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幻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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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宗并未吸取上次辽国惨败的教训,不顾周围臣工的死命劝阻,依旧下诏全军动员,将塞北极寒抵御蛮族的兵士几乎全部抽调了回来,重兵相陈南面边境,日夜操练武事,就连路边小儿都知道这定是要和兵强马壮的后周再干上一场了。

    可那么多军队屯在边戍,需人力运送物资给养,若再不行战事,国库中的财力又能撑上几天?没有人看好他,就连他最亲近的皇后也不另外,所有人心中都是同样一个念头,此战必败……

    就在国内权贵都道天祚已绝,大辽已被一个疯子绑上了毁灭的马车,惶惶不可终日之时,不经意间,街头巷尾皆低声私语,市井中传起了一个从南面来的小道消息:柴荣病逝。

    谁也不知道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但景宗信了,他的皇后信了,团结在他的周围的人都信了。后周少主袭承大统,主少国疑,政局动荡,最是攻打的不二良机!就这样,景宗驾着这架辽国最后的破烂马车开始南下,遇到了他生平第一个对手——后周殿前都点检赵匡胤。

    没人敢说景宗会打仗,毕竟敢把大辽全部的国力一齐压上去,赌一场灭国之战,那人一定是个发疯的赌徒,就从这一点来讲,这个疯子皇帝在后来史学家的眼里与兵事是绝缘的。但这点并不会影响到两国之间的战事,因为,他虽不会打仗,但他可以将手下会打仗的将领全部拣出来,让他们去和赵匡胤打。

    史学家在记录军队人数的时候,大多是讳莫如深,因为有时候连他们自己也不太清楚,到底参展双方真实兵力布置了多少,随便狼毫一挥就是整百万军队之间的对决。不过从两军甫一交手,赵匡胤便固守城池,任凭敌军如何叫骂也不理会来看,双方军队人数应当是相去较远的。

    正当赵大将军悠悠地坐在城头,看着一个个辽国骂阵者如演戏般,在城墙下唾沫横飞、大跳大叫,又被己方弩手一箭穿喉。正意淫着拖住对方,将敌方余下粮草消耗干净,自己再行追击,契丹狗怎会不大败?有人禀报,后方居然出了些问题。

    有人传诏而来,令他即刻返回京师受诏。细心打听之下,居然是朝堂中政敌领一群清流名士攻讦,告他按兵不动,蓄意谋反。

    谋反!好大的罪名!赵匡胤不禁勃然大怒立身而起,想了片刻,又缓缓坐下喟然长叹,自己真有这个心思么,随即老脸红了红,好像是有一点吧。但,这到底是谁在那里挑拨离间!看着城外飘扬的金色狼旗,仿佛看到了里面稳坐中军之人脸上泛起了阴险的笑意。

    起初自己也觉得对方是个疯子,竟然敢行全功归于一役的疯狂举动,但此时想来,对方手段层出不穷,就像下棋一般,一环接着一环,不过几合下来,自己便吃不消了。这等手段之人,自己真能将他打败么?

    朝廷几次传诏,赵匡胤如同聋了一般,充耳不闻,不作理会,反正军权皆在我手上,手下领兵之人都是自己结义兄弟,你爱咋咋的,我在前线为你死命挡住契丹人已经是够意思了。又暗暗派遣心腹将京师的亲信家小全数接出,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突然一日,本应早该到的粮草车队传信来了,朝廷开始禁运粮队,逼自己回去。

    这下可真是捅了马蜂窝,没粮草怎么可能守得住!朝廷如此儿戏,昏招迭出,军中几乎要哗变起来,赵大将军也是愠怒非常,你们既是不要江山也想杀我,那老子便不奉陪了,这江山你自己玩去吧!也不迟疑,点齐兵马,率亲部远遁去也。

    好吧,不管如何,没了赵大将军的后周朝廷,也就如同没了门牙的小白兔一般,你就是急疯了也咬不了人了。景宗领兵而下,多加招抚各地豪强,决不行滥杀之势,沿路官府见此,便也息了拼死一搏的心思,纷纷望风而降。

    偶有反抗之举,都是些临时东拼西凑的所谓“义军”,战斗力几乎连草寇都不如,遇到了辽国正规军,也只有被痛殴一顿,弃甲投戈的份。对于擒下的俘虏,所幸景宗也并未大开杀戒,皆通通放了出去,让他们回家好生务事农,这倒是给他赢了些好名声。

    又来至京师之地,景宗亲率大军兵临城下,后周这边又是缺兵又是缺将,虽然之前城中士大夫口号喊的震天响,说什么“誓死不降”,道什么“与城偕亡”,欲组织全城民众上城墙拼死一战!

    但敌军真的杀来了,那些“名士清流”顷刻间皆纷纷做了鸟兽散,一个个都躲藏在家中不肯露头,更有甚者,已经偷偷摸摸地学起契丹礼节,准备在日后的“朝堂”中捞上一把。

    这番做派,直将小符太后气的连骂:“斯败类!”又细想如此朝廷再也无力可一战,唯有投降罢了,便抱着小皇帝柴宗训出城请降。一般只要是智商及格,要点脸面之人,都会多加优待前朝皇室,不仅能体现自己的宽容,换取一个好名声,也能较快地清平动乱政局,日后杀不杀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哦,对了,满洲建奴除外。

    景宗智商自然是及格的,尚不敢落下为难孤儿寡母的骂名,便对他们百般优待,不仅认了柴宗训为义子,还破例加封为顺天王。有了他们在手,后周境内还怕谁能再生波澜之事?

    后周举国而降,历史就这样被一个人硬生生地改变了,取得了中原这块肥美之地,除了防御北方不时侵扰的蛮族外,放眼南去,便只剩下寥寥几个南方诸侯,再也没有任何势力能阻挡辽国统一的步伐。

    契丹是外族,汉人对外族的抗力总是要比同族相伐激烈的多,但这回有些不一样。景宗攻灭后周时,所做的三件事,却深深刺痛了本国权贵的心:迁都汴梁,美其名曰以此攻伐江南;开科取士,辽人除了领军职外,想要入驻朝堂内就唯有科举一条路;废旧法,引新律,辽人地位与汉人等同,不再享有种种如杀人免死的特权。

    这般种种举措之下,中原贤才、士子投效自然是不知凡几,更一步稳固了景宗的地位。可契丹贵族不答应了,他们的利益受到了极大的损害,这王朝是用我们的子弟血汗打下的,凭啥要和他人共享?

    叛乱开始了……

    可这些平时养尊处优,早已过了气的契丹权贵们怎是新兴王朝的对手,在挫败了一次又一次的拙劣的谋逆后,景宗受不住了,他坐在金銮殿上跳着脚道:“即是你们都骂朕为数典忘祖之辈,不若朕便全了你们忠孝之名!”胆气横生,更爆粗口,“不想和老子走一道的,老子便让你们和祖宗一道走!”哎!有辱斯,有辱斯……

    血染刑场,人头滚滚,能活下来的大抵都是人精了,谁也不敢再对新政吭声一言。就这样,迁都取士定律被奉为国策,辽国也做好对各方诸侯的讨伐准备。在随后的几十年内,完成了初步的统一。

    ……

    赵忻顿感凉意许许,心中疾呼:“这他妈也是个穿的啊!”(去 读 读 .qududu.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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