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夜里,但是月色很好,并不显得黑暗,凤倾烟那一身白衣又太扎眼,几人不想惊世骇俗,便没有御空飞行。毁去那密室中的血涂之阵后,四人便步行一路向薄府走去。
一路上众人都沉默不语,杨业带头走在前面,其余几人在后面跟着。走着走着,快到薄府时,杨业忽然回头,向凤倾烟问道:
“凤道友以前来过这里吗?”
见凤倾烟却没有反应,杨业便又喊道:
“凤道友?”
“啊?怎么了?”
一路上,凤倾烟似乎有些心事重重,显得心不在焉,但是她斗笠遮面,看不到表情,再加上杨业也心中思绪万千,是以也没有觉出她的异常,闻言只是心中十分失望,心道她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对这平凉故地,竟连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于是只得摇摇头说道:
“没什么,薄家到了,我们进去吧。”
却未能发现凤倾烟藏在斗笠下的双眼,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凤倾雪走在最后,看到这般情景,眼睛狡黠地一转,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虽已夜深,薄府此刻仍是灯火通明,大门洞开,显然是在等着杨业和程旺的消息,门口站着的二人,正是白天随杨业去冰窖的那群薄家家丁其中的两个。远远的看见杨业和程旺向这边走来,其中一个便立刻高声喊着“仙师回来了!仙师回来了!”,一边喊着,一边便一路向府内跑去通报了。另一个则赶忙跑过来接迎,待走的近了,才发现后面还跟着两个女子,一个娇俏妩媚,一个带着白纱斗笠,看不出面容,俱都是气质不凡,仿若仙子,不由便看呆了。
杨业笑了笑,说道:
“这两位是我们的同道,路上偶遇的。你家家主现在休息了吗?”
那家丁这时才回过神来,连忙答道:
“家主一直在等着两位仙师的消息,还未曾就寝呢,请随小的来吧!”说罢带着几人走进了薄府。
过了照壁刚走没多远,薄钊便已经带着一群家仆急忙向这里跑来了,看到杨业之后,远远的便高声说道:
“仙师总算回来了,可教老朽好等啊!来来来,且随老朽进内堂说话。”说罢看了杨业身后的两个女子一眼,却并未说什么,便立刻垂下眼皮,当先带路向内堂走去。薄钊人老成精,自然知道什么当问,什么不当问,事不关已,何必多管闲事。
到了内堂,分宾主落座之后,杨业将事情除了一些不宜宣扬的,其他都大致向薄钊说了一遍。薄钊对别地之人的死活是丝毫不放在心上的,在乎的只是他辖下的平凉城的事情和他的王府工程能否顺利进行,听完杨业的话后,立刻就放了心,笑容满面的说道:
“我便知道,有仙师们出手,此事必定能轻易解决的。府中早已备下精舍,既然此事已了,夜也已经深了,几位仙师不妨在鄙府歇息一宿,明日老朽设宴酬谢仙师为我平凉城百姓除此祸患,几位看可好?”
杨业还未及答话,凤倾雪便嘻嘻一笑,说道: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热闹了。就是不知道,那人万一什么时候回来了,看到他的老巢被人毁了,会找谁报仇?到时候,我们都在自己门派内,那人肯定不敢来的,不过呢,他要是知道,他那老巢是被某人请人来毁去的,只怕某人就惨喽!”
薄钊闻言,满脸笑容登时僵在脸上,求助地看着杨业。
杨业见状,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知道凤倾雪又在恶作剧,故意吓唬薄钊。于是只得安慰薄钊道:
“薄老放心,我们并未打算就此放手,各回自家山门。此次来向薄老说明情况之后,便要去追查那凶人下落,永绝后患。你大可不必担忧他会找贵府地麻烦。歇息就不必了,那人离开此地已有不短的时间了,越早出发,越有可能找到有关他的线索。”
薄钊被凤倾雪这么一吓,直恨不得几人尽早出发,找到那人永绝后患,哪里还敢矫情挽留,当下连忙说道:
“是是是,仙师们嫉恶如仇,定然不会放过那恶人的。既然几位仙师要事在身,还要赶时间,老朽怎敢再挽留。”
凤倾雪在旁边听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出了薄府之后,程旺嘟囔着抱怨了一句,“这天大地大的,一点线索都没有,让我们去哪找去?”
凤倾雪闻言回头狠瞪了程旺一眼,道:
“哼,胆小鬼,你要是怕了那人,明说就是,找什么借口。”
程旺倒不是怕了无极魔宫那叛徒,不过是平日里被他那身为戒律长老的死板师父灌输了不少正邪不两立,魔道之人都是大凶大恶之类的思想,他又向来有些死脑筋,是以心中终究对和无极魔宫之人合作同行有些抵触,这才发了几句牢骚。此时听到他眼中的魔教妖女竟然嘲笑他胆小,顿时气得脖子涨红,怒道:
“我才不怕你们这些魔道妖人!”
这句话倒是连凤倾雪也骂了进去,不过凤倾雪仍然笑嘻嘻的道:
“是是是,你是名门正派,怎么能说怕呢,就算是真怕,也要说的冠冕堂皇,找个好听的借口,不然岂不是有失名门正派的面子。”
“你、你、你……”
杨业已经看出,这凤倾雪性子古灵精怪,促狭难缠,见程旺老实,便故意欺负他,不由苦笑摇头,打圆场道:
“好了,我师弟说的在理。若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去找,与大海捞针何异?那人既然是你们无极魔宫的弟子,你们总该对他的底细,有些了解吧,就没有什么手段能够确定他大概逃向哪里了么?”
凤倾烟摇摇头,没有说话,凤倾雪则答道:
“便是同派之中,相互之间也未必有多熟悉,更何况是在人情淡薄的无极魔宫。”说这话时有意无意的瞥了眼凤倾烟,“而且,我们对他熟悉,他对无极魔宫的手段,更是知道的详尽,自然会防着我们找到他,不然的话,我们又岂会让他逃匿这么多年。人家都说你们观主墨无伤能掐会算,精于推演,你是他的徒弟,就不能算下他往哪里逃了么?”
杨业摇头,说道:
“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那大衍天术在我太清观中,只有观主能够修炼。”
凤倾雪听到,有些失望,不再说话。
几人都一筹莫展之际,却听凤倾烟说道:
“往南走吧,他应该向南逃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