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爷走后不到十个小时,同盟军就蜂拥而至,并发动了海啸般的一轮轮狂攻,我们的rì子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轰炸,吃饭,轰炸,睡觉,轰炸……没个完了,偶尔在集团军航空机甲兵忙不过来的时候还要承担一下对空防御任务,通宵加班成了家常便饭,连保证两个小时睡眠都成了奢望。
紧张,枯燥,疲劳,危险。这就是我们那一周生活的所有组成部分,在那段时间我们几乎没离开自己的座机超过十步,每个人身上都弥漫着烂抹布似的味道。
在第二周时,我们的生活里又迎来了另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虽然这东西无sè无味,无形无质,属不属于这个空间都是个未知数,但是我们对它的厌恶程度甚至远远超越了前面四位老兄。
它的名字叫做噩梦。
“啊!”
我在晚上第二次被惊醒,一头一身的大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最近我的梦是逐渐完成了从惊悚风格到诡异风格的转变,比如我刚刚梦见了自己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家里,老妈一如既往地抱怨着帮我把脏洗衣服脱下来洗,然后我屁颠屁颠地披着浴巾冲向渴望已久的浴缸里泡澡,一开始还蛮爽的,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浴缸里的水咕咚咕咚冒着泡,最后竟然变成了深红sè,而且像血一样散发着腥臭味,我大惊之下赶紧冲出浴室,刚好看到老妈在阳台上搓衣服,一搓就是一股鲜红的血箭飚出来……..
苍白的冷月半悬于夜空,其他人都睡得像死猪一样,没有被我的那一声惨叫惊醒,大概是被这个噩梦干扰了思维,我下意识地掏出PP想往家里拨个电话,可是打开通讯录我又愣住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应该说什么来着,是儿子我现在正在世界大战的最前沿砍砍杀杀,还是身边已经有战友被打残了搞不好下一个就是我了?
当然都不能说。
事实证明,不是每一支军团的头头都是隆德涅夫那样的混球,我们损失的机甲和物资一到罗特镇马上就得到了补充,甚至连来自司令部的嘉奖电也在第一时间领到了,只不过我们是共和**现役军官,没法给我们提军衔,只好用发勋章和通电全军表彰作为奖励手段,应该说我们的战场表现赢得了全军的相当敬意。
但是我们并没有感受到多少宽慰,在巨大的jīng神压力下,我们都感觉越来越难以支撑,几乎被jīng神的绞索绞到窒息,而且越是厮杀我们内心也就越空虚——为什么要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位和一支毫不相关的军队作战?
退出通讯目录,我打开消息簿开始翻阅,结果毫无意外的在第一条上看到了亚捷琳娜发来的信息:
“陈项,你还好吗,昨天我看到情报上说,哥尼斯堡的所有外围阵地已经全部失守,所属部队已经被压缩到市中心一带的区域里,你们外围是同盟军三个集团军的兵力,而且同盟军大约四个师的增援部队已经上路。现在你们的rì子肯定过得很艰难吧,毕竟是那么强大的敌人,而且你们又是和这场战争完全不相干的人……….”
下面又是七八百字的长篇叙述,但是不知大为什么,这次我竟然耐心地把这段字一点点看了下来,然后我就做了一件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打开写信界面,开始回信息。
“应该说是很不好吧,战斗打得很惨,就在今天,同盟军出动重兵进攻702号高地,我们出击了三次丢了上百吨弹药,几乎把整个山体周围都炸了一遍,但是702号高地还是丢了,参加防御的一个机甲营全部死了个jīng光,酒瓶子不服,又投入了一个营试图用夜袭反攻回来,我们连觉也顾不上睡,连夜挂上集束炸弹出击,但是没想到同盟军在短短几个钟头就压上了一个团的机甲,枪多炮也多,而且火控系统比条约军的货sè强得多,晚上作战和白天几乎没有区别,酒瓶子派上去的一个营连门都没摸到就被敲掉了一半,大头的座机也被轰掉了一条腿差点回不来了,配合进攻的学霸也吃了一炮,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拔弹片………..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死,但是我不知道这种东西什么时候会降临,也不知道它会降临在谁身上,或许是铁牛,或许是疯子,或许是大头,或许是教导团的任何人,再也没比这个幽灵似的东西更让人烦了。”
等了三十秒钟,亚捷琳娜的信息回了过来,内容很短,只有几个字。
“你惧怕死亡吗?陈项。”
我干脆地回过去两个字:
“废话。”
第二天凌晨,就在我摇头晃脑地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机库整理机甲的时候,一个人却在门口拦住了我,我认出他是酒瓶子手下的英俊副官,自从被铁牛“扇”了两巴掌以后,我们在军营里很长时间没见到他的身影。
“陈上尉,我们长官想找你商量点事,能否赏光去一趟。”
副官客客气气地说,以前的傲慢气势一点也不见了。
虽然不怎么待见这小子,但是他的服务对象怎么说都比我大个N级,随随便便不肯去是要被请吃花生米的。
“长官需要的话,直接下令就可以,何必搞那么客气。”
我咕哝了一句。
副官的脸sè一下尴尬了起来,但是还是吩咐手下把吉普车开过来。
一跑出营区我就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头了,因为吉普车不是往镇子里的旅部跑,而是直接冲上公路直扑市中心,更让我吃惊的是,吉普车在大街上七拐八弯后的停靠位置竟然是——集团军司令部!
“哟,好久不见啊上尉,最近过得怎么样?”
许久不见的奥索尼斯基中将冲我打了个招呼,一别十几天我们都憔悴地不成样子,这家伙竟然还是那么壮实。
“不怎么样,每天忙个半死还没补修。”
我打了个哈欠道。
奥索尼斯基中将打了个哈哈,然后对我身后木桩似的副官示意了一下。
“就这样吧少尉,上校的材料我也确实收到了,告诉他我很满意就行了。”
英俊的副官很识趣地领命出去,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剩下我们两个,奥索尼斯基中将敲了敲摆在桌面上的一瓶喝了一半的朗姆酒。
“要不要先来点,上尉,你的jīng神看起来不太好。”
“谢谢长官。”
我毫不客气地拎起酒瓶灌了一大口,冷冰冰的刺激xìng液体让我整个人哆嗦了一下,jīng神也稍微好转了一些。
就在这时中将突然开口问道:
“听说你在国内有OS过灰sè微笑的经历?”
这话差点让我把一腔液体全喷在他脸上。
“不是OS长官,只是开着别人的机甲发了一把疯,最后被人救回来了而已,算不上什么特别光荣的事迹。”
“呵呵,在萨摩军严密的方位火力下,击伤重载舰一艘,一般人还真疯不出你这个效果,”中将晃了晃手里的一份报告,“虽然看了你们最近的行动资料,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一句,‘牛角’真的是你干掉的?”
“是的,长官。”
我直接确认了,眼下这种饶弯弯的说话方式让我很不爽。
“有什么事直说吧长官,别浪费你的酒jīng了。”
“呵呵,果然是爽快人,跟我来吧。”
奥索尼斯基中将一按桌角走出了办公室,我也赶紧尾随,一路上不断有jǐng备兵向他敬礼,我站在他身边有生出一种狐假虎威的自豪感来。
“准确来说我是打算让你继续一把自己的活计?”
“啥?”
“就是继续OS灰sè微笑。”
此话一出我当时就吓得够呛,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和灰sè微笑这个不良身份脱钩,现在竟然有人要我挂回去,而且还是条约军的长官,实在太扯淡了。
“长官,你别乱开玩笑,我的技术虽然比一般机甲兵好一点,但是怎么可能好到那么变态的程度,一打起来就全曝光了。”
我实在不敢想象这个馊主意竟然是一位将军说出来的。
“技术什么的差不多就行了,我看过作战视屏,你的作战风格和灰sè微笑倒是蛮相似的,都是猛冲猛打,只要样子够看就行,至于战绩就我待会儿教导团的人通个气,让他们帮你一起刷,只要有成绩都往你帐上记。”
抢别人战绩,这可是缺了八辈子大德的勾当,这事也太龌龊了。
“长…….长官,可是这样没意义啊,战绩换来换去都是这个数…..”
“废话,怎么没意义了,要不待会儿老子带你到其他军营里转几圈,现在一个个士气低落的不成样子,不少人在开战前自残自伤,就位了躲避战斗,有一些中亚团队更是传出了我们要被抛弃,当炮灰牺牲的谣言,随时都要反了,这时候老子不竖个榜样起来,怎么让这些阳痿的家伙振作一下。”
“有那么严重?”
我大吃一惊,我原来以为教导团的状态已经够差了,没想到集团军本部的状况竟然更糟。
“就是这样,算了,这事就算老子的命令,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干砸了小心老子办了你。”
走到没人地方时,中将一瞬间凶形毕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好捏着鼻子勉强应和心想老子回去干不干你还管得着我。
几分钟后,我们一起下到一座小型地下机库,机库的容积不大,也就三四台机甲的样子,现在有一台特装型【伊尔】正笔直地竖在那里,我总觉得这玩意有那么点不对头,但是说不出来。
“哦,这就是你以后要用的机甲了,在航电和武器系统做了强化,不过āo作上和你们的【伊尔ML】基本相似。“
我上下看了一圈,当即跳了起来:
“我靠,这是什么玩意儿啊,【伊尔】和【加兰德】实在差太多了吧,用这东西去演灰sè微笑,骗鬼都不信啊!”
“哦,放心,那个笑脸我找技师根据照片和视屏资料,用最严格的尺寸刻出来的了,肯定和原版一模一样。”
“一样有个屁用啊,这有哪块地方像了,难道多个笑脸人家就当你是灰sè微笑了?开什么玩笑老大,同盟军机甲兵一不瞎眼二不脑残,这也太搞了!”
“啊啊,没关系啦,将就着用吧,就当混个眼熟,搞不好他们看着看着就适应了。”
“什么眼熟啊,瞎眼还差不多。”
面对这位大脑缺根弦的上司,我彻底没了想法。算了算了【伊尔】就【伊尔】吧,反正丢人也不是丢我陈项的。
;(去 读 读 .qududu.om)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