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的产业,王学谦用的是基金会运作,董事会监督,职业经理人管理,作为一个财团的领袖级人物,他只要在一两年内,确定财团的资本运作方向,以及需要关注的产业,就可以了。
这种模式的管理,让很多劳心劳力的资本家,嫉妒的两眼冒火,但就是学不来。
为什么?
不甘心啊!
美国的资本家也是刚刚在走上正轨,大部分都是打天下的第一代资本家,只要爬的动,就绝对不会让别人染指他的企业。
省心省力的活,羡慕不过来,因为作为基金会运作,考验的不是一个人的资本运作能力,有财团的银行存在,基本上普通的资本运作,只要是正当经营的,就绝对不会缺少资金的来源。也不会考验财团领军人物的管理能力,绩效考核,能者上,不能者下,很残酷的丛林法则,生存下来的人,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甚至多面的人才。但是眼光这种东西,就不能凭借着一个人的好无,一个人能够走运一次,成就一番事业,但也会走运一辈子,成为资本市场的宠儿。
正以为内对于其他人来说很难做到的事,但对于王学谦来说,却是最容易办到的,也是最能够体现他价值的地方。
但是在民国,在浙√,w♀ww.江,就不一样了。
王学谦有时候也会感慨,自己好像忽然间忙碌了起来,对于一个不太喜欢像陀螺一样被琐事左右的人来说,这种忙碌是他不喜欢的。
眼下是起步阶段,诸事缠身的时期,是否能够让王学谦省心一点,在于手下的人是否更加敬业一些。但是当官可不能像开公司一样管理,不然早晚要出大乱子。在如今浙江的官场,军官方面。温应星是那种浮萍一样的人才,有能力,会尽力,但是不会尽心尽力到得罪人也要给王学谦效忠的地步,这就是官场。而蒋方震为代表的人呢?更多的是在纠结,看不透王学谦的本性,是否和他们的理想合拍?这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主,这也是为什么台州的事一出,蒋方震就立刻要求想要担任还在筹办的军校,而放弃浙军二号人物的地位。
还有陈仪、张载阳。有的是拥有一大帮子的师兄弟,关系很复杂,有的已经在官场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作为后来者,戴笠头上的光环确实太过灰暗。
以至于很多人,主要是有本事的人,或者自认为是有本事的人,会忽视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自古以来,君子对小人的态度,就是敬而远之。
戴笠是小人吗?
从他能够因为办错事。就腿肚子抽筋,跪倒在地上,就能够看出来,气节。无畏,这种词汇在他的脑子里是根本存不住的。真小人,总好过伪君子。
其实,在戴笠下跪的那一刻。王学谦就已经知道了答案,戴笠是在表现一种态度,他的一切都是王学谦给的。只有他才是王学谦身边最应该信任的爪牙,当然,戴笠也会履行一个爪牙该做的所有事情,无关乎道德和对错,只要王学谦需要,他就回做。
不过这样的话,就是亲近到奴才和主子的身份,也不会说出来。
能够说出来的效忠,多半是掺水的效忠,说的人多了,也就变味了;听的人多了,也就不再是效忠的话,而成了奉承话。都知道,奉承话不值钱,就连乞丐,只要兜里有钱,饭馆的伙计也能张嘴就来的说上一大通,还不带重复的。
戴笠跪了。
看着太没有气节的样子,但心情也是七上八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站在了王学谦对他,是否继续信任的悬崖峭壁,进一步,他地位稳固,退一步,他怎么舍得?
从一开始的紧张,到王学谦喝茶看书,似乎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样子。
戴笠这才稍微的松了一口气,如果要是王学谦不满,大可以发脾气,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在余姚县城内,王家不算大的三进的宅子里,任由戴笠在花厅前跪着。要是往常,还说不了问题的关键,可今天是什么日子?是王学谦大婚的日子,这一天哪怕一分一秒都是匆忙的,当然像王家,自然不用王学谦本人去操心那些琐碎的事,管家,管事,自然能够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的。已经足够说明了问题,王学谦这是在敲打戴笠,这是好事。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很快,半个小时……
王学谦还在看书,看的是一本不常见的小说,不过在文人圈子里这本是书是非常受宠的,甚至比《金瓶梅》和《肉蒲团》都要知名度响亮一些,《醒世姻缘传》。这是一本篇幅很长的小说,讲的是姻缘天注定的**情故事。
不过,在今天的日子里,王学谦看这样的书,确实给人怪异的感觉。
因为这本书,说的并非是单纯的**情,而是把**情说过于朦胧。
用文艺一点的词来说,就是:**情,逃是逃不掉的,不管好坏,坦然面对。
确实,和王学谦的现状有些想象,可又不太像。
一开始,戴笠跪着,也不过是图个心安,或者说是试探王学谦对他的看法和信任度。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一个道理,跪着,不仅仅是人没面子了,时间长了身体也受不了。
先是膝盖火辣辣的疼痛,随后就是腰酸,背也先是被板子压着似的,连头颈都木讷了起来,时间长了,头晕眼花,感觉先是要灵魂出窍的样子。戴笠甚至已经忘却了在他不远处,陈布雷咬牙切齿的怨恨。
陈布雷的怨恨很简单,他就是看不惯戴笠这种奴才相。
想着自己竟然要和戴笠这样的小人为伍,陈布雷就眼冒金星的愤怒,怒火万丈的想要一巴掌把戴笠撂翻在地,狠狠地踩上一脚,这才出气。可看着戴笠满头大汗的那一刻,陈布雷却开始有种兔死狐悲的沮丧,这无关于他对王学谦的忠诚之心,只是他的‘书生病’又犯了。
“这既是你给我的交代?”
等了半个多小时,正当戴笠天神交战,脑子里空荡荡的一片的时候,宛如天空一道惊雷,闪电划过阴云,让他的脑子一下子清爽了起来,心中暗道:“总算是快结束了,不然继续下去,哥们连尿都要憋不住了!”
“总座,我已经派人去福州,很快我们就能够得到福州方面的动向。另外,调查局内部的探子,已经被挖出来了,我故意留下几个,等待有动作的时候,可以成为掩饰我们行动的棋子……”
戴笠对仕途无比热衷的人,热衷到了几乎痴狂的地步。王学谦的称呼,一开始总不太好说。
叫‘老板’,听着没有威势,不霸气。
叫‘主人’,让人怀疑。
等到王学谦被曹锟政府任命为浙江巡阅使,等于是浙江军队的第一高官之后,总司令这个称呼似乎是水到渠来了,可王学谦又不愿意听。因为他不是军人,对于军事也不懂,好在戴笠是有办法的人,总座,听着总揽全局的样子,听起来也不会那么扎眼。
戴笠说了很多,有近期的行动,远期的规划。最后,他偷偷看了一眼王学谦,发现王学谦似乎心情并不像是他想象的那么糟糕,这才伸长脖子要求道:“卑职,想要又一个不情之请?”
“既然是不情之请,就不要说了。”
戴笠愕然,他没想到王学谦拒绝的如此干脆,不过很快,王学谦又让他开口了,因为王学谦似乎看起来满意手上拿着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学谦手中的书不见了,而是变成了一份礼单。
“听说浙江要创建军校,卑职想要去军校深造,还望总座成全。”
戴笠诚恳的样子不像是作假,不过也是让王学谦微微有些不解,这小子不会那根筋搭错了,搞一出是一出?
“理由!”
“我听说,军校有政治科和通信科,为了能够更好的办事,卑职还是觉得能力上缺乏系统的知识,还望总座成全。”
王学谦摇摇头,熟知戴笠秉性的他,说了一句让戴笠惊恐万分的话:“听着不像是真话。”
戴笠低着头,很快又抬起头来,媚笑道:“都让总座看出来了,其实卑职是听说总座将担任军校校长,卑职只是想要时刻聆听总座的教诲……”
距离戴笠不到五米远的陈布雷,突然胃里一阵反胃,想吐。
王学谦没有答应搭理,也没说允许,或者不允许,只是站起来,看了一眼手表,自言自语道:“时间差不多了,今天你们都是客人,我本来不是那种多事的人,只要看到你们尽心尽职,就心满意足了。”
说着,王学谦跨出小院,朝着停在门口的汽车走去。
戴笠试探了几下,没站起来,双脚都麻了,看了一眼陈布雷,笑了笑。不过,他的表情显然是多余的,要是换一个人,就陈布雷的性格,早就上去帮忙了,可是戴笠……他都恨不得上去踹两脚,他还会去帮忙拉戴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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