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们在卡纳西附近的一处谷仓附近,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人。当我抵达的时候,发现看守谷仓的人正是斯帕克的手下,加尔特。”正当接着诉说的时候,王学谦打断了他。
王学谦问:“加尔特是斯帕克的手下?”
“当然,加尔特这个混蛋仗着有斯帕克撑腰,不仅向码头的工人收取保护费,连我们的每天都要缴纳一定数额的钱,才能允许在街头做‘生意’。”乔治所说的‘生意’,就是街头行窃,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才说了这么一个情况,可见加尔特在他们的眼中有多么可恨了。
原来仅仅是猜测的关系,一下子被证实了。
王学谦有种侥幸的轻松,也暗自后悔,早知道街头的混混消息这么灵通,早就该跟这些混混合作了。
廉价而又高效,姓价比超高的服务。在这一刻,王学谦没来由的想到了青帮,或许,帮派确实有存在的理由,至少在消息灵通上,甚至连国家机器都要甘拜下风。
王学谦皱眉不语的那一刻,乔治心虚的看了一眼边上的罗伊。
心里打起鼓来,难道找错了?
可他完全都是按照罗伊描述的去找的啊!半天时间,找到一个失踪了几天的人,光他花费的交际费,差不多把王学谦给他的钱消耗一空,眼巴巴的指望着那笔巨款奖金呢?
万一要是落空了,该向谁哭诉去?
乔治根本想不到,王学谦不说话,是被街头混混强大的信息网络所震撼,根本不是用挑剔的眼光,看待乔治的成果。
乔治顿时没了底气,眼神游离之际,准备好了被摆一刀的结果:“先生,您可以确认之后再付款。我这里有一份比较模糊的肖像画,是谷仓里被绑架的德国中年妇女的,您看是否是您要找的人。”
王学谦接过简单的素描画,画作很粗糙,甚至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是画作,但勾勒的线条柔和,准确,虽然画作部分有些失真,但还是抓住了人的脸部和身体的主要特征。
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王学谦仔细的回忆了一会儿马库斯的前的摸样,和画作上的女人倒是有六七分的想象。他不仅好奇起来:“你画的?”
“是我的一个朋友。”乔治挺起胸膛,显得非常自信。似乎画的作者是他本人似的,趾高气扬的不可一世的样子。
“高手在民间啊!”王学谦没来由的感叹了一句,这话就像是给当年的自己一个结束的句号,一个肯定,也许还有挥别的依恋。
既然乔治完成了寻人的工作,理应获得奖励。
摸出皮夹,数了一下,这才感觉尴尬,钱不够,支票本慌忙之中忘了拿。
这个时代,最大的钞票面值是20美元,当然也会有一千美元的票面,但那种更多的是银行读力发行的,数量稀少的票面,在流通领域根本就看不到。谁也不会在钱包里放上一两千美元,没事拿出来臭显摆,有个姓的都拿支票本。
把钱包里的钱掏了个精光,也只能输出一百多块的样子,将100美元塞到了乔治的手中,抱歉道:“余下的钱,明天你过来拿。”
看到又有100美元进账,乔治惴惴不安的心情立刻雨过天晴,笑容浮现在脸上,拉直了钞票,往林肯的头像亲去:“王先生,您真是个慷慨的绅士。不过白手套乔治也是有原则的,余下的钱,等你确认那几个人的身份之后再给。”
送别了乔治,王学谦却有点发愁。
对付绑匪,他一无经验,二无胆量。认识的朋友之中,不是银行界,就是学术界的人,平时一起合谋阴个人还成,但要是说拿起枪跟罪犯搏命,还真没有这样的胆量。
詹森倒是共和党人,还是纽约警察局局长。可这个穿着西服上班的纽约警察局局长,被挤兑到连班都不肯上,似乎听命于他的警察也有限,属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一类。
那么,留下最后的人选就是马修了。
法国正规军军官,拥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喜欢在怀里揣上两把**,有时没有的时候威胁人。属于社会不安定因素中,最为活跃的分子。唯一的麻烦就是如何去说动马修。
给钱,当然是最好的方式。
但万一马修不要钱呢?
条件,王学谦虽说已经算是步入剥削阶级一员,但真要说有种能有马修看得上资源,还真的没有。
“算了,有招没招的先打声招呼。”王学谦是没有办法,给约瑟夫打过电话,犹太人拒绝用武力摆平斯帕克,提议用舆论威慑力来化解危机。显然,约瑟夫·雅克并不低的智商,在武力面前化成了渣渣。
既然都指望不上,王学谦也只能在自己想办法。再次来到绿蘑菇餐厅的时候,萨拉的表情看上去好了很多,至少不会翻着白眼已经王学谦的到来。
《禁酒令》一颁布,纽约街头大大小小的酒馆可就遭殃了。
其实早在美国1917年参加一战之前,三分之二的美国国民都生活在没有酒精饮料的城镇中。到了1919年,这个数字增加到了四分之三,在同年国会通过了修改宪法,提出了宪法18号修订案,即‘伏尔斯泰得法案’,各州全面禁酒开始。
萨拉的脸上惨淡忧愁,她的酒馆已经不再进货,等待将库存的啤酒和廉价葡萄酒卖光之后,将不再出售酒精饮料。
当然,她即便想进货,也没有门路。
等待萨拉的只能是从富足的生活,逐渐适应窘迫的生活。这让她很难接受,当然也没有心情再找王学谦的麻烦。
马修乜斜着眼睛,斜躺在椅子上,可能吃撑着了,不停的打嗝,隐约还有一阵酒气。要说眼前这人是个贵族,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可这老头确实是法国为数不多的贵族军队中的军官,如假包换。
“这才一天不到的功夫,你就不能有点耐心不成?额……,还有斯帕克那头肥猪,除了名的狡猾,我手下的人想要盯上他不被发现可不容易。那家伙不好对付,倒是加尔特是个蠢货。”
王学谦对马修的印象已经跌入谷底,这样的人最多是个莽夫,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也不会选择马修作为合作对象:“我已经找到了被绑架的人,对方最多有五个看押的人,如果让你安排营救,有把握吗?”
“找到了?”马修呼啦一下用椅子上弹起来,慵懒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就像是两道利剑,直透人心。
“在靠近长滩的卡纳西附近的一座谷仓里,对方有枪,要确保连个孩子和母亲的安全,你能不能办到?如果办不到,我找别人。”在纽约,退役士兵不少见,德国人、英国人、美国人,还有为数不多的法国人,都是参加过一站的老兵。
除了无法信任,只能用钱作为联系之外,这些人拿起枪来,绝对要比黑手党强太多了。
马修捻着浓厚的大胡子,不紧不慢的说:“我说我办不成了吗?不就是五个劫匪?容易。但我有一个要求。”
“要求?”王学谦认同的点点头,非亲非故的,马修当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帮他的忙了。提出一点要求也无可厚非,至少在他看来,这比那阿罗伊斯说事更恰当:“我不接受无理的要求。”
“7万美元,这事我答应了。”马修狮子大开口道。
“打劫啊!”王学谦瞪大眼珠子,恨不得把马修这个老王八蛋一口吞下去,他还真敢说,7万美元,他见过7万美元长什么样吗?加入把这笔钱给斯帕克,说不定那胖子眼巴巴的就把人质给送过来了,还用得着去抢人吗?
马修手里拿着抹布,赶苍蝇一般的挥动:“不会亏了你,7万美元,买我在布鲁克林的那块地。”
原来如此,马修继承的那块土地,差不多也值这个价,尤其是坐落在工业区,招工也方便,平整建厂都合适。
不过王学谦不明白,马修要那么多钱干嘛?
不由好奇起来:“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买军火,我准备组建一个武装团,去非洲和亚洲。很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没有工作,也无法适应平静的生活,没有战场的军人,即便活着从战场上走下来了,但是他们却把自己永远埋在了战场上。”马修没好气的搭理了一声,感觉浑身难受,才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军营,没有战斗的曰子让他的身体像是生锈了一样,透着一种暮气的颓败。
组建雇佣军?
王学谦心里是一惊,打量着马修乱糟糟的头发和胡子,他倒是想要看到对方的脸,却被浓密的胡须给包裹住了。
在英国和法国,拥有数千万平方公里殖民地的超级大国,海外的雇佣兵团,也被称为是冒险家,是英法政斧之外的殖民地控制力量,如果运作的好的话,能够打下一片不小的地区,作为基地。
想法倒是不错,但王学谦有点怀疑,建立雇佣兵团,这是需要政斧默许的啊!至少也需要当地的总督默许才行,马修能打通这些门路吗?
王学谦倒是认为这是一条不错的选择,再说对他来说也不亏:“好吧,我可以买下你的那块土地。”
“行,我马上找人去。”马修是个老军人,穿上马靴就往外走,踢踢踏踏的,动静不小。
才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马修身后紧跟着十几个人,迤逦而行,在餐厅外等着。
一路上,王学谦眼神游离在马修找来的几人,据说都是上过战场的军人。
没有一人说话的,大都不声不吭的抱着膝盖,在道奇卡车的车斗里,随着颠簸摇晃着身体。下车的时候,靠箱子的高个小伙子打开了一只木箱,一把把乌漆的长枪躺在箱子里,都接过长枪的人,检查枪械之后,开始装子弹。
他们躲在一处防浪堤后,前面就是高大的谷仓,部分已经塌了,看上去有些落败。谷仓的上方,几只叫不出名的鸟盘旋着,有经验的人一定知道,谷仓里有人。
半个小时之后,两个瘦小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三个人质,有四个人看守,没有发现汽车,马车也不在。有人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不过从道路的压根来看,对方的交通工具是马车。”
“你们几个,从谷仓后面包抄,埋伏下来,等正面的枪声一响,立刻射杀劫匪。”马修带着人准备从正面强攻,吸引对方的火力,按照惯例,马修在安排任务之后,要讲两句提神的话,激励部下:“骑兵,进攻!”
王学谦在边上,窝在石坝之后,没来由的眼皮直跳。这才明白,马修找到的帮手都是些什么人了,一战老兵,还可能是他一支部队的。
“不是进攻,是解救人质,能不杀人……最好……不要……”
“你懂什么!”马修从怀里拿出一把左轮**,硬塞到了王学谦的怀里,硬邦邦的说:“拿着,等我们回来。”
王学谦紧跟上了马修,慌乱的神色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我跟着你们一起行动吧!”
马修鄙夷的看来一眼王学谦,心说,军队当年的那些娘娘腔的文书,也就是这个德行,一听说上战场就拉稀跑肚,拉过一个年轻人,命令道:“让·皮维,你保护他。”
王学谦这才安心了不少,对比他都小好几岁的皮维讨好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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