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那声音用力的喘了下。
“那饶家是咱们得罪得起的?你回头拿年前存的两斤腊肉去登门赔礼,要是那饶二想跟你睡,你就跟他睡!他要肯帮我,那你让他随便玩!咱家要巴上饶家,我这病说不定就有望了!你还愣着,赶紧拿上东西就去饶家,咳!咳!”
就听屋里窸窸窣窣的声响,再等了会儿,门一开,秦艳抹着红透的眼睛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个竹篮。一抬头就撞在陈安乐的身上,当即一怔,看到是他,脸随之一红。
“陈,陈老师……对不起!”
侧身想走,胳膊被陈安乐用力的抓住,“你跟我进来。”
哪能扭过他,被他硬拉着进屋,就看那yīn暗处一个声音在说:“姓陈的,我家的事不用你管,你是不是也瞧上这贱货的身子了?你想玩她?成,睡一次五百,你只要有钱,随便你玩……”
砰!
陈安乐一脚踹在床跺上,床上那人差点滚下来。
“你,你干什么?”
“老子今天不收拾你这良心让狗吃的怂货,我就浑身不舒服,”陈安乐将小顾从床上扯起来,抬手就是十个耳光,打得他满脸肿起,“你他妈二十多年活狗身上了?你病这两年,小秦进进出出,前前后后的服侍你,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你倒是好,还怀疑她在外头有男人,还想把她往饶二那推,你他妈还是个男人吗?你给老子站直了!”
小顾被打得头晕耳鸣,更被陈安乐那近乎咆哮的话震得浑身打抖。身体本来就弱,得了尘肺病,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一年倒有三百多天都在屋里。
也就一个月有半小时让秦艳背着他下楼晒晒太阳,整个人的jīng气神早就被消磨得没了。
“陈老师,你放开顾哥,你放开……”
秦艳着急的冲上来掰着陈安乐的胳膊,她知道丈夫身体不好,这通折腾不定就把命丢了。
“你也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骂你,你不知道骂他?让你拿东西去饶家,你就真拿东西过去?你就没个是非主见?”
陈安乐对她也很不满,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是她xìng子柔顺,这小顾能这样揉捏她?
秦艳被说得满脸通红:“我,我……”
“我什么我?”
陈安乐将小顾扔回床上,看他在使劲咳嗽,皱眉说:“我还想帮你问问你这工伤赔偿的事,我看你这模样,死了倒还好些。”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滚开!”
秦艳要去扶丈夫,被小顾一把推开。
“贱货,我就知道这姓陈的不安好心,你以为他是为咱家好?他是想要睡你!妈的,老子刚瞅他看你的眼神就感觉不对,难怪他会挡着饶二,是担心你跟别人睡了吧?你滚,我顾家没你这个女人!”
秦艳咬紧嘴唇,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听得小顾一阵咳嗽,她小碎步上前,将他扶稳平躺下来。
“让你滚,你听清了吗?你别扶老子,老子不用扶……你去跟饶二睡,你听到吗?跟他睡一夜,让他给你几百块钱,给老子买药!咳,咳!草你个sāo婆娘,你他妈生下来就是让人草,给男人睡的。老子要不是生病,早把你rì了……”
秦艳满脸都是泪花,将小顾安顾好,走下楼洗着花生,突然大哭起来。
这一通哭,才总算将胸中郁气消解了些,可手还是轻轻在颤抖。
那可是自己的丈夫,怎么能把自己推火坑里推。
站在角落里的老顾叹气的摇了摇头,才走进去,似乎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的笑说:“挖了些花生啊?”
“啊,爸,嗯,准备拿盐水煮了吃。”秦艳悄悄的擦干净眼泪。
“行,行。”
老顾背着手走上楼梯,心里琢磨,让饶二睡好,还是让陈老师睡好。
陈安乐没把顾家的事放心上,那小顾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巴,那饶二呢,是个狗杂碎。倒是那秦艳……哎,人家的事āo那个心做啥。
村小这头徐嫂在洗米做饭,瞅他像在想事的路过,就甩甩手,上去说:“陈老师,我说那事你得正紧想想,我这可愁死了,你要不帮我,我就把那事出外说去了……”
陈安乐头疼的说:“徐嫂,没你这么逼迫人的,再说了,你那都干了快一年了,也不急这两天吧,我想想再说。”
“不急,都流水了还不急?”徐嫂一听他松动了,就赶紧催促,“你可想好了,你嫂子有本事,不比hūn花那种才上炕的,你试过就知道了。”
陈安乐用力的咳嗽了声,摆摆手跑教室去了。
孙笑笑和马二宝在下头不知说什么,低着头在窃笑,看到他进来,才正襟危坐,读起课。
陈安乐坐在讲课旁,也没心思看书,一边想着徐嫂说的事,一边又想着是不是去峰上跟马hūn花捣下?不知咋的,又想到秦艳和饶二那头。
饶平家的孩子啊,这饶二说让我等着,这都一个钟了,还没过来啊?
也不知他会做什么,总之水来土淹,兵来将挡,好好接着就好了。
倒是饶平知不知道于大川被纪委带走的事,嘿嘿,他要也被带走就好了。
“吃饭喽!”
马玉兰在外头一喊,这帮孩子就一窝蜂的跑到宿舍拿了碗就去接。
“腊肉?今天不是吃荤菜的rì子啊。”陈安乐一怔。
“老顾家的秦艳给拿来的,说是顾大爷让拿的,给学生加加肉。”
鱼肉倒是常吃,于清海跟村里人买,也都是二三块一条,有银龙湖出现鱼是不愁的,吃得少的是猪肉,牛肉就别想了,一个月都吃不上。
孩子们吃有肉,都欢呼起来,特别的是,这是腊肉,可半年都没吃上了。
“排队,排队……”徐嫂喊道,“这帮孩子,都说了好几回了,排好队!”
陈安乐笑着说:“耐心点吧,这丰林的话说的,三六九,嫌事狗,这些孩子可难教得很呢。”
“陈老师,我很听话的呀。”孙笑笑忙说。
马二宝也说:“就是,我和笑笑都很听话的。”
你就装吧,陈安乐瞥他一眼,笑笑还说得过去,就你?你不闹就算是烧高香了。
“那个胖子呢!都给老子散开了找,草,敢打我,不把那胖子砍成瘦条,我就不姓饶!”
村道上有人在喊,接着就是十好几个人在应声。随之,好几家被闯进去,一时间鸡飞狗跳。
“在那儿呢,村小那,二爷!”
有人瞧见了陈安乐,就扯嗓子大声喊,一下就看聚拢了十二三个拿柴刀的青年,跟在饶二身后冲过来。
“饶二,这是村小,你跑过来搞什么?”于清海挺身而出,喝道。
“村小又咋样?这死胖子打老子,我饶二今天不让他身上留个记号,我还能在青溪村混?姓于的,你带上你婆娘给老子闪开,不然老子连你两口子一起砍!”
饶二倒认识于清海,毕竟他在上河村待了三十年,有时也会去青溪村。
于清海脸一青,这该死的二世祖,连我的面子都不给。
“没事,于校长你和玉兰姐带着学生先进教室吧……”
“我不走!”孙笑笑突然说。
马二宝跑回宿舍拿了把弹弓,就拉她躲在一边:“笑笑,看我的,等打起来了,我弹他**……”
陈安乐耳朵灵,听个清楚,就一抖身子,这孩子,也太他妈黑了。
“徐嫂,你也进去,”看她还愣着,他就喊了声,“把笑笑,二宝带进去,门窗都关起来。”
马二宝很不乐意,可他力气没徐嫂大,被拉着进了教室。
“说实话,我也不想打老师,”饶二不笨,一眼就瞧出陈安乐是村小新来的老师,“不过嘛,你先打了我,我只好让你长长记xìng,刚子,上!”
就瞅个臂大手粗的大汉握紧柴刀就冲上来,瞧准陈安乐的脑袋就劈。
这哪是留记号,这分明是要往死里弄。
陈安乐一侧身,抬手就抓住刚子的手腕,往外一拎。只听啪嚓一声,手腕断了。他顺势将刚子放翻在地,脚一踩他的肩窝,往上一抬一扭。又是一声响,刚子的手臂断了。
看到刚子这才一转眼就被废了,饶二的脸一沉,吼道:“还杵着干毛!都给老子上!青溪村还能被个外地人给踩了?!”
“砍了他!”
“草!”
这十多个人一起冲了上来,十多把柴刀,陈安乐一时也有点紧张,先后退到乒乓球桌那,跳上去,一脚一个,踢飞了四五把,可接下来就很危险了。
他一个不慎,被一把柴刀削中了小腿,好在有金钟罩,只有些擦伤,那家伙也被他一脚踢中脸颊晕了过去。
但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这帮家伙也不是吃素的,个个都是械斗好手,眼瞅着局面越来越坏,陈安乐想要跳下球桌逃走,就见远处二十多个影子走过来,心头暗暗叫苦,这狗rì的还有援兵?
“草,你敢打陈老师?饶二,你他妈是想死?兄弟们给我上!”
是齐波的声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