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怀胎,儿在肚里一点点的张大,陈玉舒的思绪似乎还在刚结婚的那段时间,甜蜜,充满了好奇的少女情怀,让她不由的怀念起来。摸着渐渐松弛的脸颊,其实一点都看不出来。
假如,一个女人,在生命注定要有两个男人,丈夫和儿,那么当她对丈夫死亡的时候,会将注意力转嫁到儿的身上。
聪明如陈玉舒这样的女人,也琢磨不透,小时候看上去总是调皮捣蛋的儿,这些年到底在忙活什么。不过最近倒是闹腾的挺欢实,以至于,连她也渐渐的看不透起来。
最终,陈玉舒还是没有拆开儿的信。
并不是因为她认为拆开儿的信件,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反倒是平日里颇感无聊的她,忽然像是一只懒洋洋的小猫,找到一件称心如意的玩具似的,不舍得放下来。
想要凭借自己的精明和阅历,猜出信件的内容。
这确实是一件不容易办到的事情,绝顶聪明的陈玉舒,皱着弯眉,冥思苦想了一整天,也想不出来,王学谦这些年在美国的所作所为。她得到的信息太少,以至于,让她走入了误区。
不会是儿找了一个洋女朋友?
还真别说,在留学生,在国外找外国女孩谈恋爱的不在少数。但基本上回国之后,都将这层关系断了。能找来的,少之又少。
可信件是通过远东银行转过来的,按理说,王学谦是远东银行的股东,有来往于美国的信件也很平常。但熟知外交礼节的陈玉舒却凭借信封上的字体,就嗅出了一股不一样的味道来。在西方,朋友之间的信件,都是亲笔,很少让秘书或者仆人代笔的情况。因为这是私人交往。尊重是起码的保证,加上保护私人的隐秘性,似乎在西方被看的很重。
而公司之间的内部信件也好,商业往来信件也好,也不会让秘书代笔,而是直接从打印机上答应出来。
这样的好处就是,显得非常正式,商业不带有私人的感情,给人一种公平的味道。
其实公不公平,只有写信人和收信人自己知道。
想来想去。也只能是女朋友了,那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让儿在回国之后,还保持联系呢?
陈玉舒不由的紧张起来,她当年可是极力主张,把侄女介绍给儿。虽说是王学谦的表妹,但关系已经非常远了,算不得近亲。不过陈家注重家教,而且对女孩一视同仁。王学谦的表妹并没有因为是女孩。而使其在陈家的培养,前几年,还在陈父的主张下,两年前送去国留学。也不知道那孩到底怎么样了?
关心则乱。陈玉舒越想,心里越没谱。
总觉得,这封信来的不是时候,也忍不住还是恼怒起来。美眸闪过一抹厉色,心说:“要是这小在家里就好了。”
有句话叫,来的早。不如来得巧。
王学谦要是早两天抵达杭州,根本就没有他的什么事情。要是他不去曹娥江,直接来杭州,也不会错过这份本来应该送到他手上的信件。
而恰恰在这个时候,他眼巴巴的赶回来了。
“夫人,少爷回来了。”
“乱嚷嚷什么,去在凉亭里摆下一壶菊花茶,不该说的不要说,知道吗?”
“是夫人,可是……”
佣人担心的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已经是深秋了,湖面上的凉亭自然有些凉了。陈玉舒丝毫没有在意天气的变化,在凉亭里刚刚坐下,菊花空灵的幽香在空气若隐若现。
反倒是,陈玉舒被凉风一吹,眼角就湿润润的,这也是老毛病了,她的眼睛受不得风。本来就水汪汪的,这下倒好,像是伤心欲绝的哭过似的。
加上臭美惨淡,宛如重病初愈的娇弱表情,陈玉舒这才满意的摆出一副伤心过度的模样。等待儿的到来。
她这是要演一出戏,如果说用强硬的手段,盘问儿在美国的往事,少不得受到儿的反对。但是她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来,当儿的有天大苦水,也要往肚里咽下去。
王学谦压根就不知道,回家第一件事,等待他的就是一场拷问,只是拷问之没有威胁,也没有胁迫,更没有恼羞成怒下的悍然动手,而是一场亲情的抉择,让他几乎在一开始都站在了被动的位置。
要是他提前知道如此,说不定连家门都不会他进来。
仆人们都得到了警告,哪里敢多说什么,只知道,夫人是心血来潮,想必少爷在外面招惹了麻烦。
当王学谦匆匆的走到凉亭的那一刻,他吃惊的看着陈玉舒伤心欲泪,却哭不出来的神态,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
总不至于,那个在甜水井巷的外室,找陈玉舒的麻烦吧?
如果真是这样,王学谦还真的不相信,陈玉舒会被一个小丫头片给气成这样。
“哎……”
“母亲,您这是不舒服?外面风凉,先去房里吧?”
王学谦这样说也没大错,但陈玉舒却唉声叹气道:“没什么,秋风飒,却冷不过心头的寒冰。”
这是怎么了?
王学谦一脸狐疑的坐在了陈玉舒的对面,满脑的疑问,但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反倒是陈玉舒自言自语的说起来:“儿,你也长大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有喜欢的人万里托鸿雁捎信,做父母的也拦不住。可是你总不该……哎……”
不得不说,陈玉舒是一个天生的演员,或许每一个聪明的女人,都是一个好演员。
王学谦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了一样,一下紧了起来。不自然的挤出一丝笑容来:“母亲,您是否是想多了。”
“哎,信都寄到了家里。”
“啊!”王学谦像是凳上突然钻出一颗钉,扎在他的屁股地下。毫无征兆之下,害的他差点从凳上跳起来。好不容易没有失态,笑的更勉强了:“母亲,可能是往来银行的信件,是公务。”
“公务会说‘达令’、‘哈尼’吗?”见王学谦眼神躲闪,根本就不敢直视她,陈玉舒的眼的笑意就更深了。
王学谦机智说道:“‘达令’和‘哈尼’是美国方言,意思就是同志……志同道合……”
还没等说完呢。王学谦的额头的冷汗就冒了出来,感觉紧张的不得了。他怎么忘了这茬,他的母亲的英语可是在英国学会的。可不是看着宁波人主编的《英语通俗用语》,上面都是英和宁波话的音译。
可这时候,王学谦也反应过来了,原来他的信是被母亲拆开了,脑里不由的转起来,叫的如此亲密,到底是谁呢?
珍妮特?
这个女人脸皮比纸还要薄,只要关系到男女之事,总是遮遮掩掩的。不过在房间里……
阿罗伊斯?
不可能。
琼斯?
她不过是秘书,王学谦倒是想要和这位性感撩人的女秘书,发生点什么,可是一直以来没有多少机会。不过这女人要是想要上位……到时候是否要装作矜持一些?
难道是‘阿黛’这妖女?
……
就像是翻美女挂历似的。王学谦吃不准,到底是那个女人没事给他写信。
“其实是大学里的一个女同学……”
“美国男女学生不同校。”
“我们是纯洁的……”
“你妈是过来人!”
……
两人对峙了良久,加上王学谦认定了陈玉舒看过了信件的内容,多少有些心虚。想来想去。还是试探一下,信件内容到底是什么?
“母亲,信里面到底说了些什么?”
“说起来还是一件喜事。”
喜事。王学谦猛然愣住了,他似乎想起来,珍妮特年初的时候就怀孕了,正在英国待产,不会是这件事?
陈玉舒见王学谦眉头皱成了疙瘩,她心里面就更有底了,真相已经触手可及。再说了,她并不是想要看信件的内容,而是想要让王学谦自己说出来,这些年在美国的往事。而且还是放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可王学谦的反应,让陈玉舒愣住了,就见王学谦满脸带笑惊喜的问道:“母亲,是男是女?”
陈玉舒愕然,随即脸突然白了起来,隐隐有些发抖,紧张道:“那个女人是谁?”
三个小时候,王学谦差点把穿越的事情都快说了出来,脑晕沉沉的,一脸的颓败模样。可见到陈玉舒将一封完好无损的信,递到了王学谦的手。
王学谦的脸顿时变成了一张苦瓜脸,这才明白,原来他完全是被陈玉舒给骗了。
可他有什么办法?
陈玉舒可是他母亲,或许是接收到的信息太震撼,有点让她猝不及防。
当着母亲的面,拆开了信件,王学谦却丝毫提不起开心的念头,对陈玉舒说道:“母亲,你当奶奶了。您的大孙女,在英国出生了。”
气氛一下压抑起来,珍妮特在美国的身份可不一般。她可不会同意,让女儿送到王家来养。再说了,两人没名没分的,反倒是珍妮特把孩的名字都起好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餐的时候,陈玉舒出人意料的给人一种憔悴的样,但眼神却散发着让人不安的光芒。王学谦在餐桌边上刚刚坐定,却听到陈玉舒开口说:“我要去美国。”
“妈,珍妮特是单身主义者,她不可能和我结婚的。”
“她可进不了王家的门。我倒是无所谓,但是你要是敢做,你叔公非一头撞死在王家祠堂不可……”
王学谦没来由的手一抖,心虚道:“不会这么严重吧?可是,您就一个人去美国,就为了见见你大孙女?”
“我可没有上赶着去让人奚落。”陈玉舒狡猾的一笑道:“国内太闷,我去美国透透气,我也想见识见识美国的女权运动,听着还真有点意思。”
接下来的好几天,陈玉舒都在为美国之行准备。
反倒是王学谦双眼呆滞,宛如行尸走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