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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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都摆放好以后,老江媳妇站在地上,一边搓着围裙一边说:“也没啥好菜,酒也没啥好酒,你们大伙凑合着吃点。”老江坐在炕沿边也是呀是呀的劝着酒。

    农村炕桌坐席很有讲究,最里面坐着的是长辈,小辈是不能坐那里的。东边是客人的位置,西边是陪客的位置。最外边,也就是炕沿边,是主人的位子。一般有客人的时候,女主人是不上桌的,要在一边蓄酒,端菜什么的打个支应。

    老江媳妇拿过另一壶热好的酒,把桌子上快要空的酒壶换下,然后在老江背后捅了他一下,小声说:“你别光顾着自己吃,招呼一下客人啊。”老江回头白了一眼,没好气的说:“这都没外人,不用劝,再说我嘴又笨,说啥?”媳妇瞪了老江一眼,转身出去外屋了。

    可能老江也觉得自己不说点啥也是不合适,端起面前的酒盅说:“张大哥,韩大哥,老叔,吃好喝好,吃好喝好啊。我干了这个了啊。”一仰脖把喝了一个,酒下去也就刚刚半分钟,就觉得脸发烧。赶紧的叨口菜放嘴里压压。

    “老弟啊,你别喝了,我们自己来就行了。”张皇上看老江这个酒量,赶紧的劝到。

    坐在炕里的江五爷,知道自己侄子不喝正好,一喝就多的酒量。于是端起酒盅冲着皇上跟瞎子说:“今晚上我攀个大,喊你们一声侄子(其实要是论岁数来说,皇上跟瞎子同岁,比老江整整大了十岁,比江五爷还大五六岁,可是这个玩意儿没法,谁叫他是老江的老叔的呢,俗话说山药不大,关键长在辈上了。),敬你们俩一个,是真心诚意的谢谢你们俩给留子安置好了。这么着,我先干为敬。”说完,把手里的酒喝了。

    皇上跟瞎子也赶忙的端起酒盅,各自喝了。就这样大家伙酒来盅往的喝了起来。

    其实男人的情意很多的一部分是酒场上喝出来的。三五个朋友相聚,边喝酒边闲聊。借助酒劲聊到兴奋处,很有点“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气势。

    喝到酒酣时,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个时候酒早就不叫酒了,像水一样一杯接一杯往口里倒,不醉不休,痛快淋漓,更显得大丈夫情怀。

    男人喝酒就图个爽快,喜欢觥筹交错的喧闹,既有“葡萄美酒夜光杯,yù饮琵琶马上催”的缠绵壮美,又有“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金戈铁马;更有“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真挚友情。

    这在大家喝的痛快的时候,韩瞎子往老江跟前凑了凑,低着头说;“江老弟啊,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件事要跟你商量的。”

    “老韩大哥,你就别整其实八十的事...既然今天坐到一个桌上喝酒了,那就是我江德财的兄弟....这就是缘分。啥事.你说....”老江本来酒量就不大,这一通下来多少也喝了点,弄得自己也是舌头发大,嘴打滑。

    韩瞎子呵呵一乐,“那我就说了兄弟,是这么回事,我想收留子当徒弟,跟我学yīn阳先生,你看行不?”

    老江呢,有点要醉的意思,脑袋发沉,韩瞎子说话时他一直低着头。听韩瞎子把话说完,不楞一下脑袋,手往旁边一呼啦,抬起头来看着韩瞎子,半天没吭声。

    韩瞎子正眼巴眼望的等着老江回话呢,看老江一抬头,赶紧的盯着老江。结果老江半天没言语,韩瞎子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儿,心想完喽,这指定是不同意啊。可是又不甘心,就这么盯着老江看,这会儿老江~~~~呃~的一声,打了个酒嗝。

    韩瞎子赶紧冲皇上拿手捅了捅皇上,嘴还冲老江努努,意思让皇上帮帮忙,跟老江说说这个事。可是皇上却假装没看见,端起酒盅跟江五爷说:“老叔,来咱爷俩走一个。”说完吱溜又喝了一个。气的一边的韩瞎子拿眼珠子剜了他好几眼。

    这会老江终于说话了,边说着话,手还一边的比划着。

    “老韩大哥,你说的这个事正对我心思。我一直就想着给留子找个师傅学个手艺啥的,俗话说的好,家里良田千顷,不如一技在身。可就没有合适的。没想到你愿意收留子,简直太好了。”

    说完这话,老江把酒盅端了起来,往韩瞎子面前一伸:“韩大哥,我敬你一个。”韩瞎子猛的一下还没转过闷了。等转过弯了,老江的酒端到跟前。赶紧的举起酒盅:“老江大哥,这…这个我得敬你。”心里一高兴,老江大哥都喊出来了,呵呵。俩人碰了个盅,一仰脖子干了。

    把酒盅放桌子上,俩人吃了口菜。接着老江又说;“留子这个孩子从小就调皮捣蛋,能闹,天天的惹祸,别看就这么一个孩子,从小到大,我没少揍他。但是这孩子没坏心眼子,就这点,我这个当爹的也高兴。

    老韩大哥,我跟你说,从留子刚得病那会,我就想着给他找个师傅来着。我老叔也跟我说,留子手上有个什么什么纹,就是当yīn阳先生的命。你放心,以后孩子跟着你,不听话,你该打就打,该揍就揍…….”

    老江说完这话,脑袋顺势往炕稍一歪,脑袋刚一挨炕,呼呼打上呼噜了。大家伙一看,啊?这是啥酒量啊?

    第二天天没亮,张皇上就起来了,说还得赶着去庙宫唱戏,要起早走。临走前告诉江流以后要好好跟着韩瞎子,别成天惹祸。睡的迷糊的江流也没多想,迷糊的答应了。

    结果皇上刚走一会,韩瞎子就把江流从炕上拎了起来,照他的说法就是,一rì之计在于晨。以后每天都得早早起来,出去练轻功去。迷迷瞪瞪的江流问韩瞎子练啥轻功?原来昨天晚上大伙喝酒的时候,江流跟豆根出去玩了,还不知道他爹已经把他许给韩瞎子当徒弟的事。

    韩瞎子冲他嘿嘿一乐:“小子,你爹把你许给我当徒弟了,这以后的rì子啊,咱爷俩就耗上了。”

    江流听韩瞎子说完,哦了一声说:“韩大爷,这么早就出去,万一再碰上村长。一问干嘛呢?我就说跟我师父学yīn阳先生现在练轻功呢。你说村长会来找你事不?我先说下啊,我可不怕我们那个瘪犊子村长。”说完坐起来假装要穿衣服。

    韩瞎子站屋地上楞了下神,嘿,这小子啊,刚进门就要给我挖坑,你等着跟我回去的时候,看我咋收拾你。江流这会呢,蒙着脑袋偷着乐去了。大清早让我练轻功,你省省吧。

    吃完早饭,韩瞎子就领着江流走了。江流想跟豆根打个招呼,结果韩瞎子说,小屁孩事那么多?以后又不是不见面了。气的江流嘴一撅,不搭理啊他了。老江媳妇给江流拿了几件衣服,又要拿这拿那的,江流一个劲的说沉、太多。他娘给他往包里装,他往外掏。最后老江说,你干脆跟着儿子去好了,江流娘这才停手。

    江流就这样跟韩瞎子走了,俩个人走了多半天的路,才到了南水泉,韩瞎子他们村。这一路上,江流真长见识了。刚开始走的时候,江流跟韩瞎子置气,故意走的很快,铁以为韩瞎子这么大岁数走得肯定慢,指定追不上自己。可是走了一阵子,江流发现甭管自己走多快,韩瞎子始终离他三四步远的跟着他,江流看到这傻眼了。就在江流累的呼呼带喘的时候,韩瞎子超过他去了,江流紧追慢赶得始终离韩瞎子10来米远,最后跟头把式的才跟着韩瞎子到了南水泉

    南水泉村子里一共六七户人家,韩瞎子的家在村子中间。很不起眼的三间草房,石头垒的院墙也就能挡住三岁的孩子,江流这样的迈腿就能过去了。还用柴禾弄了个大门,也是有没有不吃劲的玩意儿。院子里扫的干干净净的,两边是两个菜园子。

    江流自打一进村子,就四周的踅摸。想看看四周又啥好玩的地方没。结果看了个遍,也没看到能去哪里玩。村子后面半里地左右倒有个山,可这山也太光了点了,山上全是裸露的石头,一棵高点的树都看不到。要不是上面石头缝子里长了点草,要不是看着比平地高很多,你说是谁家的石头堆在这都有人信。看着这个山的德xìng,江流心里也没了早上从家出来的兴奋劲了。

    发了蔫的江流跟着韩瞎子进来屋,见到了师娘,韩瞎子的媳妇,很普通的一个庄稼人。江流走了好个小时,又累又饿得,再加上刚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心情失落。跟师娘说了几句客气话后,一头扎西屋炕上睡觉去了。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江流才让师娘叫醒了。迷楞着到了东屋炕上,坐桌子上一看,眼睛一亮。桌子上有一条鱼,还有炖的排骨,满满一盘子热气腾腾的大白面馒头。看的江流咽了咽口水,旁边要就韩瞎子自己,江流早下手抓了。可现在还有师娘呢,有点不好意思了,规规矩矩的坐在桌子下首,等着韩瞎子动筷子后,他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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