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弗兰韦德所带的不过四五十人,而对面足足有五六百人,见到对面迎着冲杀过来,弗兰韦德便有些犹豫。
然而,不等他放慢脚步,卡努特已经毫不迟疑的将盾牌顶在他背后:“怕什么,有我。”
听到这话,弗兰韦德顿时感到安心,再叫一声,便擎着宝剑继续迈开大步追杀过去。
前面的斯拉夫首领们听到背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顿时越发慌乱,甩开了步子没命的向前冲去。而对面的斯拉夫战士们眼看着自家首领被敌人越追越近,也越发的紧张,撒开双脚狂呼着扑向克兰人。
短短的几十步距离几乎是瞬间就被三方跑完了——在克兰战士们距离斯拉夫首领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惊慌失措的斯拉夫首领收步不及,狠狠地撞进了不知所措停止不住的斯拉夫战士们的队列里。
紧接着,弗兰韦德毫不客气的从背后将剑深深的刺进了挡在他前面的斯拉夫人的后背,一直将和他撞在一起的斯拉夫战士也刺穿。
同时,紧紧跟在弗兰韦德身边的克兰战士们也借助斯拉夫首领和战士们对撞所产生的混乱,挥舞宝剑大肆砍杀,转眼间就取得了二十几人的成绩。
在斯拉夫人来得及整顿队列,从两翼包抄之间,弗兰韦德已经抽出宝剑,举盾击退一个持斧敌人的同时一剑将另一个对手劈掉了半张脸。
第三个敌人狡猾的侧身,一剑刺向弗兰韦德肋下——因为动作过大,弗兰韦德已经来不及回防——但卡努特幽灵般的从弗兰韦德身后闪出,手中宝剑如毒蛇般咬在对方手腕上。
斯拉夫人惨叫着丢掉宝剑的同时,弗兰韦德已经挥剑刺进了他张开的嘴里,之后拔剑。
三具尸体在弗兰韦德面前齐齐倒下,挡住了弗兰韦德的去路。卡努特箭步上前,一盾撞开一具尸体,同时侧身给弗兰韦德让开前行的路——以前,都是弗兰韦德为卡努特做这些事,而现在,就像卡努特所说那样,他们之间的地位完全反过来了。
虽然从来不曾演练过这种配合,虽然已经近三年不曾并肩作战,兄弟两个对这种合作却烂熟于心,并不需要多余的交谈便能运转自如。
转眼间,这两人一冲一护,一推一进,剑盾交击之下便已取了十几条xìng命。
而跟在两人身后的,不是卡努特的换血兄弟,就是克兰老王留下的jīng锐武士,也都是些韩勇狠辣的角sè,见到弗兰韦德和卡努特进击神勇,也自大受鼓舞,咆哮着狂劈猛冲,将斯拉夫人杀得尸横遍野,节节败退。
尽管在正面节节失利,但两翼的斯拉夫人却浑然不觉,咆哮着从两边包抄上来,试图杀死那些胆敢向着他们进攻的克兰人。
看到国王等人面临被斯拉夫人围攻的危险,城墙上的战士们立即焦急起来,纷纷向福韦斯雅尔请战。
福韦斯雅尔此时也是极矛盾。
照他原本的想法,最好那个不成器的弗兰韦德和卡努特都在这一战里死了,他便顺理成章可以成为克兰的国王。
可这几天里,弗兰韦德先是自己带队摸了个卡雷利亚人的城塞,带回大量战利品,眼下又主动出击,并将城塞安全事务交代给明知道对他不怀好意的自己——就算这些事情里多半有卡努特在搀和,但这些行事已经隐隐有老王的风范,叫他对弗兰韦德又生出了几分期待。
而且,最重要的是,走的时候弗兰韦德将这边的事务交代给他了,若是眼下当着这么多克兰战士的面任由王上战死,他在克兰国内的名头也就完了,自然也就与王位无缘了。
于是,福韦斯雅尔点了点头:“卡拉里,你带两百人出去,王上就交给你了!”
被叫到名的,是个跟随老王多年的武士首领,也是弗兰韦德的亲卫战士——将营救弗兰韦德的任务交给他,所有人都挑不出什么毛病。当然,由弗兰韦德和卡努特的换血兄弟中的首领带队也未尝不可。不过,福韦斯还没狂妄到认为自己能够指挥得动他们的地步。
得到命令后,名叫卡拉里的武士便立即招呼了周围的剑盾武士们,打开城门,咆哮着冲了出去。
克兰战士们冲出去的时候,正是弗兰韦德冲锋的势头被越来越多的斯拉夫人遏阻,而两翼的斯拉夫人也围困上来的,眼看就要合围的时候。
眼见自家王上就要给敌人淹没,克兰战士们齐齐呐喊,挥动武器从斯拉夫人侧面、背后就杀了上去。
本来就因为到底是继续合围敌人,还是迎战新敌人而犹豫不决的斯拉夫人顿时混乱起来——生xìng悍勇的举了武器就向克兰战士反攻;心思活络的则放慢了步子后退;站在后面懵懂无知的还大叫着向前挤压;已在圈内的突然发觉身后少了支持也惊惶疑惑起来……
弗兰韦德经历的战阵毕竟少些,面对突然减弱的压力仍有些疑惑,卡努特却敏锐的察觉了机会,并且知道绝不能坐等:“我冲阵,你跟上!”
“啊?”知道卡努特为什么让自己带头冲阵的弗兰韦德听到卡努特突然改了主意,禁不住楞了一下。
但卡努特已经毫不迟疑一个箭步合盾撞在了斯拉夫人的斧头上。
紧接着,在几个斯拉夫人大叫着发动进攻的时候,卡努特已经一矮身,全不顾即将临头的刀斧,将宝剑向着地面一划。
弗兰韦德替卡努特挡住刀剑的同时,失去了双腿的斯拉夫战士齐齐倒下。而卡努特则毫不犹豫的踩过他们的身体,向着还没弄明白状况的敌人发动了突击。
卡努特已经突击,弗兰韦德自然毫不迟疑的跟上。紧接着,那些原本跟在两人身后,以盾墙阻挡斯拉夫人进攻的战士们也跟着向前突进。
这下,整个战线便彻底乱了起来——卡努特作为箭头迅速突击,第一波克兰战士跟着突进;斯拉夫人的正面阻挡不住节节败退,而两翼却因为第二波克兰战士的进攻分成了两部分,大半不得不阻挡第二波克兰战士的进攻,少数却不愿放过卡努特等人而发动追击。
混乱间,卡努特却猛的停住脚步,迅速后撤,同时拉住弗兰韦德也向后退:“合盾!”
这样简短的命令也只有卡努特的换血兄弟们能听明白——听到这个命令,立即便有几个战士迅速靠拢,硬生生将原本还在移动的阵列停下,并重新组成了盾阵。
在盾阵的保护下,卡努特看着弗兰韦德嘿嘿一笑,指了指城塞的方向:“咱们杀回去——你冲阵,我护着。”
弗兰韦德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
说完,弗兰韦德走到面向城塞的战士身后:“让路,跟我杀出去。”
听到这个命令,战士便呐喊一声,猛的向外冲去。
看到这战士的动作,卡努特便忍不住哀叹一声——果然,离了同伴的护持,独自一人冲入斯拉夫人阵列的战士几乎转眼间就中了两剑一斧,倒在地上。
没时间哀叹父亲留下的战士的死,弗兰韦德大吼一声挺剑前冲,趁着那三人都没来得及收回武器的时候将宝剑一挥,为自己的战士报了仇。
紧接着,卡努特也跟着冲了出来,挡住斯拉夫人进攻的同时又杀了一个。
卡拉里愤怒的咆哮着,不断的劈砍着,无论面前是斯拉夫人的脑子还是盾牌——出来征战这么久,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深重的挫败——他知道他离他的国王只有不到二十步的距离,却对国王的安危无能为力。
如果是以前,卡拉里并不会这么在意弗兰韦德的生死。毕竟,由一个弱者做国王,也许还不如死了比较好。
但在弗兰韦德领军进攻这几战之后,瞎子也看得出来,这位软心肠的国王已经发生了变化——就冲他之前冲阵的英姿,就并不逊sè于他的父亲了。
如果能够救回弗兰韦德,打垮斯拉夫人,那么克兰人将获得整个芬兰作为战利品。可是如果自己失败了,竟让弗兰韦德和卡努特一齐死在斯拉夫人的战阵里,那么一切就都没了。
正愤怒焦急且歇斯底里的劈砍着的时候,卡拉里面前突然一空,紧接着出现一张新面孔。
卡拉里几乎是本能的一剑挥出,才发觉自己砍错了人,连忙全力后撤同时收剑。
之后,卡拉里惊喜的看着对面的战士,一时间连该做什么都忘了。
“再杀一阵,咱们就撤回去。”看着一脸惊喜的武士,弗兰韦德突然觉得心情欢畅,于是大笑着下达了命令。
“好!”卡拉里用力点头,之后挥舞着宝剑大吼起来,“王上回来啦!再杀一阵!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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