发作了。

    说完,孙兰峰急忙带着警卫连赶去围堵偷袭436团的日军。

    没过多久,董其武也带着一个连的预备队赶去老爷庙。

    436团阵地。

    正在正面专心对付堤支队的436团官兵忽然受到了来自侧翼日军的攻击,一下子,形势变得紧张起来。

    李作栋大喊:“王建业,你带你的人把这股小鬼子打退。妈的,弟兄们,为了35军的荣誉,打!”

    王建业收罗起自己的官兵,一看,只有区区几十人,心里吓了一跳,只有一会儿工夫,那么多弟兄全完了。当下,也来不及悲伤,大喊:“弟兄们,报国的时刻到了,给我杀!”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密集的“哒哒哒”汤姆逊冲锋枪声音,王建业心里大喜,用颤抖的声音对李作栋说::“团长,是——,是常队长的执法队来了。”

    常如海一马当先,手中的汤姆逊发出畅快的声音,奏响了收割日军性命的死亡曲。后面的40人早就憋着一肚子气,跟在常如海后面,犹如恶鬼一样,在加上自动武器的恐怖威力,这股偷袭的小鬼子算是遇到杀神了。

    正在老爷庙观战的粟饭原秀看到了这辈子无法忘记的一幕。近百的帝**人在这群恶鬼面前显得毫无抵抗力。八格,支那军的精锐小部队?再一细看,发现这些人左臂上都有一个袖标,上写“执法队”三字,这才恍然大悟,八格,这就是屡次破坏帝国征战支那的张培梅的执法队。

    孙兰峰带警卫连在堵截偷袭日军的路上,也听到了密集的汤姆逊冲锋枪声音,略一细看,当即放下心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叫一声:“妈呀,我的瘸脚哟。”说完,就地抱着脚揉起来。

    跟随的警卫连连长不解,急得对孙兰峰说:“旅长,你咋坐在地上了?不救436团了?”

    “救你个头,咋,想抢执法队的功劳?”

    连长这才明白过来,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当起了看客。

    “嘿,这索命无常名不虚传,不愧是一员悍将。这要是到了咱35军的队伍里,给个团长绰绰有余。”孙兰峰评价道。

    常如海带人收拾不住,一口气追上偷袭的日军,打完子弹,顺手拔出背上的大刀来,瞅准一个落后的日军,上前一步,当即一个勾腿,绊倒,顺手就是一刀,只听“咔嚓”一声,日军的头滚落在地。刀还没沾上血,就又一个猛冲,追上最后一名日军,大喝一声:“哪里逃?”

    大刀带着风声砍向日军的后背,这名惊慌失措的日军猛听得背后一阵风声,吓得大叫:“妈妈呀。”话刚说完,刀锋就到,右肩连头被常如海砍下。

    后面跟来的执法队不满地对常如海说:“队长,你也留几个给弟兄们过过瘾。”

    常如海终于舒展开一直紧绷的脸,笑了。

    消灭完偷袭的日军,常如海意犹未尽,感觉浑身舒坦,豪情大发,就对执法队说:“弟兄们,敢不敢跟我再次冲锋,消灭进攻436团的小日本?”

    “怕啥呀。队长,咱这些弟兄们都是打仗的料,当执法队真憋屈。干了。”

    “干他娘的小日本。”众人豪情万丈。

    “检查弹药。呈散兵线,冲啊!”常如海大吼。

    执法队借着地形,猫着腰向围攻436团阵地的日军堤支队发动攻击。

    李作栋举起的望远镜看到这一幕,激动得连手都有些抖,大喊:“弟兄们,执法队来支援了。给我狠狠打!”

    执法队密集的火力打得堤支队有些招架不住。

    日军的92步兵炮见状,忙调转炮口猛轰执法队。但执法队的散兵线最大限度地减少了伤亡。

    堤支队在两支队伍的打击下被迫撤退。

    李作栋高兴地站起来,朝着赶来的常如海大喊:“谢常队长援手。”

    常如海把汤姆逊背在背上,嘿嘿一笑,说:“不敢当,都是自家兄弟。”

    两家队伍会合后,常如海清点人数,发现少了15个人,剩余的队员,也大多带伤。

    就在两家队伍还沉浸在刚才胜利的喜悦时,218旅旅长董其武派传令兵急匆匆赶来:“报告李团长,旅部有命令,让你团立刻撤出战斗,经下王庄,仍过云中桥,到忻口待命。”

    “咋?不打了?”李作栋愕然。

    “不知道。这是参谋长张征复接到的总部命令,其余我就不知道了。”传令兵说。

    常如海也想不透为何此时总部下达这样一个紧急命令,但军人以绝对服从为天职,也就默默地让执法队抬着伤亡弟兄们的遗体撤回忻口。

    后来得知,由于东线娘子关已陷于危急,阎锡山决定先调最擅长守城的傅作义35军回防太原,以确保太原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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