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寿春城中一处不起眼的院落,灯火通明。
程普、黄盖等人汇聚一堂,商议白天之事。
“想不到袁术已有南下之意,如此吾等大事岂不休矣?”程普恨恨说道。
因为陶谦的压力,孙策不得不寻找靠山,程普这些人不过前来探路的。
眼下是孙策最困难的时期,与刘表一战,孙坚的家底几乎被打光了,现在兵不足千,加上还有陶谦这个威胁,可谓是内忧外患。
不过,孙策并不气馁,在他看来江东诸侯皆是无能之辈,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只要渡过这个困难期,一切不是问题。
按照孙策的想法,先投靠一方诸侯,让陶谦有所顾忌,同时借此诸侯至力蓄养兵马,等到时机成熟,再弃之而去,回到江东,建立基业。
想法确实不错,可行度也非常之高,历史上孙策就成功了,借助袁术之力,成功消除了陶谦的威胁,最后以玉玺为质,借得兵马横扫江东。
不过如今的袁术和历史上的那个草包可不同,而且他一开始就防备着孙策,在这样的情况下孙策想要成功恐怕比登天还难。
当下,众人听了程普之言,皆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黄盖叹道:“袁术势大,据有整个江淮,对江东早已虎视眈眈。如今主公亡故,江东剩余之辈尽皆碌碌无为,如此大好时机,袁术岂会放过?”
若是袁术听到黄盖的话,肯定会大为赞赏,因为他就是这样想的。
“说这些也没用,我等还是想想日后该如何行事!”韩当之言,顿时点醒众人。
程普回过神来,转向黄盖,问道:“公覆!你最有心思,我等日后如何,你有何规划?”
黄盖摇了摇头,无奈道:“如今袁术南下江东已成定局!凭刘繇、严白虎、王朗那群鼠辈,绝不会是袁术的对手,江东旦夕之间恐怕就要易主了。如此局势,吾又能有何计策?”
见黄盖也没有办法,程普最后一根稻草也断了,低下头眼神黯淡,整个人显得颓废无比。
这时,朱治突然说道:“几位将军不必如此悲观,吾观此局虽差,但也不是全无办法!只需谋划得当,未必没有转机。”
程普等人大喜,赶忙问道:“君理有何妙计,快快道来!”
“岂不闻越王勾践故事?勾践屈身夫差,卧薪尝胆,得以复国,我等暂时投效袁术,将来未必没有机会取而代之。”朱治也是阴狠之辈,竟然想出这等毒计。
程普、黄盖、韩当皆是豪爽之人,对朱治此计甚是不悦。
“若如此我等岂不北上背主之名,遗臭万年?”黄盖皱眉道。
“成王败寇,只有胜利者才会被人歌颂,失败者只能黯然而退。将军何必拘泥于形势?”朱治笑着说道。
黄盖等人虽然不愿,可又舍弃不下孙坚的知遇之恩,无计可施,只能依朱治之言行事。
按照朱治之意,可令孙策也来投效袁术,众人齐聚,暗中结私,朱治相信,以程普、黄盖、韩当等人之能,定可控制足够的军队。
有了大军支持,等到时机成熟,就杀袁术立孙策为主。
……
……
袁术还不知道有人在算计他,想着取他而代之。
次日,袁术起了大早,穿戴完毕就向官邸赶来。
走进官邸,众武已经全部到齐,见袁术到来,赶忙见礼。
袁术走到主位坐定,对众人道:“此番吾意起三万大军攻伐江东,典韦、许褚、魏延、乐就诸将相随,逢纪、荀攸添为军中谋士。”
此时袁术麾下大军已有二十万之多,达到了历史上袁术的巅峰。
各地只有宛城、汝南、襄阳、皖城(庐江郡)四处有大军镇守。
宛城、汝南、襄阳各有三万大军,其中宛城、汝南袁术曾各补一万,而襄阳原本就有三万大军。
皖城驻军最多,足有五万大军,却是为南下江东准备。
寿春屯有六万大军,袁术打算取两万南下,会合皖城一万大军,凑足三万直下江东。
“诺!”典韦、逢纪等人齐齐应道。
袁术点了点头,转向顾雍等人,吩咐道:“顾雍、阎象、李丰总揽政务,张纮、陈纪领兵事,留守寿春,同时传令其他各地,谨守城池,无令不得出战。”
顿了顿,袁术看向张纮,说道:“子纲把握全局,可调用各路大军。”
张纮得重任,大是惊喜,这表面袁术已经彻底接受他,将他引为心腹。
“诺!”张纮激动应道。
张纮谨小慎微,又善于把握大局,袁术对他还是很放心的。
随后袁术对逢纪道:“元图!你即刻传令庐江陈兰,备好船只,待大军渡江后先取刘繇,再攻吴郡,最后南下会稽,扫平江东。”
“诺!”逢纪领命。
是日,袁术率两万大军南下,典韦、许褚、逢纪、荀攸等人随军听用,同时还取了程普、黄盖等孙坚旧部,不论武全部带上,免得他们胡搞乱搞,将自己治下弄的一片乌烟瘴气。
十日后,大军行至皖城,陈兰接入城中。
到了皖城,袁术打算去见陆康一面。
陆府,袁术见到陆康,二人寒暄一阵,分宾主坐定。
“将军保庐江一郡之民,请受老夫一拜!”说着,起身便要下拜。
袁术对陆康还是存有敬意的,见此赶忙扶住,说道:“此乃份内之事!”
二人相谈甚欢,陆康对袁术的见识甚为钦佩,心中大叹自己不曾选错。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十岁孩童走进大堂,向陆康拜道:“祖父安康!”说话一板一眼,很有些小大人的味道。
陆康轻抚长须,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一指袁术,说道:“此乃后将军袁术,还不见礼!”
“议见过后将军!”孩童行礼道。
“呵呵!不必多礼。”袁术笑着摆了摆手。
陆康满意的看了一眼孩童,然后对袁术道:“此乃吾孙陆议。不孝子陆骏竟然先吾而去,留下这孩子无人看管,吾便将之接来,也可就近教导。”
“陆议!”袁术目光一闪,惊奇的看着这个孩童。
此时袁术已经反应过来,明白眼前这孩童就是日后赫赫有名的东吴大都督陆逊,陆逊早年名议,后改名逊。
“吾观这孩子进退有度,眼中时有聪慧之光,季宁(陆康字)公后继有人了。”袁术恭维道。
“呵呵!将军缪赞了!”陆康也对这个孙子很满意,脸上闪过欣慰之色。
“不过……”袁术话锋一转,目光闪烁的看着小陆议,淡淡说道:“陆议之名却是不好。”
“哦?”陆康好奇的看向袁术,问道:“将军何出此言?”
“此子眉宇之间隐有傲气,名议为何?妄议乱论也!初时或许不见,久后必受其害,心结难解,恐有性命之危。”袁术一脸淡然,心中却是暗骂道:“骗人真难。”
其实,袁术这番话倒也不是无稽之谈,陆逊晚年时自恃功劳,曾干涉子嗣传承,最终被孙权责罚,郁郁而终。
陆康见袁术说的认真,心中一惊,赶忙问道:“那将军以为此子当如何更名,解此厄运?”
“谦逊有礼!谦在前,逊坠后,当以逊为名,时刻不忘谦逊之理,如此当可免除无妄之灾。”说完这些话,袁术觉得自己似乎有当神棍的潜质。
其实,袁术之所以劝陆逊改名,只是想着有这层关系,日后好收服陆逊。
“好!就依将军之言,陆议此后更名为逊,是为陆逊!”陆康拍板道。
为日后收拢一个大才埋下伏笔,袁术心中得意,和陆康闲聊一阵后,告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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