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弗兰韦德的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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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弗兰韦德的表情,卡努特也只是耸了耸肩,并没有问为什么弗兰韦德作为国王却没有反过来干掉谋逆的雅尔的事情。

    然而,后加入的兄弟们对弗兰韦德的脾xìng却全无概念。

    听到弗兰韦德听说自己麾下的雅尔竟然胆敢谋逆,托比亚松便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既然他们胆敢谋逆,直接召集卫兵宰了他就是了。”

    “如果那样,转眼就是场内战。”弗兰韦德的卫兵,那个中年武士,萨弗兰斯面无表情的回答,“而王上不想要内战。”

    “是谋逆者想要内战。”托比亚松一脸不在乎的回答——对于这些北欧武士而言,征战厮杀本来就是常事,至于对谁征战反倒是无所谓的事情。

    “都一样。”武士队长无奈的回答,“王国不能承受内战,尤其是在卡雷利亚人即将打过来的时候。”

    停顿了一下,萨弗兰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而且,说实在的,福韦斯雅尔想要对王上动手,也不全是因为王上的婚事,和卡雷利亚人的事情也有关系。”

    “卡雷利亚人?”听到这话,卡努特终于提起了兴趣,挑了挑眉毛。

    萨弗兰斯点了点头,之后也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卡雷利亚人征集了军队要打过来,福韦斯雅尔和科比雅尔都召集了武士们准备和卡雷利亚人作战,但王上却想要和卡雷利亚人和谈……”

    听到这话,卡努特也忍不住抬起手挡住了脸——弗兰韦德的父亲就是死在对卡雷利亚人的战斗中的,而弗兰韦德却想要和卡雷利亚人和谈,这就和放弃复仇没什么两样了——而在北欧人中,放弃血亲复仇,几乎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荣耀和尊严,这也难怪两个雅尔准备夺权了。

    “卡雷利亚人杀了你父亲!”果然,听到武士的话,年轻的拉格纳也忍不住跳了起来。原本,他看弗兰韦德和自己年纪相仿,还觉得亲近,眼下却忍不住对弗兰韦德不满起来。

    “杀死我父亲的卡雷利亚人在那一战就已经死了。”弗兰韦德一本正经的为自己辩解。

    “卡努特,这可不公平。”看到这样的局面,托比亚松便忍不住站了起来,指向弗兰韦德,“我还记得你说过的,要做你兄弟的那些条件——难道这个甚至连和人厮杀都不敢的小子当时就能够满足?”

    不等武士队长愤怒的站起,卡努特已经大笑着拖过手边的木棍敲了敲地板,之后将木棍径直丢给弗兰韦德:“好吧,托比亚松,也许你想试着和弗兰小子打一场,别害羞,我们每天不都是这么打的么?”

    “你让我跟他打?”托比亚松一脸的疑惑,却看到卡努特一脸看好戏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激怒了托比亚松——看起来,卡努特竟然认为自己不是那个弗兰韦德的对手!

    于是,托比亚松也转身从墙壁上取了根木棍,走到了宴会大厅诸多长桌中间的空地上,看着弗兰韦德:“来吧,小子。”

    弗兰韦德迟疑的看了看卡努特,在看到卡努特笑着点了点头之后,便拿着木棍走到了托比亚松对面。

    “开始吧。”说着,卡努特笑着摆了摆手。

    看了眼弗兰韦德,托比亚松气哼哼的挥了挥手里的木棍:“你先来吧小子,别叫人说我欺负你。”

    弗兰韦德略显羞涩的笑笑,点了点头:“好吧,那我来了。”

    说完,弗兰韦德一棍挥出,如同最常见的北欧武士一样发动了进攻。

    这一剑又快又狠,让托比亚松也大吃一惊。

    下一刻,伴随着响亮的木棍撞击声,仓促举剑格挡的托比亚松又惊又怒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木棍旋转着飞了出去。

    “你可以再来一次,托比亚松。不过这一次,别再小瞧弗兰小子了。”似乎对这结果早有预料,卡努特笑着扬了扬下巴——他一开口,宴会偏厅里的哄笑声就安静了下来。

    满脸通红的托比亚松转身,之后接过了别人抛过来的木棍,再次面向弗兰韦德:“好吧,我承认,是我小瞧了你。不过,这一次,我不会了。”

    年轻的克兰国王仍旧温和的笑了笑:“那,这次,你先来?”

    这话又引起一阵轻声哄笑,让托比亚松也红了脸——想来他也是大名鼎鼎的航海家,手上的人命也不少,这回却给个弱弱的少年一招便打飞了手里的剑,着实丢脸到家了。

    但托比亚松并不是个莽撞的——这些rì子里,他和卡努特也没少交手,虽说从未取胜,但彼此也算熟悉,而卡努特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说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照卡努特的xìng子,若非有十足的把握,是绝不会有这等表情的。

    舔了下嘴唇,吸了口气,托比亚松握紧了木剑,郑重的看着弗兰韦德:“老大觉着,我必不是你对手。照理说,他这么想,必是对的,可我还想试试。你小心了。”

    克兰国王再次笑笑,点头:“诶。”

    这一次,托比亚松便调整了心态,由“教训小孩子”变成了“和个好对手比剑”,小心的迈开步子,寻找着对手的破绽。

    然而,在走了几步之后,托比亚松终于按捺不住,大喝一声,猛的前扑,如捕猎的恶狼般奋勇前突,朝着弗兰韦德一剑劈出。

    弗兰韦德也低喝一声,后退半步,迅速扭动身体,将木剑棍子似的朝着托比亚松的剑上猛的一抽。

    伴随着猛烈的撞击声,在一干好汉的惊呼声中,托比亚松手中的木剑再次飞了出去。

    托比亚松呆呆的看着空空的手,又看了看脸颊飞红的弗兰韦德,最后惊讶的看着卡努特:“这不公平!他的剑术是你教的!”

    卡努特笑着摆了摆手,指了指弗兰韦德:“这你还真弄错了。应该说,我们俩的这一招,都是他父亲教的。”

    托比亚松愣在当场,之后看了看弗兰韦德,一脸的不忿:“你有这等身手,还柔柔弱弱的怕和人厮杀,骗的我好苦!”

    这话顿时让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开始的时候,弗兰韦德不想和那个谋逆的雅尔厮杀,却跑过来向卡努特求援,都教这边的兄弟们以为弗兰韦德是个软蛋,没想到竟也是个用剑的好手。

    弗兰韦德眨了眨眼,也是一脸迷惑:“我并不怕和人厮杀啊?”

    这下,托比亚松也傻了——国内雅尔谋逆,他不直接诛杀却跑来找卡努特诉苦;卡雷利亚人举兵入侵,他不带兵抗击却谋求何谈,却说“不怕和人厮杀”?

    “你若是不怕和人厮杀,带兵和卡雷利亚人死战一场,得胜而归,还怕国内的雅尔不服气你?”

    听到这样的责问,弗兰韦德楞了一下,之后垂下头,叹了口气,声音也沉闷起来:“我只是不想别人和我一样,失去他们的父亲。”

    这话一出口,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尽管卡努特以及最早跟着卡努特的那批老兄弟对这个小兄弟的心肠早有心理准备,但对于别人而言,这种想法却不但闻所未闻,而且简直不可思议。

    在整个北欧,无论丹麦、挪威、瑞典、芬兰、冰岛还是别的地方,征战厮杀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失手被杀也是理所当然。至于杀了别人会不会教别人的孩子失去父亲之类的事情,根本就没人会去想。

    在这种每个人都要拼命才能活下去的地方,那些成名的好汉中,为了复仇将仇家满门杀死只留下女人的不在少数,特别残暴的甚至连女人都不放过。那些只诛杀仇家成年男子,放过男孩的人就已经算得上是宽宏大量光明磊落了——而象弗兰韦德这种甚至连成年男子都不想杀的……

    托比亚松抓了抓头发,也没想明白到底该怎么评价这种事情,于是无奈的耸了下肩,摊开双手,摇着头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几个兄弟都回到座位上做好之后,卡努特轻轻敲了敲桌子:“所以说,卡雷利亚人又要打过来了,而你国内的雅尔们也开始不安分,想闹事。”

    “也不是所有雅尔都想闹事……”弗兰韦德舔了舔嘴唇,惴惴不安的回答。

    尽管最初得知了福韦斯雅尔在谋划暗害自己,而卡雷利亚人也率领兵马冲杀过来之后,弗兰韦德的第一反应就是来找卡努特帮忙,但眼下这位克兰王却后悔了。

    就如同卡努特了解他的心xìng一样,弗兰韦德也很了解这个“老大”的脾xìng。尽管心地不坏,卡努特却是个容不得半点冒犯的主。若是别人要挑战他,他是非立即当面打回去不可的——真教他到了克兰大杀四方,无论是卡雷利亚人还是国内的雅尔们,怕是要血流成河的。

    听到弗兰韦德的话,卡努特便笑了起来——在克兰和这个小兄弟厮混了整整一年,他如何不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放心吧。咱们是换血兄弟不假,可你终究是克兰王了——这事,咱们兄弟帮你出力是不假,可终归还得你自己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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