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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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岁府?”我抬头看着那金碧辉煌的门匾,借着夕阳残留的一点点的余光,费劲地辨别着,大声地读着。

    “千岁府。”李公公无力地解释着,然后眯着眼看着那牌匾,若有所思道:“十岁府,呵呵,确实也是,那年我十岁。”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问了一下。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很热情地把我迎了进去。

    好霸气的府邸,我只能这么说,在我的世界观里,漂亮得跟皇宫有得一拼,而且下人,也就是那些婢女和小太监什么的,也是达到十步一人的样子。我一边看着一边忍不住啧啧称赞着,李公公倒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一直微笑着。他先是很耐心地吩咐下人去准备酒菜来接待我,然后他细心地亲自带我去各个地方看了一下。而我走了这么一圈下去,算是对千岁府有个大概的了解。多大概呢,一圈下来,只有一个印象,好大。

    回到大厅,我终于对眼前这个据说官位最大的太监有个很深刻的了解,太有钱有势了,这么一个府邸,可不比任何地方逊色。同时我也暗暗吃惊,这么一个有权有势的家伙,真的愿意帮楚兄打理江山么?人的可是无穷无尽的,难道他就没有半点取代楚兄的想法?楚兄不在皇宫的时候,他会不会在朝廷中拼命地安插自己的党羽之类的?不行,楚兄跟我兄弟一场,我一定要好好了解清楚。

    虽然这么想,但那天晚上李公公设宴款待了我,我们杯来盏去,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身边还有一群婢女小太监伺候着,好不热闹,好不痛快。不过吃着喝着,聊得都是些闲话,而美酒佳肴的享受,也让我忘了初衷。我还是不了解李公公这个人。

    夜很快就深了。李公公给我安排了间上好的厢房,我一头扎下去,就睡得跟头猪一样,只有半夜被一泡尿憋起来过,朦胧中千岁府差不多又逛了一个遍,仍旧找不到茅厕,后来跌跌撞撞中不知道尿到哪里。

    第二天我醒得很晚,刚踏出厢房门没几步,忽然发现有几个婢女小太监什么的来来回回地走动着,见我出门,似乎都没什么好脸色看,似笑非笑但是又隐约有着淡淡的怨恨在他们的双眼中。

    我丈二头上摸不着头脑,也不好问为什么,只能凭着昨晚残存的记忆去找李公公。

    说来也奇怪,李公公的房子竟然是在太岁府一个很偏僻的角落,而且这太岁府每个地方基本都有重兵把守着,但是越靠近他住的地方,兵力越少,什么连婢女也没看到。

    回想李公公在比武台上展示的高深武功,我幡然领悟到,原来,李公公是个不显山不显水的低调的高手。

    我这么想着,人已来到他的门前,此时他正对着门口,很认真地在,在,呃。。。在绣花。

    那布上的花鲜艳美丽,栩栩如生,让我不禁脱口而出感慨道:“好!好一朵美丽的玫瑰花!”丝毫没有感觉这太监绣花的场景有种强烈的违和感。

    那李公公正沉浸在绣花中,被我这么忽然间的感慨下了一跳,一个失神,“唉呀”一声,那绣花针不小心扎到了他自己,他赶紧把受伤的手指头放在口里含着。

    我满脸歉意地看着他。

    他对我笑了笑:“没事,技艺不精就是这样。”然后他提醒我小声点。

    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在这里的原因了。一个高官,掌握生杀大权,被人看到在绣花的话可是会落下笑柄的。

    我只能对他又一次报以歉意的微笑。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作品皱着眉头。

    气氛有点尴尬,为了打破这闷闷的气息,我小声地重复了我的称赞。

    李公公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这个,是牡丹,只是我刚把里面的花瓣绣出来而已。”

    我只能对他第三次报以歉意的微笑,同时不停地跟他强调自己对于花的种类的不了解强调刚才那句话的无心之失。

    李公公没有放在心上,他看了看自己的作品,摇了摇头,然后把绣花针插在布上,估计他打算暂时不绣了。

    “昨晚睡得可好?”李公公问道。

    “很香很香,好久没睡得这么舒坦了。”我伸了伸懒腰:“这地方真不错。”

    “喜欢就好。”李公公说:“早上看你睡得那么熟,我也就没叫你去参加早朝了。”

    “是吗?唉呀,可惜了。”毕竟我还没见过早朝是什么样子的。

    “没事,有的是机会。”李公公说道:“皇上私下召见了我,问你的事,我跟他说了,你喝醉了,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转告你,随时可以过去找他。”

    “嗯嗯嗯,太好了!”我忽然想起早上婢女和小太监的匆忙样,不由得好奇地问了下李公公:“说到早上,今天府里很忙碌的样子。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恩,”李公公似乎想了一下的样子:“他们在封井,东边的一口井。”

    “为什么?”我好奇地地问道。

    李公公看着我:“被人污染了。那里面可是整个太岁府里最清澈的井水了!容不得半点污秽。”

    我很吃惊,竟然有人能在这守卫森严的千岁府里污染一口井,该是多厉害的高手啊。

    “下的什么毒?早上才发现的么?怎么发现的?有无人员伤亡?知道是谁干的不?李公公你没事吧?”我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没事,我还好。昨晚就发现了其实。只是,”李公公仍是看着我的眼睛,好像要从我眼里挖出点什么的样子:“你不知道么?”

    我,我该知道什么?我想了想,对了,我住的厢房是在东边,可是我睡得太死了,看来我是错过了什么?

    我对李公公摇了摇头:“我完全没印象。”

    听了我的答案,李公公还是很深沉地看着我的眼睛。良久,他悠悠地叹了口气:“算了,反正都过去了。”

    我对李公公这种豁达放开的态度感到倾佩,能这么既往不咎地对待自己的仇人,该有多广阔的胸襟啊,我赞叹道:“李公公说得对极了。是啊,过去的就让一切随风吧,发生过的事又改不了,接受它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公公开心地笑了:“真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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