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玄铁化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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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以来,李云霄一直在和赵澹对练,虽是旁人看不出什么,但他心中自知进展。

    初时两人相约对练,虽是自知不是对手,但从未想过自己不过一二招就被对方打的落花流水,身上酸痛不已。那时真是心灰意冷,甚至隐隐怀疑自己是不是练武这块料。

    所幸义母黄氏见了自己这般整日挨打,不仅亲自为自己擦伤抹药,还几次数落丈夫。但两人一到校场习武时,虽是义父满脸和蔼笑意,但动手之时可从不会留情。

    战场无父子,对方毫无手软之意,自己只得暗暗叫苦连天。但长辈的关怀却不曾少了,北地的精美吃食不断,每日的上好伤药未停;午时之后,义父哪也不去,只陪着自己熟习兵书;便是地上所设黄沙自己也清楚大抵是为谁铺的。

    除了每日两个时辰的“挨打”外,义父一家对自己极为关怀备至,除了至亲,自己未从他人处享受过这般体贴待遇。从初时的瞻仰,到现在的依偎,渐渐地,与这一家人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条叫亲情的纽带将自己与赵府紧紧连在一起,那种温馨的感觉,甚至比血脉还温暖、还醇厚。

    想要练武,就要先学会挨打,这是义父当初对他说的。长辈总不会诓骗自己,如果这点苦楚都吃不得,不若以后回去当个富家翁得了。想做一番大事业,也只得将此尽数咬牙忍下。

    说来也奇,渐渐的,挨打次数多了,平常一二招就被打翻在地的自己,偶尔也能撑到十来式方才落败,甚至有一次,自己居然趁义父一个大意,将他也掀翻在地。义父不仅不动怒,反而引得对方当日特别高兴,与自己对饮了一斛佳酿。

    这些时日以来,觉得自己并不怕困挫,而是害怕无知。技巧越练越是娴熟,越练越是心惊。以往对敌只知大力横扫,幸得自己力气颇大,族中对练之人又碍着自己身份畏首畏尾,哪有一合之敌,平时自然傲气十足。但现在对上一个高手,且是敢把自己打的跌打滚爬的高手,那点可卑的傲气早已被对方无情地踩踏成烂泥。

    早年前义父并未读过兵书,现在的身份,是靠身上的伤疤与血汗杀出来的,以武入道,这便是义父教习兵法的方式。便如先贤所言,上兵伐谋。你平时气力再大,让你殒命沙场的,不过是脚下轻轻一绊而已。纵测双方优劣势,计算敌方心理,利用周遭环境,便是对手雄兵百万,也一样会被火烧连营、风声鹤唳。

    一疏而百通,练武如此,沙场对敌亦是如此。挨打的多了,那兵书上的条陈似乎也不再是那么苦涩难懂了。义父曾说过,他本就是为沙场而生的,暗暗倾慕之间,自己也下过决心,纵然不能睥睨天下,也绝不能让人看轻了去。因为,我是义父的孩子!

    ……

    就在李云霄不知第几次“毫无意外”倒地时,远处的赵忻却看不下去了,刚欲出言阻止双方,只见远处行来一队人,正小心抱着什么重物朝此走来。场中二人见此,也顿时停下,向校场外走来。

    两人相斗已久,李云霄几次被狠狠摔落在地,但此时却是毫无芥蒂之色,相反地还兴奋地和赵澹谈论着今日所得,看上去就如同一对归来的父子一般。但看周围仆役毫无惊异之色,便知两人已是多日如此,引得赵忻暗暗称奇。

    但见李云霄走来,他此时已是自己义兄身份,赵忻笑着行了一礼:“见过兄长。”对方本是红润的脸蛋此时更是红涨,慌忙也回礼。

    互相对视,虽是相识不过半日,但经历那等生死相托之事,又隔了几日未见,只觉多年好友一般。此时两人更互为义兄弟,那情份自不用说。

    李云霄又望向站在赵忻身旁的于家表妹,这几日对方都在忙于丧事,所见也甚少。此时若是说心中对她无所执念那绝对是骗人的鬼话,但赵忻对于府所做一切自己皆看在眼中,且又有逝去长辈之言在前,若是再横加阻扰,那自己岂非不要脸面的小人。但见他们感情相笃,表妹跟着他必不会受苦,索性也就忍痛放下这段心事。

    但外公与爹爹所遗愿历历在耳,之前也曾向义父义母提起过这段姻缘,但一提及此他们只笑答孝期之后自会安排,却没个准话,每每让自己揪心不已,要是表妹嫁不进门,那该如何是好……

    正胡思乱想间,远处那行人已然赶到,小心地将手中怀抱之物放下。原来他们抱着的却是一架兵器,通身体长一丈余,刃口之处用古朴木鞘紧紧包着,那长柄之处却是通体油亮,隐刻描金龙纹,全身未见余灰,显是平时保存极好。

    赵澹笑着对李云霄道:“这便是之前所说的那柄长槊了,霄儿你且看看,舞的起否?”

    这东西虽看着身长了些,但看上去并不重,大抵也就同钢背大刀一般,但且看其精湛做工,也知其并非凡物,赵忻不由见猎心喜,连声道:“让我来先试试,如何?”

    见赵澹点头道:“你新伤未痊愈,小心些刃口。若是觉得太重,放下就是,且勿累着了。”

    赵忻捏住那刃鞘,见那东西通体乌黑,且是木质所制,周遭打蜡,略散奇香,暗一细想,原来此竟是乌木。上雕飞鸟走兽,祥瑞彩云等物,便此刀鞘已是价值连城。

    再看那长柄,摸上之后却是冰冷一片,原来是黑色金属制材,绘制描金隐龙一条,盘柄而上,脚踏火云,欲藉此冲天而飞,令他惊奇的是,那龙头处的双瞳处,却是少了几笔,赵忻暗想,怕是工匠遗漏所致。

    小心拔出刃鞘,却并不是如同一般长槊般明光钢刃,而是黑色刃身,细细看去,那东西好似整块铁石打磨而成,坚硬非常,那刃身还镌刻两古篆。

    摸着那片冰冷,颇具沉重之感,赵忻大惊呼出:“玄铁所制!”

    赵澹指着那古篆道:“没错,这便是玄铁槊,名为‘化龙’。”(去 读 读 .qududu.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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