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疯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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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知情同意”原则,“知情”指受试者对实验目的与危险能够理解的知情,“同意”则应是zì yóu意志下的同意。——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因为众多灭绝人xìng的人体实验被披露才确立,虽然宽泛到随便找都能找到一堆漏洞可钻,但却依然从未被任何一个有能力进行人体强化改造实验的国家或组织,面子上遵循一下的人体实验“知情同意”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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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颈部、腕部、腰部、脚腕部,每一处都被不锈钢的冰冷和天然橡胶的柔软,所混合成的奇异触感包裹固定。

    低分贝的“嗡嗡”低鸣声,伴奏着摄氏22度的冷风,几乎无处不到的吹拂着从头到脚每一寸**的皮肤。

    乱序而且乱速的不停旋转,破坏着人体本能的平衡能力,将一种古怪的无力感送到每一根神经末梢的尽头。

    这里是“兵器”研究计划的主研究基地——从深度昏迷中苏醒的傅非,因为以上种种,身体有过一次记忆,就永生不会忘记的境遇,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自己的所在。

    “不要是那个疯婆子,不要是那个疯婆子,不要是那个疯婆子,不要是那个疯婆子,不要是那个疯婆子……”而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心中如此祈祷不止的他在睁开眼睛前,就听到了那个同样难忘的,充满磁xìng却代表着绝望和梦魇的声音。

    “你醒了啊!我亲爱的47号小乖乖!”几乎在那特制实验台停止旋转,恢复初始位置的同时,一个傅非永远不想听到的独特磁xìng女声,和一双带着淡淡清香准确扒开他眼皮的手,逼着他再次看到了那张额前留海不对称的,脑后马尾飘飘的,戴着细框眼镜的,五官柔美的——疯婆子脸。

    “好漂亮的宝石啊!如果可以,真的很想和底座一起取下来,摆在我的床头呢!”用jīng巧的手法,轻轻碰触了一下傅非那对特殊的眼眸和他的脸颊后,“兵器”计划第二级研究主管杜莎莎,在表明了她非人的恋物癖后开始了自我介绍。“你好,47号,我将是指引你走向人类未来的导师。你可以叫我美杜莎。”

    “我叫傅非,共和国国家安全局对外情报部部长白安然中将之子。不管你打算做什么,请想好你是否做好了被我母亲百倍报复的准备。”因为47号兵器以年计数的,和这个女人有关的记忆,很清楚眼前这个恋物加恋尸的疯婆子,是何等恐怖人物的傅非,搬出母亲拖延时间的同时,已经开始尝试主动启动全自动神功自救。

    “你好,47号。”全然不理傅非拖延时间的说辞,抬手间将一支尖细的全自动生物组织取样探头,深深刺入他小腹的杜莎莎,语气平静的重复了,那用以从心理上抹去**样本自主xìng的说辞。

    “我……OOXX你全家……”大概是肝脏被硬生生揪去极小一块的痛苦,让傅非打算重复,好拖延时间的说辞,变成了脱口而出的怒骂。

    “我全家只剩我一个了哦!所以如果你想‘干’我的话,只要你能,我欢迎。不过现在是我‘干’你呢,我亲爱的47号小乖乖。”表面丝毫不为傅非的怒骂所动,保持着柔美的笑容,继续实验体初步取样工作却忘记麻醉流程的杜莎莎,说话间将一支又一支尖刺般的全自动生物组织取样探头,“插”遍了傅非身体各处。

    “我要你死……啊啊啊……”一连串无麻醉的穿刺,制造出五脏六肺被啃噬般的剧烈痛苦,帮傅非完成了本来没有头绪的全自动神功启动。

    但是怒吼着发力的他,是用尽全力也挣脱不了那束缚他zì yóu的一道道金属扣,就更不要说威胁到那个在他心中百死莫赎的疯婆子了。

    “2.75吨的爆发力,不算最强……”瞟了一眼那随着傅非爆发,在实验台前方大型电磁全息感应数据平台上自动跳出的jǐng告信息,丝毫不担心他能挣脱的杜莎莎,话说一半就因为全息屏幕另一侧所显示的,全自动生物组织取样探头收集到的即时数据信息,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似乎还有某种自愈能力的加强。”某些方面来讲无愧于天才之名,很快就用超人的大脑,将那些数据整理成结论的她,接下来是一边欣喜的自言自语,一边试验xìng的将傅非心口、小腹和大腿上的三支全自动生物组织取样探头拔了出来。

    而接下来,虽然不像傅非,可以勉强看到那些自动集中在胸前几处伤口附近的淡金sè古怪符,化为光点消失在血肉中。但是可以看到三个血淋淋的伤口,按照位置和重要程度的不同,从上而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然后慢慢收口的杜莎莎,因为眼前的奇景有了新的想法。

    “我很好奇,你是否有完整器官的再生能力呢?”感觉傅非的这种超常能力,足以解除自己身上那道“不准进行任何伤害xìng研究”禁令的杜莎莎,笑的越发甜美的同时,已经从身边的器械台上,抄起了一把专门用来辅助摘除眼球的外科手术钳和一支用来进行局部麻醉的高压注shè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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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知道那些代表全自动神功自然经运行,可以加强自己力量、速度和自愈能力的古怪符,是从何而来。

    但是从眼前那些原本密密麻麻的符,随着身体各处创口止痛发痒,变得越来越少来看。至少知道那种超常自愈能力已经快要到达极限的傅非,却因为左右脸颊各被麻醉注shè枪叮了一下,所以只能面目僵硬而绝望的看着那该死的外科手术钳,离自己的眼睛越来越近。

    也许是绝望的刺激,将眼前已经不难猜测的未来,和47号兵器记忆中属于未来的一幕联系在一起的傅非,突然想起了被洗去所有记忆,所以真的如同乖宝宝般被那个疯婆子摆弄很多年的47号兵器,曾在杜莎莎卧室中看到的——那对经过特殊处理,宝石般摆在她床头的金银妖瞳。

    “这算是宿命吗?”至少这一刻,感觉到碾压向自己的命运车轮,有多么沉重的傅非,失去了悖逆它的勇气。

    一寸一寸又一寸,慢慢移动着特殊的手术钳,欣赏美丽如同艺术品的少年,眼中无法掩饰的绝望。本来可以在十几秒钟内完成眼球摘除的杜莎莎,却因为难改的恶习,不知不觉间玩掉了她让命运车轮进入原本轨迹的最后机会。

    “唉嘞嘞……我的头(手)怎么软……了……”就在杜莎莎终于玩够了,打算下手时。一种从颈部急速传遍她全身的麻痹感,让舌头都大了一圈的她,无力的软到在了惊诧的傅非身边。

    “你好,虽然晚了一些,但是根据命令你要被转送了。”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出现在颈部被固定,视线范围有限的傅非身边。一个少年傅非或者47号兵器记忆中,都从未出现过的大个子面具男人,在用-501型催眠瓦斯再次将他送入昏睡前,平静的说道。

    ***

    “宝石,宝石,亮晶晶,就像天上小眼睛。”躺在卧室中她最爱的,松松软软的床上,仰头看着床头那一颗颗红sè的、黑sè的、蓝sè的、绿sè的宝石,在特殊的灯光照shè下闪耀,哼着改词的儿歌,身心无比放松的杜莎莎,突然感到一滴冰冷的雨滴,落到了她的脸上。

    摸一摸,舔一舔,接下来发现脸上那是一滴冰水的她,惊讶的将视线挪向屋顶。记忆中自己房间的屋顶,可是两层五米厚度的钢筋水泥隔层结构,中间还有足以抵挡热核武器轰击的特殊复合材料夹层。

    而不等杜莎莎想明白出了什么问题,一波翻滚着白sè浪花的水流,就瞬间摧垮了她头顶那本应坚不可摧的屋顶,将无助的她浇成了落汤鸡一般。

    “这不合理!”下意识的如此叫着,然后用力坐起的杜莎莎眼前一亮,脱离了梦境。

    “醒了?”刚刚用冰水,把十几分钟前同样被他用麻醉枪放倒的杜莎莎,从美梦中唤醒。面孔被一个纯白sè毫无装饰人脸状面具遮挡的基地管理官刑天,用平静的声线毫无愧疚感的问道。

    “呜呜呜……我的宝石!”而苏醒后拍拍脑袋就想起昏迷前最后看到景象,思维模式异于常人的杜莎莎先扭头看向那空荡荡的实验台,然后就开始满地打滚撒泼哭嚎。

    “醒了。”又不是第一次看这个女人胡闹,所以无视她哭闹的刑天,用肯定的语气重复了自己问题后,转身静悄悄的离去了。

    哭花了妆容,哭肿了眼睛,最后已经让人很难分辨全身上下湿乎乎的她,到底是被刑天那一杯冰水浇成这个样子的,还是把自己哭成这个样子的杜莎莎,终于因为身体缺乏水分无泪可流时,大半天时间已经过去了。

    起身用身上已经一团糟的白sè实验袍,抹了一把自己的花脸后,重新把那副细框眼镜戴好的杜莎莎,无意识的打量了那47号已经消失不见的实验室好久,才眼前一亮的将目光停在了那一堆,带着血迹的全自动生物组织取样探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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