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雷见我把头扭开,就推了我一下:“别这么小气,反正现在也搞不清楚,闲着也是闲着。”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杜雷继续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是我小时候遇到的真事。你家是哪的?”前后两句话好像没什么联系,但我还是回答了他:“就是这个市的。”杜雷说道:“我和你不一样,我家是农村的,这个就是我小时候在农村的时候遇到的事情。有个小幽默不知道你听过没有,说是在拆楼的时候,在墙壁里发现了一具白骨,于是工人们就报了警,警察来看了,说道:没事,这个是人十年前捉迷藏比赛的冠军。你听过这个笑话没?”
我摇了摇头,对他说:“说你的故事。”杜雷点了点头,眼望着断龙岗开始讲了起来。
“我小时候的农村和现在不一样,基本上没有什么娱乐,连电视机都是奢侈品,一个村子也就两三家买的起,所以我的童年过的颇有些单调。再单调的生活,孩子们也能从中找出乐趣。”
“那是一年的夏天,我们最喜欢夏天了,因为天黑的晚,放学之后还有两三个小时天才会黑,所以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去玩耍。那时候玩的最多的游戏有两个,一个是打坷垃仗,估计你没玩过,就是一群小朋友分成两边,大家躲在树或者墙的后面,用土坷垃互相扔来扔去,看着飞来飞去的土坷垃,感觉就像是在打仗似的,我估计这个游戏的开创者也是从电影里得到了灵感。还有一个游戏就是捉迷藏了,我们那时候不叫捉迷藏,也不叫躲猫猫,我们叫它藏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么一个名字。这个游戏是我们最喜欢的游戏,因为玩起来很刺激。玩这个游戏是需要条件的,首先是需要很多人,越多越好,还有,必须是天变黑的那段时间玩。白天看得太清楚,不好玩;天黑又什么也看不到了,当然也就没法玩了,只能在天开始变黑的那段时间玩才行。”
“游戏规则很简单,大家猜拳,决定谁来数数。数数的人要面对着树干,双手捂着眼睛数到一百,在这段时间里,其他的人要抓紧时间藏好。这个游戏是有范围的,不能跑回家,也不能跑出范围,只能在指定的范围内躲藏。那时候村子里有很多可以躲藏的地方,小树丛啦,柴火垛啦,没人住的老房子啦,等等。当数数的人数到一百的时候,就可以睁开眼睛找人了。这里就是关键了,躲藏的人要在数数的人找人的时候,找机会跑到树干旁边,用手碰一下树干,喊一声:到家了!就算是赢了。如果被数数的人找到了,那么下一局就要由被找到的人猜拳决定谁数数。”
“我记得那天是个阴天,天黑的早,但迟迟黑不透,总模模糊糊的看清人的模样。我们八个人玩了一局又一局,天一直没有黑透。最后一局是我来数数,等我数完一百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大街上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只有远处的大树下面坐着一个老头子,手里握着大烟袋,啪嗒啪嗒抽着烟,红色的烟袋锅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我是经常玩这个游戏的,所以什么地方能藏人基本都知道,毫不费力的找到了五个人。有一个地方我还没有去找,不是我忘记了,而是我害怕去那个地方。那是一处老房子,已经很多人没有住人了,木头大门腐烂的厉害,有一扇已经掉了,歪在一边。我从门缝里钻进了院子里面,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几乎和我一样高,还有很多小树从土里面冒出来,枝枝丫丫的像个小树林。我一边找一边喊那个人的名字,同时注意倾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因为我很肯定他一定就藏在这里。我忽然听到小树丛里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动。我笑了起来,一边叫着那个人的名字,一边拨开树枝往树丛里钻。树丛里忽然冲出一团黑影,从我的身边嗖的跑了过去。我被吓的哇的叫出声来,然后就听到身后穿来猫的叫声,还有人强忍的笑声,我回过头,看到一只黑猫站在墙头上,墙头下面的草丛里,蹲着一个人,正在竭力的忍住笑声。我走过去把他拉了出来,口中说道:我就知道你藏在这里。他站了起来说道:你胆子真大,我还以为你不敢来这里呢。人都找到了吧?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还差一个人,军子还没找到。他说道:他肯定是已经到家了。我点了点头,可能是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