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了吧!杨业随我来,有些事情要问你。”
众人闻言,朝墨无伤行了一礼之后,尽皆散去。而墨月眼睛滴溜溜一转,便要跟着过去,走到玉虚殿门口时,却突然感觉身前似乎突然多出了一道无形的大门,无论如何也穿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看着杨业跟在墨无伤身后走进大殿,恨恨的跺跺脚,嘟着嘴不情愿的走开了。
墨无伤带着杨业进了玉虚殿,仍旧躺回那主位上宽大石椅中,对杨业说道:
“和我说说,你们在那雾隐深渊内御剑飞行,被空间裂隙传走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
杨业点点头,将事情经过大致同墨无伤讲述了一遍,然后将从中得到的那几样东西拿了出来。
墨无伤原本倚靠在石椅上,闭目静听,闻言睁开眼睛,接过那几样东西,先是拿起那个玉匣,抚摸了两下,并未打开,但是却似乎立刻就知道了里面是什么东西,眼中蓦然透出骇人精光,无边威压自身上发出,比之当初杨业第一眼见到他时还要盛了几分。
杨业不晓得墨无伤为何对这东西有这么大反应,虽知这次不是针对他的,却也令他忍不住心中忐忑,好在只一瞬间,墨无伤便又闭上了眼睛,身上威压渐渐退去,坐在大殿主位上一动不动,似是想什么东西想出神了。半晌之后,才幽幽说道:
“这东西是从那雾隐深渊里面得到的?”
杨业点点头。
墨无伤又沉默了片刻,说道:
“此物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好生收起来吧,莫要再对任何人提起。至于那几个已经知道的人,如果有人问起,你只说已经将此物交给我了就是,其余一概不知。这事你记住了,莫要说漏了嘴。”
杨业见墨无伤适才的反应,就知道他肯定清楚一些关于这珠子的信息,却不知为何不肯告诉自己。但看墨无伤神情凝重,亦不敢追问,只得小心收下,示意知道了。
“无极魔宫那两人,跟在你们身边这些天,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
在那雾隐深渊内,杨业本就怀疑那两人的动机,便一直在暗中戒备观察这两人,可是自始至终却没看出什么异常,似乎两人就是单纯的为了跟着他们几个,此时听墨无伤问起,只得回道:
“他们两人,不像是为了雾隐深渊而来的,除此之外,却没看出有什么异常举动,也不晓得为何要一直跟着我们。”
说到这里,就又想起那凤宫主对自己异乎寻常的态度,便又说道:
“那无极魔宫的凤宫主,举止也有些奇怪,叫人不解。”
墨无伤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之色,说道:
“她的心思,我大抵知道一些,此事你无须理会就是!”
杨业见墨无伤仍是不肯明言,只得作罢。
这之后,墨无伤便不再说话,似是睡去了一般。杨业站在下面,等了半晌,见墨无伤仍是没有什么动静,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想要离去,却有些不甘。
墨无伤虽未睁眼,却似是有所察觉,仍是闭着眼睛倚躺在石椅上一动不动,轻声说道:
“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我是你师父,不必有什么顾虑。”
杨业心里犹豫着的事情,正是关于那凤倾烟的,自第一眼见到她,虽然看不出样貌,杨业就觉着有些熟悉的感觉,却也没真正往心里去。后来凤倾烟的斗笠在与天河剑宗的人打斗时,被屠飚击落,露出了真容,才叫他吃了一惊,那凤倾烟的相貌,居然与司玲兰一般无二。可是真正见到她的相貌,震惊过后,冷静下来,却又觉着,对这凤倾烟更多的是一种陌生的感觉,除了相貌,还有其余一些细微之处,无论声音,气质,都与司玲兰大不相同。于是从见到凤倾烟真容的时候起,这一路上,杨业都在纠结于这凤倾烟纠结是不是司玲兰,此时见墨无伤主动问起,想了想,便说道:
“不知道您可知晓凤宫主那个叫凤倾烟的弟子的身世来历?”
墨无伤闻言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杨业,问道:
“你打听那女子做什么?”
“我在来太清观之前,认识一个人,后来失散了,我找了她好几年,却杳无音讯。在雾隐深渊内,看到那凤倾烟,才发现她的相貌竟与我当年要找的人一模一样。可是除了相貌,却也有诸多不同之处,我也不敢肯定,那凤倾烟究竟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若说不是,世间哪有相貌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若说是,这凤倾烟在其他方面却与当年的司玲兰有明显的不同,而且她似乎也根本不认识我。”
墨无伤闻言,忽然坐起身来,看了杨业片刻之后,眼中透出一股耐人寻味的神色,对杨业说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种事情虽然罕见,倒也并非不可能,比如有那血缘相近之人,相貌相似,乃至相同,也是常有的。”
杨业摇摇头,告诉墨无伤:
“她的近系血亲里面,年龄和她相仿的,只有一个表亲是女的,和她长相也全不相同,而且已经死了。所以我才想问问您那凤倾烟的身世来历。”
墨无伤闻言,神色变得有些凝重,似是自言自语一般,低声说道:
“没有血亲么?你认识的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失散的?”
墨无伤这么一问,杨业这才蓦然觉得,从十七岁那年与司玲兰失散,期间在诸国找寻了她五年,寻找太清观花了一年,又在太清观住了五年,恍然之间,已是十余春秋过去了。
“有十余年了!”
“十余年!这倒真是巧了,我依稀记得,那无极魔宫的宫主,也是在十余年前收的这个弟子,至于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个弟子,就不清楚了。”
杨业闻言一怔,若是之前觉着有六七分可能那凤倾烟就是司玲兰,此时便几乎肯定了这种可能,却仍惊疑不定的问道:
“那她为何竟似是完全不认得我,时隔十余年,性情气质有变化,也非不可能,可是声音怎么也全不一样了?”
墨无伤重新躺回石椅,微闭了双目,低声说道:
“道法之玄奇,非你所能想象!听说过破瓦夺舍吗?”
杨业是关心则乱,听到这话,便忽然想起幼时读志怪小说,看到过鬼狐精怪附人身体,破瓦夺舍的的故事,心中一紧,说道:
“会是破瓦夺舍,被人占据肉身不成?”
墨无伤摇了摇头,说道: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主灵智,七魄主肉身,便如有人生来肢体残疾,便是因为七魄残弱,有人却生来痴傻,则是因为三魂残弱。三魂七魄,相依相生,无法独活,所谓夺舍,便是三魂离体,去强行抹去对方三魂,占据对方的肉身,多是在自己肉身遭受重创,七魄行将消散的情况下的无奈之举,可是对方的三魂既失,七魄便也不能长存,也会很快随之消散,到时候,这具肉身,只有三魂,不具七魄,仍旧会死,占据其内的三魂,若不及时找到新的宿主,也会跟着消散。可是每夺舍一次,三魂也将被消磨去不少,至多三五次,也就再无力夺舍了。太清观有史记载,靠夺舍活命最长的,也不过旬日时间罢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