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霁苑门口的铜塑前,一身警服装束的田芸再次站到了这里,同样的景观看在她的眼里却似乎全变了样,也就是才两天多吧,这怎么感觉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同样的位置上次是六神无主,可现在呢?田芸笑了,此刻她心里已经有了爱。有了爱事事觉得顺心,甚至连耀眼的阳光都不是感觉刺目,而是那么的明媚。
踏着轻快的步伐,她拐出了小花园,市局办公楼已在眼前,可是够近的。早上和王旭分开前已经商量好了晚上下班后的安排,那人居然说晚上会有个小惊喜,是什么?田芸猜不出,可却很开心,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能被他这样宠着,当然开心。
“芸姐!嗨,芸姐…”
才进大门,丁小岑喘着粗气从后面赶了上来:“我说芸姐,想什么呢,我都喊你半天了…”
“是吗?还真没听见!早啊小岑…”田芸停下脚步,笑道。
“芸姐早!…咦,今天气色不错…找到王老师了?”丁小岑端详着她小心地问道。
田芸没吱声,笑着点了点头。
“哇,好厉害呀!我就说嘛…”丁小岑也高兴了起来,跟着压低了声音道,“那…你俩…”
“嗯…”田芸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又点了点头。
丁小岑激动地拉住她的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和我说说,芸姐,别就光点头!…咦,不对呀…芸姐,你这刚才是从哪里过来的?”
啊?让她看到了!田芸一愣神的工夫,就见丁小岑上上下下又打量起自己,表情异常严肃:“芸姐,坦白吧,你俩是不是住在一起了?”
这丫头眼睛可真毒!田芸的脸有点儿红,正嚅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丁小岑的怪话又来了:“说说吧芸姐,王老师床上表现怎么样?…你发现王老师的鼻子了嘛,挺大挺高的是吧,这在面相上来说肯定那方面特强!是不是呀,说说呗…”
田芸被她的几句话问得心惊肉跳,嗯啊着赶紧走路,这丫头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呀,好奇也没这么好奇的吧,有心让她找个鼻子大的男子自己试试,可这话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逃也似的上了楼,身后的丁小岑还不依不饶地嚷着:“芸姐,一会儿没事了想着找我聊天去…”
今天是绝对不能找她聊天去了,要不非被她缠死!田芸长出了口气,告诉着自己。
平复了下心情,田芸进了办公室,和往日有所不同,办公室里就孟天明一个人正摆弄着电脑,见她进来,无精打采地打了个招呼,继续注视起屏幕。
“小孟,人呢都?”田芸奇怪地问道。因为距离近,她今天就有些掐点儿,按说基本上该到的都肯定到了,总不会是大家都晚了吧。
“芸姐,咱俩被遗弃了!”孟天明仰靠在椅子上回答。
啊?田芸没太明白,好在孟天明也没让她琢磨,接着说道:“听说昨天夜里出了个大案子,半夜都给叫过去了,就没咱俩什么事儿,现在人家正开会讨论案情呢!…刚张队告诉我,说是让咱俩查豪门KTV那个叫什么李娟娟的案子!”
大案子?能有多大?田芸不高兴了:“怎么能这样?为什么不通知我们呀,等会儿我找张队说去…”
“唉,还是别去了,谁让咱俩小呢!听说死不少人,局领导都急了,真是大案子!芸姐,没什么别的咱们等会儿就走吧,省得在这里碍眼!你想呀,都忙了半宿了谁不火大…”
孟天明说的也对,该让你知道的肯定告诉你,不想让你知道的就别打听,这是刑警大队的纪律,还是先服从领导安排再说,想到这里,田芸无可奈何地坐下了。可不,在刑警大队里就自己和小孟最年轻,学历倒是不低,但学历并不等同于经验,而在这个队伍里,经验往往比学历来得更为重要。
“就今天凌晨发生在天玺大酒店发生的命案,经过我们几个部门的配合工作和酒店目击者的讲述,已经掌握的情况大致是这样的…”张华看着台下正襟危坐的众警员,严肃地说道,“零时时分,一伙持械歹徒驾驶两辆金杯堵住了酒店的正门,两个驾车的司机守在门外,其余十三人手持砍刀进入酒店后控制了大堂,具体目的暂时还不清楚,据酒店的员工说好像是来找人寻仇…为了防止大堂内的酒店工作人员和滞留的客人报案,在留下两人看守大堂后,其他人分别从步行梯和电梯上到了酒店的七层,在七层的走廊处遭遇了截杀,导致十一人全部死亡,对方手段非常凶残,现场情况…”
说到这里,张华皱起了眉头,似乎那断肢残臂的现场又出现在眼前,真够变态的!居然连头颅都砍了下来……
好几个警员的脸也跟着白了,尤其是大刘,他是没小心一脚趟在血上滑倒了,手撑着地想起来时正好按在一脑袋上,那还受得了,本来那酒店里封闭的走廊上味道就够可以的,再加上这个,险些惊着,挣扎着爬起来后跑楼道里好一阵翻江倒海。
“根据现场时间推测,差不多就在七层双方动手的同时,大堂里也跟着动手了,一名身穿酒店工作服的女子慌称要去卫生间,待走到歹徒身前时以双手飞刀杀死了这两名歹徒,有不少目击者亲眼看到,该名女子在杀人后向卫生间方向而去,至此就没再出现,在场的酒店工作人员都说从没见过该名女子,工作服疑似是从洗衣房偷盗。在该女子离开约几分钟后,酒店员工拨打了报案电话,有客人惊慌想要离开酒店时在门外又发现了两具尸体,经后来比对,这两具尸体正是歹徒一伙的驾车司机!”张华揉了下眼睛,继续说道,“巡警赶到后封锁了现场,在没发现任何可疑人员后进行了各楼层的排查,随即发现了七层的状况,因案情恶劣,上报部署了各主要路段和高速路出口的管制,截止到目前尚无任何可疑人员发现…”
“死者方面目前已经确认,头领名叫胡军,是个在逃的通缉犯,有伤人、抢劫、勒索等多项罪名,这胡军的大哥是钟成,绰号‘钟馗’,在本市有不少生意,怀疑其生意有涉毒的嫌疑,目前钟成下落不明…初步推测这是个团伙寻仇引发的命案,不过尚有很多疑点,第一,对方是谁?酒店内的监控遭到了破坏,除了很多人看到大堂里出现的那名女子外,其它对方的资料完全是空白!…第二,为什么双方会在七层动手?通过了解,酒店的七层因修缮房间根本就没有对外开放,也就是没有任何客人…第三,经刘师傅鉴定,死在七层的十一人是由一个人所杀,根据其手法,很像是一个国际知名的职业杀手所为…这个是由国际刑警方面传来的资料…”说着张华做了个手势,自己也站到了一边。
投影在幕布中显示出了一页字和一个虚灰的模拟人脸,眼睛盯着幕布,张华念道:“原始武器,又称冷兵器,亚裔,具体国籍不详,年龄四十岁左右,嗜杀,残暴,死者肢体多为利刃斩断,善使刀、斧、软剑、弩弓等武器,曾一剑斩杀九人…”
资料少得几乎可怜,这还是在刘红军的要求下才想办法找到的,“杀这十一个人竟然只用了四刀,真让人不敢相信!我记得在一个资料上见过这个,有个职业杀手,叫什么原始武器的就喜欢这样!谁会请这么个高手来杀这些人,奇怪…”这是刘红军的原话。
这话要是换个人说,张华连听都不会听,可刘红军说的那就肯定是有道理的,不是盲目相信,人刘师傅的能力摆那儿呢,见张华半信半疑的,马上几句话就解释了这四刀是怎么砍出的效果,还真是让人反驳不了。
“黑社会间的寻仇怎么会用上像这样的职业杀手?嗯…第四,酒店方面是否有人配合对方行动?在现场死者身上除了砍刀外共发现了七把手枪,全没有发射过,而对方则完全没有留下任何凶器,我们知道大堂内那女子飞刀杀人后直接走了,可我们赶到现场时并没有发现凶器,同样七层包括胡军在内的三个死者颈部均有洞孔状伤痕,疑是弩箭所致,可弩箭也没找到,就算七层的凶器是凶手带走,大堂内的又该做何解释?这个疑点也出现在凶手离开酒店的途径上,很可能他们是经酒店后门离开的,可这个后门按酒店方面的说法是在每天的晚八点关闭,我们到达现场时这个后门是锁好的…再有,对方到底有多少人呢?按七层一个人算,那就是有三至四个人,一名女子在大堂,另外有人在酒店外,恐怕还有个扫尾的,这几个人是否仍在本市?还是已经出逃?”
张华停了下来,想了想后才接着说道:“相信大家也都知道,局领导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现场还是在涉外的酒店,影响极其恶劣!当务之急,是要先挖出对方的身份来…”
话刚说到这里,讲台上的一个红灯突兀闪起,讨论案情时规定是不允许开手机的。这是有突发事件?张华马上接起电话:“喂…什么?…好的,马上赶到!”
放下电话,张华沉声说道:“刚接到报案,在华天大酒店发现了钟成及其保镖的尸体!…通知全队,取消所有休假!我和大刘出现场,其他人配合各单位尽快搜索,一有线索马上跟进!…”
几句话安排好工作,张华转身就出了会议室,手机按开后迅速拨打了出去:“刘师傅,让你猜着了,又有事儿!…找到钟成的尸体了,在华天大酒店…好!我接上你一起过去…”
三辆警车呼啸着驶往华天大酒店,刘红军和张华同车,却是闭目养神不发一言,张华皱着眉头思索也不去打扰。很快到达华天大酒店,酒店方面怕对客人有所影响,特意安排他们走员工通道进入酒店。
在一个李姓经理的引领下,一干警员搭上了直达总统套房的电梯,刘红军看看四下的环境,忽然开口问道:“咱们酒店里的监控是不是出了问题?”
“咦,您是怎么知道的?”看着三十出头的李经理也戴着副眼镜,不过镜片却是超级小,显得人挺干练,此刻却是一脸愕然,“监控倒是正常,可存储硬盘的连接线掉了,还是不久前发现的!”
刘红军缓缓点头:“我就是随便问问!”
这里的监控怎么也出了问题?张华看看刘红军,刘红军却不理他,眼镜片闪烁着望向电梯的天花板。
警戒线直接拉到了电梯口,亮过证件后刘红军抢先走了过去,没一会儿就又转了回来,向守在电梯口的李经理说道:“能不能麻烦你叫一下昨晚十二点左右盯班的门童或是保安,我有问题要问…”
“哦,可以是可以,您得等等,我找找去!”李经理有些为难,不过还是答应着去了。
见李经理坐着电梯下去了,张华才问道:“刘师傅,是说死亡时间在十二点前后?”
“嗯!你过去看看吧,我先歇会儿!”刘红军摘下眼镜,边揉着眼睛边倚着墙直接坐在了地上。
“好,我先看看去!”这么大岁数了,从凌晨两点连过来肯定累,见他不想多谈张华忙答应着离开了。
门外的保镖伤口在颈部,屋里的钟成伤在胸口,一看到这俩人的伤口,张华立刻明白了,和在赵春明、秦玉明身上看到的一样,外创口相当一致,那是说这些死者都是被相同的凶器所杀?那赵春明和秦玉明的被杀与钟成之死有什么关系呢?钟成的手下为什么又跑去了天玺大酒店?莫非天玺大酒店是人家设好的圈套专门为了“调虎离山”?
张华隐约想到了什么,他快步走回电梯口,正迎上李经理和一个长得很白净的年轻人走出电梯,看样子这个年轻人就是当班的门童了。
刘红军已站了起来,盯了那年轻人一会儿,问道:“你就是昨天夜班的门童吗?”
“警…警官好!昨天夜里…是我的班!”年轻的门童有些紧张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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