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躬着身子从花坛后探出半只头来。像个见不得光的贱偷似地,缩着个猴头一遍又一遍扫视过帝皇酒店附近。心里开始有些发起紧来,“这小子,都进去大半天了,怎么还不见出来呢?就算是我的推断错误那也很正常呀!反正我也经常推断错误!人家是正儿八经的良家妇女来着,完全用不着咱们的七彩四宝,现在也该出来了呀!怎么都现在了,还不见人影呢?难道?他也像我第一次一样,被误认为是猥琐男,痛扁得不能动弹了?”
他禁不住“啊”地惊叫一声,条件反shè地捂住嘴,开始有些害怕起来。
在心里盘算着,“到底该怎么办呢?反正他跟自己也没多深的交情,就算这样扔下他一走了之,也不为过吧?唉,不行不行!好歹他也叫我一声大师兄,我又怎么能这样无情无义地一走了之,扔下他不管呢!可他们人多势众,我一个人孤立无援。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我就这样冒冒失失冲进去,那也只是徒劳!”
“唉,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是冲进去送死,还是背负良心的谴责缩回七彩去搬旧兵呢?”
林大师兄在花坛旁,一会前进,一会后退,踱来踱去地犹豫不决。进进出出的客人,见他一旁还莫名其妙放着把木凳子,又见他瘦骨嶙峋的,断定他一定又是那家走失了的jīng神儿童。
他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段惨不忍睹的场景。阿深被一群凶神恶煞的狗东西摁在地上,狠命地拳打脚踢。早被揍得面目全非的他,可怜巴巴地爬在地上,伸着鲜血淋漓的手掌,撕声力竭地大声呼喊着:“师兄救我!师兄救我!”
“不行,我林强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做这么无情物意的事情!”
他终于把心一横,挺起胸脯,回身准备拽起他的专用凳就往里冲。刚一回过头,阿深那完好无缺的身影就跃然眼前。
一开始,他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一揉眼睛,再定睛一看,“真的是他!”
阿深由于刚刚才惨遭近乎变态式地蹂躏,提着那胀鼓鼓的大提包,扶着旁物,无jīng打彩地一摇一晃出来。根本就不用闭上眼睛,那老女人变态而凶悍模样都还历历在目。简直就是最恐怖的梦魇,令他虽生犹生。
“阿深!”
死猴子一眼看见他竟然还安然无恙,顿时激动得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他,“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你竟然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
“是呀,我竟然还活着。”
阿深目光呆滞地望着不知名的前方,声音空洞而无力。好似中了邪一般。
“你怎么啦阿深?”
死猴子放开阿深的身子,站起身扶住他的肩膀,看着他呆滞的眼睛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
阿深将提包摞在地上,从裤兜里取出皱巴巴的几张红人民币,塞给死猴子,“这是刚推销赚来的五百块。我累了,先回去休息。”
摇摇晃晃地拦住一辆出租车,留下一头雾水的死猴子愣在哪里。
死猴子整理好人民币,揣进兜里,禁不住赞叹到:“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这方面的天赋,首战告捷,竟然就大赚一笔!”
蹲下身子,拉开提包,竟然发现四宝都还在包里,只是乱了一点点而已。更是对他赞赏有加!
……
阿深离开林大师兄以后,并没有径直回到小区出租房。而是在小区附近的江边,晚饭也没想着吃,就那样一直望着滚滚长江,发呆到很晚。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嘶声力竭,疯狂地大声怒吼了出来:
“我āo你大娘的七彩空间——”
“我āo你大娘的黄二爷——”
“我āo你大娘的死猴子——”
“我āo你大娘的破烂人生——”
……
回到小区,已是凌晨时分。
阿深一路摇摇晃晃地回到自家单元楼下,正准备掏出房卡开门,忽听得一阵小汽车的轰鸣声在身后响起。他刚一拉开玻璃门,一阵清脆的车门合上的声音响起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成熟的男人声音:“宝宝,真对不起!因为这几天,她老是在家里闹脾气,所以怠慢了你,真对不起!”
继而又传来一阵清新甜美,年轻女人的声音:“没事,王太太比较重要嘛。”
这么动听的声音,会是谁呢?
阿深禁不住回过头去,一眼看见对面的单元楼下,一身天蓝sè短裙的年轻女人,正甩动着一袭好看的长发,轻盈地回眸一笑,俏皮地指指楼上说:“王总,那我先上楼去咯?”
然后又对车上的男人可爱地挥挥手:“今天你已经陪我够久了,还是赶快回去吧,要不一会王太太又该不高兴了哦。”
阿深肩上挂着业务包,一手拉着玻璃门,呆愣在哪里。顿时看傻了眼,她不正是那天在大街上,老乞丐给自己算命时偶然出现的那一个漂亮女孩吗?
就是她,没错!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回眸一笑时那美丽动人的样子。
没想到她竟然就住在自家对面。我怎么都搬来快大半年了,就没碰见过她一次呢?
她会住几楼呢?还有,那豪华轿车上的男人又会是谁呢?刚听见,他叫她宝宝。他们又说起什么王太太,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是朋友,是同事,还是?
等阿深从一大堆问号里惊醒过来,那女人已经踩着高跟鞋,转身拉开单元门离开了。那辆黑sè轿车“嗡嗡”地轰鸣一阵,也退出了小区,消失在灯火昏暗的深夜sè里。
阿深也摇摇头转身向楼上爬去,总不停在脑海里反反复复问自己,“他到底是谁呀?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刚听他叫她宝宝,还听她说什么王太太?她还说,他今天已经陪她够久了,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她每晚都这么晚才回家吗?也难怪自己都搬来大半年了,从来都没有碰见过她!”
至从见过她,听过她们之间的对话后,阿深就莫名其妙地开始心神不宁。回到房间,冲过澡,收拾干净衣服、房间,捧着一杯白开水,光着膀子靠在夜风习习的阳台上,望着对面昏昏暗暗的楼层发呆。
“她会住在几楼呢?”
阿深想着,yù低下头去,从一楼数上来,却看见对面低一层楼的房间,窗帘紧闭,灯光却是敞亮着。
“那会不会,就是她的房间呢?”
他猜想着,沿着客厅看过去。瞥过卧室,见一旁的浴室窗帘半掩,依然灯光明亮。一阵夜风拂过发梢,他转过身斜撑在阳台上。再看过去,那里面已经多出一个人影。
阿深登时热血澎湃!那人一袭波浪卷的黑sè长发,赤身**地站在浴头下正背对他。他敢断定,那人一定就是她!
他禁不住一口喝下杯里的水,深深地咽下,目不转睛地望着那浴室里的女人。满脑子里都是非分之想。多希望她能回过头来,好一睹她曼妙的身材。可又怕她回过头来,害怕所有的美好,都会在一瞬间消散不见。
“āo,我这是在干嘛?”
他突然自恼地瞥过头,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猥亵,竟是如此地可耻!
“我竟然偷看人家洗澡!这个样子,跟外面的无赖,流氓又有什么区别?真是他妈的败类,人渣!”
可强烈的诱惑感,不费吹灰之力便压制住了他的理xìng,促使他再一次热血澎湃地瞥过头去。
那一张熟悉中带着无限陌生的面孔,忽然间难过地在眼前一闪,便被昏暗不淸的窗帘遮挡在了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里。
阿深就好像刚被冰冷的河水淌过一般,怔怔地望着哪里。许久许久,她那一张难过得令人心碎的脸庞,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散不去。
“那我先上楼去咯?”
她轻盈地回眸一笑,俏皮地指指楼上说。然后又可爱地挥挥手,“今天你已经陪我够久了,还是赶快回去吧,要不一会儿王太太又该不高兴了哦。”
见她之前,在那男人面前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不像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呀?
可我刚才,我千真万确看见了她那张难过的脸。
难道是我看错了?还是在她的心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往事呢?
阿深一直愣在哪里,望着她突然消失不见的地放,自扰地胡思乱想。
他总觉得很奇怪!那浴室的灯光,从凌晨他洗完澡出来发现开始,一直到凌晨三点多才暗下去。而那卧室,客厅的灯,一直到他困顿不已,转身迈进卧室时还依然敞亮一片!
这一晚,他辗转反侧,睡得特不安稳。
那女孩,那一张难过的面庞,就像是梦魇一般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多少次,他翻身起床来到阳台前,见她的客厅,卧室里的灯光仍然还敞亮着。
他竟然会突然感到一阵落寞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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