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伴龙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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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媚儿,你神态真的……仿似朕的一位故人。”不知多少次,他重复着这句话。

    我不答,只笑,继续给他嘴里喂着新疆进口的葡萄。

    大约每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套近乎时,说的都是这么一句吧?

    “媚儿,朕已经宣布出去了,明日早朝就当场册封你为妃。”他抱着我的蜂腰,凑过脸来,似乎要尝一口我的唇。

    我自然不会让他轻易得到,一个旋身避过,笑吟吟:“陛下,你不用跟大臣商量一下么?”

    “唔,朕的家事,何须商量。更何况,那些个糟老头子几百年前就劝朕纳个女人了,如今朕遂了他们的心愿,他们开心还来不及呢。”他挥挥衣袖,道。

    我微笑,不再说什么。

    其实,我不太相信他的大臣们会很高兴,起码温齤丞相不会,如果他知道皇帝要纳的“明媚”就是“顾倾城”的话。

    “不过……”他似乎被我一提醒,真的想起了什么,“老温要见见你。”

    “谁?”虽然猜到他口中所说的“老温”自然是温齤丞相无疑,但还是装作不知地问一下。

    既然想得到男人的一样东西,就一定要当做对这个东西完全不在意。这个道理,我自然清楚。所以,我必须要装出一副对政治和他的朝堂完全无心的样子。

    “哦,就是朕的丞相。”他一面解释一面搔头。

    “怎么?陛下有什么烦心事吗?”早已对男人各种小动作背后的心思了如指掌的我,怎会看不出他此刻明明有心事。

    “唔……是这样的,前晚提前与老温提起这件事,他就说他想亲眼见见你。”他望着我,犹豫了片刻,才郑重续道,“可是……朕不想。”

    “哦?为何?”我微笑,明知故问。

    他没有回答,而是伸出双臂,将我拥入怀中,抱得紧紧的。

    呵呵,男人啊,一旦爱上一个女子,会觉得全天下男人都会其垂涎三尺吧,甚至,都不肯轻易将她引荐给自己的同性朋友。

    我将脑袋埋在他胸口,想。

    “明日早朝之后,朕就下令倾城宫破土动工。”他的下巴温和顶着我的额头,随着他说话,一动一动的,很温暖。其实,这感觉……很舒服。仿佛是我生命里一直缺少却向往的感觉……似乎是——父亲的感觉?

    我将这天外飞仙般蹿出来的思绪赶紧甩出去,开始盘算:舞纤罗要明日才到呢。

    “这么早啊。媚儿还没有心理准备呢。”我摆出娇羞之态,扭捏。

    “哈哈。”他拍着我的背,“怎么,我家媚儿害羞了?”

    “唔。”我吭了一声,缩入他怀中。

    “陛下,那你何时来……”我缩在他怀中问。

    他自然明白我话中所指,哈哈大笑:“自然是明日早朝后便来。朕早就等不及了。”

    “不嘛,大白天的……”我继续埋首在他胸前,说。

    “那媚儿的意思……”他低头看我,我自然是不说话,只自顾娇羞着,他顿悟,哈哈大笑,“好,好。那就,明晚再来,呵呵……”

    言未罢,唇便凑了过来。

    我一扭头,嫣然一笑,避过。

    不知为何,我极喜欢他的呼吸,却极厌恶他凑过来的暧昧感。这是与其他男子周旋时从未有过的。

    翌日。

    在足足半个时辰的翘首期盼里,我终于等到了风尘仆仆的舞纤罗!

    自入宫起,皇帝对我可说宠爱有加、纵容无度,尤其是我试探着从宫门几进几出后,他更是认定我是有心留在皇宫、断不会离开他,所以一直将我偶尔出宫视为小女孩儿透气的心态,默许。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我早已与秋写意和花晚晴恢复了联系。两人知道我还活着自然无限高兴,花晚晴更是恭喜我飞上枝头、涉足凤苑。秋写意则是在一旁淡淡笑笑,一言不发。但她们对我交代要办的事,却都是尽心尽力。

    所以,舞纤罗刚一来京城,她们就接到皇宫附近的客栈,只能我出宫相见。

    与舞纤罗算来已有半年未见了,她出脱得更有风韵了。女人吧,刚成型时最水灵,却也最青涩,后来随着时间的打磨,才越来越有女人味、越来越风致无边。即便是青楼女子,也不例外。

    看着风尘满面亦掩不住的如花容颜,我满意而笑。

    “倾城你笑什么?”舞纤罗还是那么温和,回笑,“你催得十万火急似的催我过来,甚至不惜动用上万白银赎我之身,到底所为何事?”

    “你这话说的,难不成我就不能赎你了么?就一定是有事相求?”我笑着顶一句。

    “呵呵,能赎,但是我知道你这次定然有事。”青楼女子最大的好处,就是说话做事分寸拿捏得很好,让你相处着就是舒服。

    “嘿嘿,她想你了呗,赎你过来陪她过夜呗。”那边厢,一直坐那品茶看书的秋写意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似笑非笑。

    “不会。”我还未来得及回答,舞纤罗就含笑道,“她虽然喜欢女子,却爱的另有其人。”

    我哈哈大笑,摇摇头。青楼女子说话,听着就是舒服。

    秋写意摊摊手,继续喝茶。

    “纤罗,其实我这次叫你过来,是为了……”

    待我将我的想法一说,那三个女子皆动容。

    是夜。我正在乾清宫描字帖。

    宫女过来禀报:“媚姑,皇上传话,说半个时辰后过来,让奴婢提请通知一声。”

    “哦。”我淡淡应着,继续描字帖。

    宫女看我不动,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还有事?”我看着她。

    “呃……没,没有。”她讪讪,退下。

    我有些好笑。她大概原本以为我会更衣沐浴涂脂抹粉准备接驾吧?大概皇帝也是这么认为的吧?所以,我便偏要平常待之。因为,若非如此,不足以体现我的特别。而若不特别,就无法成就魅惑无双的顾倾城!

    要知,吸引男人第一眼的,是美貌。但要吸引他第二眼、甚至更久,无他,只一个词:特别而已。

    而特别,亦无他,唯“不在乎”而已。

    男人心多贱,你越不在乎,他越会多看你一眼。你越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对方越真的觉得你值得“高不可攀”的姿态。所以,你看,自古人尽可夫的女子多男人喜欢,不为其他,只为那些女子本就脚踏多条船,每个男人都不过是她轻轻淡淡的一部分,得失亦无所谓,所以男人得不到她的在乎,才更趋之若鹜、思慕若狂。

    其实啊,痴情女,注定只能得薄情郎。真正游刃情场的,都是一心多用的薄情女啊……

    所以温言那个白痴注定一辈子得不到男人的深情如一,还好,她有我。

    “爱妃,笑什么呢?”正当我想到温言之时,一个声音传进来。

    我抬头,愣:怎的皇帝进宫,没有人宣告么?

    “怎么,意外了?”那年龄能当我父亲的皇帝,此刻如一个兴奋的男孩,得意地笑,“是朕让他们全部出去、不许通报的。唔,朕今天想体会一下,寻常百姓家的夫妻日子。”

    他说着话的工夫,手已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我面上微笑得柔情无限,心中却作呕:为什么每一个男人,不管多老,都自觉可以与一个年轻女子配成夫妻呢?而且还妄想对方会“爱”自己……多么可笑!

    而世人却都默许这种做法!中年娶娇妻,都说是郎才女貌,中年女子若爱上个年轻后生,却是老牛吃嫩草,真齤他、妈的扯淡!尤其是决定这些言论的,还都是些同样身为女人的三姑六婆七大婶!女人的身份,就是被这些自贱的女人给拉下来的!

    想想就有气!其实,女人,不管是智慧、还是坚韧,都在男人之上的,只要你愿意,完全可以凌驾在男人之上,至少可以并驾齐驱,完全不必做出这等依附男人的自贱形态来!

    “爱妃,想什么呢?”片刻的出神,却进了他的眼。他轻轻握着我的下巴,问。

    “呵呵,媚儿在想……”我看着她,眼波一转,“陛下今日的称呼……”

    “哈哈,朕今日已向满朝武宣布,立你为妃。倾城宫已破土动工,册妃大典半月后便举行。朕不称你为爱妃,称你为什么?”他的得意掩都掩不住。不过,片刻之后,他有一丝迟疑,“说也奇怪,本来这事朕之前就跟几个大臣提过,他们都拍手称庆。今日原本也是百官同庆,但当朕提到‘倾城宫’的名字时,温相却突然不悦……早朝后还再度提出一定要会见你……”

    “啊……”我心中一跳,“皇上可应允了?”

    “自然没有。”他将我揽入怀中,一笑,“朕的妃子。怎可在与朕洞房花烛之前去见其他男人!”

    我这才放心,也微笑,装作不经意问:“皇上可向温齤丞相提过,小女子小名叫倾城?”

    因为有几次自称时失了口,以“倾城”自称,未免皇帝起疑追查,便直接坦诚自己小名叫倾城,只是由于这名有红颜不寿、乃至祸国殃民之嫌,所以父亲改过,并让我少与他人提起。

    “当然不曾提过!朕家爱妃的乳名,怎可让其他男人知晓?”皇帝望着我,笑眼里是一派宠溺。

    于是,我彻底放了心,微笑着描补了一句:“那就好。我爹说倾城不是个好名字,让正经儒生会产生不好的联想。陛下日后还是别与大臣们提及才好,不然什么倾城倾国的,他们还以为媚儿是妲己妹喜之流呢。”

    “好,好。”他搂着我,一切说好。却渐渐将我往里间推。

    我自然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不推辞。

    这时,有个老太监颤抖着来禀报:“启禀皇上,公主和温齤丞相在门外叩见。”

    “放肆!朕不是说过今晚你们任何人都不许进来么!你敢闯宫!”

    “老奴不敢!”老太监吓得连跪带磕头,“实在是公主那边逼得没办法!温齤丞相又以死叩见。老奴,老奴实在……”

    “什么?”皇帝显然也大惊,“温相以死叩见?”

    “是啊。公主在门口哭着喊着要见皇上。温齤丞相也说如果今晚见不着皇上,就叩死在乾清宫前。”

    “胡闹!”皇帝怒了,“朕今日大喜,他们两个这样是何故!可有军机大齤事?”

    “启禀皇上,这个奴才也问了,温齤丞相说并无军机大齤事。”

    朝廷有个不成的规定:不管皇帝在何时何地,有一种状况大臣是可以叩钟闯宫的,那就是朝廷出了十万火急的军机大齤事,比如谋反、叛乱、入侵之类,而且必须是箭在弦上不能延误的时刻。显然,温齤丞相并非为此而来。

    “那他所为何事?”

    眼见皇帝只怕要将他们二人召进来。我猜他二人来就是阻止我与皇帝行房的,不让我当皇妃。未免夜长梦多,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在这个时候进来。

    于是,我挤出两滴眼泪,幽怨道:“那陛下……咱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话说得决绝,语气与神态却留恋着万分不舍。

    我的手之前搭在他肩头,此刻轻轻滑落,带着无尽的心灰意懒之态,而我的手,又刚巧不巧地……不经意地……碰过他的□。

    果然,他从我的泪眼里读懂了我的意思,瞬间保护欲与男人的性、欲、交、融,一把拉住我,顺势将我揽入怀中,冲那太监道:“给朕滚出去!跟他们说,有任何事等到明早再说。要死的,也等到明日早上再死。”

    呵呵,皇帝的无情,果然来得比翻书还快。

    他此刻的心都在我这里。此刻,揽着我的腰,一用力,将我拦腰抱起。

    我搂着他的胳膊。

    他一步步抱着我至龙床,然后,轻轻将我放在床上。

    我望着他,带着魅惑的微笑。

    那一刹那,他目眩神迷:“薇儿……薇儿……”

    呵呵,果然是色令智昏,舌头都打结了,连“媚儿”都说不清楚。

    我笑笑,屈起腿,摆出一个极度性感撩人的姿势……这还是今天舞纤罗临时指点的。听说这是床底间的拿手绝活,男人一见便酥的。

    果然,他眼里的□烧至顶峰,如一个野兽,扑了上来。

    次日。

    我整理衣衫,丢□边还未睡醒的皇帝,自去妆奁那梳头。

    昨晚无人敢打扰,今早亦无人敢敲门。看来,今日的早朝是误定了。我摇摇头。这皇帝也真是逞强,都一把年纪了,还敢与一个年轻女子在床上尽性争雄。我看啊,别说早朝,只怕他今天一天都没力气了。

    一边想着一边梳妆。弄好了,便去门口喊宫女进来打水给我洗脸。

    没想到,拉开门,却迎面见跪了一晚的温齤丞相。而站在旁边的,是宁安公主。

    “真的是你?”大门拉开,他抬头,见了我,犹如见到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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