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长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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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变化的太快,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沈建安拉进了林宅。人们进了林宅,聚拢在棺材的四周。刚才打架的时候,我的手套和鞋子都弄丢了。脚由裤管盖着一部分,不太引人注意,双手却没有遮掩,我只能把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觉得很不自在。幸好人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棺材里面,而没有注意到站在最后面的我们。刚才棺材盖子开了,我们还没来得及重新盖上,那些人们就来了,所以现在棺材还敞着,可以看到里面的林郁。人们看到棺材里面的林郁,全部都停止了说话,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互相看了一眼,谁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看到棺材里面的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觉得奇怪,她在外面怎么不哭?

    这时候沈建安凑到我身边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搞不清到底怎么了,就反问他:“怎么了?”

    “林郁怎么死了?明明是为林子棠办的丧事!”

    我一听,脑子里彻底糊涂了。沈建安还在问我:“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林郁怎么死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出话来。沈建安拉着我来到外面,马叔也跟了出来。我们坐进沈建安的车里,他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详细跟我说一下。”

    我听他的口气很严肃,似乎有点盘问我的意思。我整理了一下思路,把我们来到林宅遇到的事情跟沈建安说了一遍。沈建安认真的听完了,皱着眉头问我:“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拼命的点了点头:“千真万确,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

    “你们没看到林宅的保姆?”

    我摇了摇头:“我们来的时候,林宅里面一个人都没人,我们前后院子都找了个遍,一个人都没发现。”

    沈建安不再说话,低着头思索。我问他:“到底哪里不对了?”

    沈建安摇着头说:“哪里都不对!早上我来的时候林郁还好好的,他让保安把林子棠的尸体装进棺材,然后又让人去把他的妻子孩子接回来,给林子棠送殡。我把人撤走,又回了趟局里,再来的时候就变成这样了。”

    我和马叔对视一眼,他也是一脸的迷惘。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我的推论全都是错的?最奇怪的是,那些保姆、保安都哪里去了?难道都像燕冰似的失踪了不成?林子棠的尸体又到哪里去了?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我脑海里,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沈建安推门下车,然后对我们说道:“你们在车里等着我。”我点了点头,沈建安又走进了林宅。

    我看了马叔一眼,马叔也再看着我。我觉得有些惭愧,对他说道:“看来我想错了。”

    马叔沉思了片刻,说道:“现在下结论恐怕为时过早,刚才林宅里发生的一切很有可能是何琴和那只山魅搞的鬼。”

    我想起那个像黑猫似的怪物,就问他:“那是个什么东西?”

    “和僵尸有些类似,但也有不同。我们常说的鬼魅,那个就是魅。当人在野外意外身亡之后,长期不被人发现,尸体腐烂最后只剩下枯骨,枯骨接着山野树林中的灵气又重新复活,就会变成魅。山魅这种东西会经常出没在荒山野岭,专门蛊惑人心,吞噬人的灵魂。”

    我想起那天晚上在医院发生的事情,那个护士恐怕就是山魅所变。山魅怎么会和何琴在一起了?难道它也是那个术士联盟中的人?那天晚上会不会是何琴他们趁我被山魅拖住的时间,给张子阳下了蜈蚣蛊呢?马叔说何琴应该不会巫术,那么他们应该还有一个人,刚才没有出现,可能就是被来吊唁的人打断了。莫非林郁也是被何琴他们这一伙人害死的?

    我正想的入神的时候,见沈建安出来了,还带着林郁的妻子,就是那个三十多岁带着孩子的女人。沈建安拉开车门,对我说道:“你们跟我回趟局里。”我有些吃惊的看着他,真的把我们当成嫌疑人了?沈建安看出了我的疑虑,又补充说道:“别担心,只是做一下笔录,把事情经过说一下就行了。”我这才放了心。

    我们下了车,林郁的妻子、女儿坐在车里,我和马叔开着自己的车,跟在沈建安的车后,向路西区公安分区驶去。到了公安局,我们把车停好,跟着沈建安走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面很多穿着警服的警察都在忙着,见沈建安回来了,都向他打招呼,沈建安点了点头,叫来两个女警察,低声对和她们说了一会儿,然后又对林郁的妻子和我说道:“让她们帮你们做个笔录。”

    两个女警拿着本子走过来,让我们在桌子边上坐下,开始问我们问题,无非是什么时候去得,当时发现了什么之类的问题,我都一一讲了,只是没说遇到何琴和山魅的事。

    一边做着笔录,我一边注意看着林郁的妻子。她就坐在我们隔壁桌,但说话声音很小,我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她的女儿坐在她的大腿上,眼睛一直盯着我,眼神里显得很有深意。可我以前从没见过她,她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我?偶然间,我看到她的脖子上用红绳子挂着一个玉环,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上面有红色的字,但因为离得有些远,看不清写的是什么。女孩儿发觉我在看她的玉环,就把玉环放进了衣服里面。我觉得玉环有些熟悉,可在我印象里似乎没有见到过这种东西。

    笔录很快做完了,女警让我们留下了联系方式,然后告诉我们可以离开了。我问她沈建安去哪了?女警告诉我,沈建安已经带着人去了林宅。应该是去调查现场了。我和马叔站起来往外走,走出大楼的时候,看到林郁的妻子正抱着她的女儿往外走,那个女孩似乎发现了我,回过头来,对着我微微一笑,露出了尖利的虎牙。

    我和马叔回到车上,我开着车往医院走,一边开着一边想着林郁的女儿,我总觉得她的眼神很熟悉,最近还见到过,但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见到过。还有一个玉环,我一定最近看到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马叔在副驾驶上叹了口气:“看来事情已经结束了,我这次来也没帮上你们什么忙。”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恐怕还远没有结束,张子阳脑袋里的蜈蚣蛊还不知道怎么解,而且燕冰到底是生是死还不清楚。”

    马叔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我就在留些日子,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

    我有些感激的看着马叔说道:“您要肯留下帮忙就太好了,我自己一个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马叔说道:“燕冰是怎么失踪的?她和张子阳的问题不太一样,我们看看能不能先把燕冰找到?”

    我就把燕冰失踪的经过跟马叔说了一遍,马叔听完之后,陷入了沉思。我脑子里忽然闪了一下,想了起来,林郁女儿带着的那个玉环,好像是我们从林宅后院水井里面挖出来的那块环形的石头,而且上面还有字,也和玉环上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一个大一个小而已。想到这里,我忽然又想到了林郁女儿的那个眼神,那分明是林郁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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