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里原本就有两艘大船停着,岸上还晒着几艘渔船和快船,卡努特这六艘船再开进来,就有些拥挤了。
于是,最后一艘渔船被留在了最后面,四艘龙首战舰分别向两边驶去,而卡努特自己的战舰则径直开进港口,将旁的小船压迫到旁边,靠港停下。
船刚停下,一群瑞典武士还没在码头上站定,就看到远远的十几个穿着皮甲举着长枪的士兵围护着一个趾高气昂的小个子骑士朝这边过来了。
看到这支队伍,卡努特就露出了笑意——毫无疑问,这就是那位“尊贵的纳萨尔老爷”了——他们能够兵不血刃的拿下格但斯克,全靠这位老爷了。
不过,看到税官和他的卫兵们靠近了,卡努特还是迅速的收起笑容,露出一副“乡巴佬进程”的模样感慨的打量着港口里的仓库,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你们谁是头?”离得远远的,小个子骑士便一扬马鞭,朝着这边一指,大叫起来。
迈前一步,卡努特露出那种谨慎而且狐疑的表情,点头行礼:“我是这些生意人的首领,您是?”
“这位是格但斯克男爵大人的妻弟,格但斯克的税官纳萨尔老爷。”纳萨尔一脸傲然的用下巴看着卡努特的时候,旁边的卫兵已经大声报出了他的身份,一副“能为纳萨尔老爷效力是我的荣幸”的模样。
“税官?”卡努特皱起眉,迟疑着,“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们得交税!”带着队伍又逼近了一些,纳萨尔气势汹汹的宣布,“你们在神圣的波兰王国的大海里航行,就必须为此向受到天主庇护的国王陛下缴纳税赋。”
卡努特抓了抓头发:“咋交?”
这个问题让纳萨尔楞了一下——以往那些不懂规矩的乡巴佬,往往要吃了鞭子才肯交税,有时候甚至要见血,看来这个倒是个有眼sè的。
于是,纳萨尔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对卡努特的评价也高了一些:“交出你船上货物的十分之一,或者用银钱折算。你在格但斯克就会受到保护。否则的话……”
纳萨尔没有接着说下去——既然对方是聪明人,那么自然会明白他的意思——他的背后不止是目前麾下这十几个士兵,而是整个神圣的波兰王国。
卡努特耸了下肩,一副不理解的表情:“无论什么货物都要缴税?”
尽管觉得这个乡巴佬有些莫名其妙,但考虑到对方似乎打算痛快交税,尊贵的纳萨尔老爷还是决定耐着xìng子满足对方的好奇心——当然,如果这乡巴佬再有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那他就要吃鞭子了:“对!无论什么货物都要缴税!哪怕你运的是一船粪,也要留下十分之一。”
进入格但斯克后的第一次,卡努特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在一群卫兵莫名其妙的注视下,卡努特回转头,提高了声音:“你们都听到了,把我们的货给他们。”
听到这句话,卫兵们也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尽管大部分的税钱是要交给爵爷的,但他们总能留下一部分当作额外收入。
但下一刻,刀剑出鞘的声音便在港口上响了起来。
二十几名北欧武士迅速的拔剑、突进,在卫兵们反应过来之前将利剑深深的刺进他们的胸口,一直没到剑柄。
与此同时,卡努特也一脚踹在了纳萨尔胯下小马的腿上。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头折断、战马哀鸣、税官惊叫的声音,卡努特一把将小个子税官抡起来重重的摔在地上,用割肉小刀在他的脸上轻轻刮过:“我们的货,就是我们的剑,你还要吗?”
“你,你!我姐夫会剥了你的皮!”尽管一瞬间就被制住了,但纳萨尔竟然不是感到害怕,而是感到愤怒——还没人敢这么对他!这群该死的混蛋乡巴佬,无论如何他们都死定了!自己要把他们放到架子上烤,用烧红的铁纤在他们胸腹之间一下一下的刺穿把他们戳成渔网,叫他们下辈子都记得不要招惹自己。
对这样的威胁,卡努特只是冷笑了一下,就割掉了对方一只耳朵:“哈康,带人去城墙上,告诉那些当兵的如果不希望被男爵算害死他妻弟的账就别做傻事。”
说完,卡努特一手提起仍在惨叫的纳萨尔,站了起来,冲着周围一群看热闹的人喊了起来:“都回家去,把门关好,没什么好看的。我得去跟管这镇子的人谈谈,过了今天你们就不用给这个蠢货缴税了。”
过了今天,这些人就都会成为自己的奴隶,为自己干活,自然不用再给纳萨尔缴税。
但显而易见的,周围旁观的人误解了卡努特的意思,竟然叫起好来。
对于这些蠢货,卡努特并不想浪费时间:“托尔,带人看着船只。霍德尔,带人跟我走,咱们去会会那位男爵老爷。”
于是,哈康带着人迅速的分开向着两边的城墙进发,而德霍尔则带了五十几人跟上了卡努特。
至于卡努特自己,则一手抓着纳萨尔的头发,毫不留情的拖着他大步前进。
镇子的格局很简单,从港口有条大路直通向镇中心的堡垒大门。于是卡努特等人就这么一路走了过去。
听到纳萨尔的哀号,看到卡努特的动作,站在堡垒门口的两名卫兵便持枪对准了卡努特:“站住!”
而站在堡垒护墙上的卫兵也迅速的张开了弓箭,对准了卡努特一行人。
面对这种威胁,卡努特只是冷笑一声,迅速的挥刀。
于是,伴随着可怜的纳萨尔的哀号,那位年轻的税官就又失去了一只耳朵。
在卫兵愕然的注视和纳萨尔悲切的哭嚎声中,卡努特对着卫兵嘿嘿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你们想害他连鼻子也丢掉么?”
“混蛋!我剥了你们的皮!混蛋!你们想害死我嘛!”听到卡努特的话,纳萨尔的哭嚎声更大了,显而易见的将忠于职守的卫兵也恨了进去。
尽管形象全无的被人抓着头发,又割掉了两个耳朵,纳萨尔在格但斯克的威风还是很足——四个卫兵互相看了看,无奈的叹息,之后放低了武器。
卡努特扬了下下巴,之后拖着纳萨尔继续大步前进。
紧接着,便有几个霍德尔的手下迅速上前,缴下了卫兵的武器,并用割肉小刀比划着,让卫兵站到一边去。
看到这些人用的是割肉小刀,而不是他们腰间的宝剑,卫兵也松了口气——看起来,虽然对方气势汹汹,但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不过,连纳萨尔老爷的两个耳朵都割了,事情还小得了吗?
提着又哭又闹的纳萨尔,卡努特带着弟兄毫无阻碍的冲进堡垒,让人迅速登上城墙控制住卫兵,自己则在十几个人的保护下直奔护墙zhōng yāng那座两层楼的木质堡垒。
不过,这一次,不等他冲进去,就有人出来了。
一个穿着昂贵的丝绸长袍,有着巨大红鼻头的中年人提着一口宝剑,在四个同样提着宝剑的战士的护卫下从敞开的大门中走了出来,怒气冲冲的看着卡努特:“你这混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当然知道。”卡努特毫不迟疑的回答。
这样镇定自若的态度叫对方楞了一下,并且也变得没有那么气势十足了。
之后,红鼻头才再次开口:“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姐夫,救我!”
听到纳萨尔的哭喊,卡努特露出了笑容:“现在知道了。”
“那你……”格但斯克伯爵正要说什么,却发现卡努特居然松开了纳萨尔,朝着自己直冲过来。
宝剑从剑鞘中喷出,如划过夜空的闪电般耀眼。
伯爵老爷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他知道这样的攻击靠他身边的那四个人是没用的,他只能靠自己,而且他确实也躲开了这一击。
但是下一刻,他就觉得自己的右肋似乎给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不止撕开了个大口子,而且很可能咬断了他几根肋骨。
而这时候,那个陌生人身后的战士冲上来攻击自己的护卫骑士的同时,那个陌生人的剑又如同鞭子般从自己的左边甩了下来。
伯爵想举剑防御,想后退躲闪。但他肋下的伤口叫他忍不住抽搐停顿了一下。
就是这么微小的一个停顿,卡努特的宝剑咬上了他的颈子,从左边耳根一直到右边锁骨。曾经在马背上击败过无数对手的格但斯克伯爵只觉得天旋地转——要是他穿了公爵大人赏的那套锁子甲,带了盾牌,就好了……
然后,伯爵大人看到两颗很熟悉的脑袋从自己脸前蹦跳着跑走了,弄得到处都是红红的……
隐约间,伯爵听到了自己小妻子的哭号,和那个陌生人的大吼:“投降不杀,不反抗就不会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