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掉进兔子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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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有些吃惊,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掌柜的却已经叫了出来:“诈尸啦!”马叔也退了一步,摆出个打架的姿势。

    二楼想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中年人匆匆走了出来,一手提着铃铛,一手拿着一张符。应该就是赶尸人,现在已经把道袍脱了。他一边走一边问:“怎么了?”

    这时燕冰却没了动静,睁着眼睛木木的看着前方。掌柜指着燕冰对下来的人说:“她睁开眼睛了。”

    赶尸人似乎也很吃惊,两三步走到燕冰跟前,仔细看了看,吓得倒退了两步:“这…这个尸体是什么来的?”

    我们都有些意外,他自己赶得尸体,还不知道是怎么时候来的吗?

    “你赶的尸体里面,没有这个人?”马叔问他。

    赶尸人摇了摇头:“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一,二,三,四……”他数起了尸体,正好五个。“不对啊,这个尸体是多出来的!”赶尸人说着话,就想把符贴在燕冰的额头上。

    我一把拉住他:“别,这个人好像是我们的朋友。”

    “你们的朋友?她什么时候死的?”

    “其实我们还不知道她是不是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赶尸人在我们脸上看来看去:“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来旅游的,路上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很像我们的朋友,所以就跟了过来。我们还以为你知道的。”

    “我怎么会知道?我就赶了四具尸体,一直没注意过她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事情变的更诡异了。

    屋子里一时变的很安静,掌柜躲得远远得,不停的打量着我们。我看了看马叔,马叔一直在打量燕冰。

    “她好像不是死了。”马叔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燕冰的眼前晃来晃去,燕冰毫无反应。

    赶尸人走过去,说道:“我来试试。”说着话,把铃铛伸到燕冰面前,轻轻摇了摇。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燕冰毫无反应。“应该是没死,可能是丢了魂了。”

    丢魂儿,我们经常能够听到,一般都是用在孩子身上。当孩子受到惊吓之后,有一段时间会神情恍惚,人们就会说是丢了魂儿了。丢了魂就要招魂。我曾经见过一次,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把受惊吓的人穿过的衣服挂在窗户外面,然后让亲人不停的呼喊他的名字。没什么效果。

    现在也得把燕冰的衣服脱一件,挂在窗外招魂吗?

    马叔叹了口气,把腰里的铃铛摘了下来。他的铃铛要比赶尸的铃铛大一些,由于经常使用已经磨得程亮。铃铛的瓦口上有一图案,很像是某种神秘符号。这个铃铛最近没有使用,马叔在铃铛锤上裹上了一层布条,免得它发出响声。马叔把布条拆下来,然后把铃铛举到燕冰的头顶,轻轻摇了一下。

    铃铛咯零零一阵响,与此同时,燕冰的身体一软,摔到在地。我赶紧过去想把她扶起来,却见燕冰倒在地上,开始不停的呕吐,吐出一团一团绿油油的粘稠物。我看着恶心,赶紧把头扭在一边。一直等燕冰停止了呕吐,才把她扶起来,在一边的椅子上座下。燕冰仍然昏迷不醒,嘴角还有残留的呕吐物。我拿出纸巾帮她擦掉,燕冰毫无反应。

    赶尸人见事情有了结果,就独自上楼去了。他在楼梯口站住,对正在清理呕吐物的掌柜说:“掌柜的,别大声喊叫,不然真的会诈尸。”

    掌柜吐了吐舌头,把呕吐物扫进簸箕里,扔进了外面的垃圾桶。

    马叔过来,摸了摸燕冰的脉搏,翻了翻她的眼皮:“应该没事,很快就会醒。”

    “现在可以给我们准备一个房间了吧?”我对掌柜的说。

    掌柜的看了我们一眼,拿出一个钥匙放在柜台上:“二楼东面第一间。”

    我们把燕冰放在房间的床上,等着她醒过来。

    我和马叔坐在房间的桌子边,一边喝着大掌柜送来茶水,一边聊天。

    “马叔,燕冰真的是丢了魂了?”

    “应该是。”马叔点点头:“但燕冰可不是我们普通人,她可不是随便就会受到惊吓的。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燕冰失踪的时候,实在S市林宅的一口井里,现在却出现在这里,这中间跨越了上千公里。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她又经历了些什么?只有等她醒来再问她了。

    窗外已经蒙蒙发亮,我有些困倦,开始不停的打哈欠。马叔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不再说话。我索性趴在桌子上,准备小睡一会儿。

    “这是什么地方?”燕冰的声音响起。

    我赶紧坐起来,床上的燕冰已经醒了过来,坐在床边茫然的看着我们。等她认出我得时候,显得很意外:“李伟?你怎么在这?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云南丽江,你怎么会到这里的?”

    “我也不知道。”

    “你下到井里之后,就消失了,你去了什么地方?”

    “应该是一个地下洞窟吧。”燕冰眼睛望着前方,呆呆的出神。

    燕冰沿着绳子往井里走得时候,只觉得井很深,过了很长时间,还是没有下到井底。绳子也很长,一直往下放,头上的井口已经变成了碗口大小的白点。开始的时候,井壁还是石砌的,上面布满了枯死的苔藓。在往下面,井壁裸露出了泥土,再下面,已经完全成了泥土。这完全不像是井,倒像是一个粗糙的地洞。

    井口已经变成了一个遥远的白点,燕冰发觉了异常,这井该不会是没有底吧?她想放弃了。可现在已经下了这么深,说不定很快就到底了。如果就这样上去,对上面的人也没法交代。

    燕冰又沿着绳子往下滑。最后,白点似的井口已经看不到了,燕冰的触到了实地。四周一片漆黑,好在燕冰异于常人,能够在黑暗中见物。她看了看四周,这里有十平米大小,圆圆的好像个洞窟。她身边不远的地方躺着一个人,燕冰走过去把他翻过来:工头老王。老王昏迷不醒,他的头上有个口子,鲜血已经把头发都染红了。

    燕冰背起老王,来到绳子下面,伸手拉了拉绳子。绳子一松,应手而落。燕冰顿时慌了,这还怎么上去?她抬头往上看,上面黑乎乎的,井口已经看不到了。

    燕冰把老王放下,蹲在地上地上,脑子思考该怎么出去。一阵轻微的响动从不远去传来,燕冰扭头看去。见洞窟的一角有一个一米见方的出口,一只灰色的兔子站在洞口看着她。这个兔子有点与众不同,它很大,足有半人多高,最让燕冰感到诡异的是:这个兔子的头已经干瘪,就好像是风干的尸体,身体也是如此。

    兔子静静的看了她片刻,然后转身钻进了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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