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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皇宫并不是第一次住,这次回来却与以前截然不同。(..

    没有乾清宫积累了多少年君王气度的肃穆,也不用面对当今皇帝的日常,只每天携着此生最爱的几个女子日日游玩,说不出惬意。

    倚红偎翠、携美同游,也不过是如此吧。

    我那个皇帝父亲并没有来过多干涉我的生活,甚至每次到来,都是提前让人通传。

    其实我清楚:他如今这态度,不是将我当成她的妃子,而是……他的女儿吧?

    但是,我并不完全算是他的女儿吧,至少在我看来如此,因为不管是名分上,还是从小的照顾上,他都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宁安公主。

    我回皇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见温言她们,第二件事就是立刻去面圣,回禀了边疆的一切事宜。当然,也包括宁安公主被朝凰女王扣下的事。

    这个皇帝父亲没有我预想的激动,只皱眉沉吟,眉间,有失望,却没有惊。

    我疑惑地望着他。

    “随她吧。”他长叹了一口气,便没了下。

    见他不再有话,我便起身告退,谁知他却执了我的手。

    我一愣,抬头,遇见的不再是当初带着男女之情的眼神,而是……一个父亲看一个女儿的眼神么?

    “你真的很想坐拥天下么?”他突然问。

    我一懵。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样的话。一个正坐在王位上的皇帝,突然问你,是不是很想坐拥天下……

    我赶紧跪下:“臣……不敢。”

    原本说惯了“臣妾”,此刻赶紧将后一个字省去。毕竟,女儿的身份并未坦然于世,而那个随军军师的军职却是他当着天下人的面册封的。

    他笑笑,没有再说下去。

    我惴惴不安地抬起头看他,见他眼里并没有猜忌与杀意,反而,有一丝……那莫名的东西,是欣慰么?还是苦涩?或者两者皆有?我分不清。

    “你……并不像你的母亲。”他将我扶起,凝视我的眼睛,意有所指道。

    我怔:一直以来,从所有上一辈的人的反应上,我都可以看出来,我像极了我的母亲。那么,如今他这么说,自然不是指我的外貌,那,指的是什么?

    我疑惑看着他。

    他却挥了挥手:“回去吧。你的……女人们在等你。”

    呃……我无语。这话出口,何其尴尬!但不知为何,此刻我并不反感,反而有种难得的亲切感。以前,我的父亲是从来不会关心我的生活和感受的……甚至,那么多年,他连我身上胎记、我最喜欢的菜肴、我最爱看的书、我最爱做的事,都统统不知吧?

    而这个皇帝,却如此自然就关注了我的生活么?

    他对我笑笑,眼神里,是无尽的苦涩与无奈,然后,再度挥了挥手。

    我不知道他的无奈源于何处,只好跪安告退。

    回到倾城宫,我的四个美人正在等我午饭。

    想起皇帝父亲刚才说的“我的女人们”,有些好笑。这四个女子,确实都是我的心头好,但,爱之一字,绝对只会指向一个人啊。我的女人,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温言。

    至于舞纤罗,她算是我的红颜知己。而花晚晴,算是难得的君子之交。至于秋写意,我已然渐渐清楚了她对我的心思,但,彼此明知无望,也便心照不宣,从不提及。她也是个通透洒脱之人,虽然经常以茶代酒解闷,却从来不肯说那些话来为难于我。

    其实,此生能得几个这般可以交托生死的朋友,虽死无憾!

    当然,还有南风。

    对于南风,与这些女子又不相同。或者说,对他的感情,与对任何人都不同。我和他之间,不似与朋友、甚至与亲人爱人的交往,而是……自己与自己的交往。怎么说呢,这么些年的相处,我已渐渐将南风视为我自己的私有,甚至是我的一部分。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不足为外人道。

    话说四个女子说是等我吃饭,却在等我的过程中,已经打了一圈马吊。赢得最多的自然是秋写意,而输得最多的,丝毫不出我的意外,是我的温言。这个其实很好理解,因为这群人里最聪明的是秋写意,而我的宝贝,笨得很。

    所以我一进门,就看见我的温言只穿一个小肚兜,在那里撅嘴摸牌。

    原来,这又是舞纤罗的提议,说是谁输了就脱□上的一件首饰或者衣物……那个唯恐天下不乱不乱的秋写意立刻举双手赞成,而花晚晴和温言居然没有反对!

    好吧,我扶额:女人的真实面真可怕!

    谁能想到日日在人前温良谦恭让的妙人儿们,居然有如此恶趣味啊啊啊!

    于是,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要给我女人找回场子……好吧,我也是恶趣味 = =

    本来是换下温言,好让她去重新穿戴。秋写意却不乐意,说既然是愿赌,就要服输,温言是自己把一件件首饰衣物输出去的,我想让她穿戴回,就得重新把那些首饰衣服给赢回来。

    我扭头看向秋写意旁边一堆斩获的“战利品”,抹了一把汗:我的温言啊,一头的首饰全给摘下来了,耳环项链腰带玉佩……然后再是一层一层的衣服……好吧,这个蠢货女人!

    “没事,赢回来就赢回来。”我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下指关节,笑眯眯开始摸牌。

    说是赢回来,其实最后的结果是:打了不知道多少圈后,我是赢了,但是赢回的不是温言的衣物,而是舞纤罗和花晚晴的。因为秋写意贼得很,即使不赢也绝不会点炮,除了我自摸的情况外,我基本赢不了她。

    于是,最后,温言身上穿着花晚晴的衣服,头上戴着舞纤罗的首饰,而舞纤罗戴着花晚晴的首饰,花晚晴穿着舞纤罗的衣服……乱七八糟、一塌糊涂!尤其是……我怀疑花晚晴的那件极美的修身衣衫,别我家肉肉的温言穿过后,再穿不了了 = =

    她们几个看着彼此的打扮,相视一笑。

    我搓搓手,揉着手腕,问她们要吃什么?

    “还吃个屁。”舞纤罗揉揉手腕,打着哈欠,昂着头就要去睡了。

    “呃……”虽然打马吊一直打到了晚上,但,总不能饿着肚子就去睡吧?

    “我也不吃了。”花晚晴也笑笑,回房。

    秋写意也打了个哈欠,却不以为意地朝我耸耸肩:“都晚上了,她们怎么可能吃东西。身材就是她们的命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美好的东西,得来从来都不简单啊。

    “那……我……我也不吃了。”温言低头摸着自己略微凸出的小腹,迟疑了一下,终于也咬牙决定。然后,也跟着回房。

    我看看秋写意。

    “走吧,关键时刻还得我陪你。”她张开双臂。

    皇宫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论任何时候,只要你想吃东西,总会随传随到。

    都入了夜,我与秋写意也不想吃得太油腻,只传了点清新小菜,然后要了一壶清茶,两人一人捧着一个杯子,用杯盖刮茶叶装深沉。

    “喂,你们准备何时成亲?”她刮着茶叶,突然冒出一句。

    我一愣,停下了刮茶叶的手,茫然:“成亲?”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尽管,我心中早就无数次立志让温言做我的女人,但,以世俗的婚礼形式,却是我一直未想过的。

    “怎么?”她依然低头刮着茶叶,“不想给她个名分么?”

    “名分?”我想了想,也不由得挺了挺胸膛,“我回头见了温丞相,会提的。”

    是的,我要让我的女人堂堂正正做我的妻子。

    秋写意低头弯了弯嘴角,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半晌,才续道:“是啊,有没有名分还是不一样的,就比如,有些人,即便再想,如果没了那爱人的名分,便也没资格去存那份念想。”

    我心中一震。明白了她言下之意。

    是的,这两年来,她对我的心思我不是不知,只是回应不起,便装了聋、作了哑。而她,也是个通透的好女子,从来不纠缠。如今晚这般,却是第一次。

    我看着月下低头静默的她,心头涌上一丝怜惜。

    这个女子,傲然而倔强。如果说,温言如一股暖春风,舞纤罗如一捧胭脂水,花晚晴如一朵盛放的牡丹,那么,秋写意,就如一滴墨。

    像墨一般无言,像墨一般纯粹,却又像墨一般有着不入俗尘的高格调……

    女子如墨,是极难得的气韵。这样一个女子,倾心于我,我,何德何能?

    于是,以最真挚的微笑,伸出手去,握着她的手,道:“其实,人与人的相处,都有名分。就像你们,每个人在我的不同位置,也便有着不同的名分。”

    “哦?”她翘翘嘴角,有些狡黠,问,“那我呢?是何名分?”

    我笑意温柔,轻轻吐出四个字:“高山流水。”

    她表情一滞,随即,眼睛里潮潮的,脸上却显出难得的喜意。她反握着我的手,道:“好一个高山流水,好,好……”

    高山流水的知己,得一,此生足矣!

    “启禀娘娘,皇上召您立刻入乾清宫。”一个急匆匆的太监闯了进来。

    我和秋写意赶紧放开手。看向来人,才发现这太监并不是普通的小太监,而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总管!

    “皇上召我?立刻去乾清宫?”我重复着问。

    “是。”

    我与秋写意对视一眼。下午我才刚刚从乾清宫回来,他为何又要急匆匆召我?而且,若在平常,他都是亲自过来瞧我的,今日,为何让人来宣旨让我过去,而且还是立刻,而且,用的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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