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失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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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刚过,林子里很泥泞,尽管方宝泽心里着急,可还是走不快,只能耐着性子一步一步的往溪水的方向走去。雨后的树林起了淡淡的薄雾,林子里的空气吸进肺里,感觉湿漉漉、凉冰冰的。寒冷的秋风时不时的刮过林子,林子深处传来呼啸的风声,风声之中似乎还夹杂了另外的声音。方宝泽也没有在意,裹了裹衣服,一直往前走。飘在风里的声音越来越响,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婆说话的声音。方宝泽停下来看了看四周,隐隐约约全是树木的影子。林子里充满了怪异,方宝泽心里清楚,所以他不再理会那来回飘荡的声音,快步往前走,尽快赶到水边,把瓶子里装满水,然后尽快离开这个诡异的林子回到村子里去。

    方宝泽尽快的往前走,隐隐约约看到前面林子里有一条黑影飘过,在白色的雾气之中很显眼。方宝泽猛然停住,看了看四周,那条黑影又不见了。方宝泽又继续赶路,一阵寒风迎面吹过,一条人影被风吹来,向着方宝泽飘了过来,方宝泽赶紧往旁边躲闪,影子就擦身而过,由于来的太快,方宝泽没能看清楚影子的模样,只是隐约看到那条影子留着常长发,似乎是一个女子。方宝泽继续往前走,寒风不停的刮着,寒风之中似乎有人不停低语。方宝泽心惊肉跳,开始跑了一起来。跑了一段路,就看到前面有棵树的树枝上似乎挂着一些衣服,正在随风摆动。走到跟前,方宝泽吃了一惊,挂在树上的不是什么衣服,而是人,这些人就像是树上结的果子似地,从树枝上垂下来,轻飘飘的似乎没有重量,随着秋风不停摇摆。方宝泽抬头仔细看挂在树枝上的人的模样,竟然是俞婷。方宝泽向后退了一步,摔在地上,睁眼睛仔细看挂在树上的其他的人,都是俞婷的模样。只是这些人全都闭着眼睛,被风吹来吹去,似乎没有什么感觉。方宝泽鼓起勇气站起来,凑到树下,仔细看一个距离他最近的一个人,真的和俞婷一模一样,只是这些人的脸色是灰色的,想干枯的树皮一样没有一丝血色。方宝泽正在仔细看得时候,又是一阵秋风刮来,挂在树上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张开嘴巴缓缓说道:“周…曼…伟….”方宝泽跳起来往前面跑去,头也不敢回。一直跑到再也迈不开步子,这才停了下来,然后靠在一棵树上不停的喘着气,一边喘气一边回头看,那棵树已经被薄雾笼罩,看不到了。方宝泽喘了会儿气,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想着刚才的事情,尤其是树上的人说出周曼伟的名字,方宝泽顿时又起了疑心。俞婷忽然失踪,周曼伟同时又变得很怪异,难道真的是他?方宝泽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团结起来,一起想办法出去,决不能够疑神疑鬼了。

    跑了这一段,前面不远就是那条溪水了。可能是由于刚刚下过雨,溪水暴涨,隔着很远就听到了溪水流动的声音。方宝泽来到溪水边上,溪水果然涨高了不少,也不想原来那么清澈了,里面夹杂了不少沙土,变得有些浑浊。方宝泽有些犹豫,拿不定主意是现在带这些水回去,还是等到溪水变清之后,再来一趟。方宝泽站在溪水边上想了想,还是决定带些水回去,回去之后把水放一放,然后烧开再喝,应该没有什么关系。这么想着,方宝泽沿着水边找到一处比较平缓、水也比较清澈的地方,蹲下身,从包里拿出瓶子来灌水。水被灌进瓶子里,看着干净了许多,或许不用烧开也能喝吧。一边想着一边继续往另一只瓶子里灌水,溪水平缓,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就在自己的倒影旁边,还有一个倒影正在探着头往水里看着自己,是俞婷的倒影,隐约可以看到俞婷身上沾满了鲜血。方宝泽赶紧往自己的旁边看了看,身边除了那个包什么都没有。又往水里面看,水里面俞婷的影子正在幽怨的看着自己,而且嘴巴一动不动,似乎正在说着什么,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方宝泽咽了口吐沫,对着水里俞婷的倒影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到,你现在在哪?”俞婷还是自顾自的说着话,方宝泽把身子往水里面探,侧着耳朵想要听清楚她说的话,水里面隐隐约约有说话的声音传出来,可是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方宝泽又尽力的往水里面探了探,由于太过专注,身体失去了平衡,向着水里面摔了进去,方宝泽一脚踏进溪水里面稳住身体,再往溪水里面看,溪水被他搅浑,什么都看不到了。

    方宝泽从水里面走上岸,又找了另外一个地方灌水,一边灌水一边主意看着水面,可是俞婷却再也没有出现。方宝泽把所有的瓶子都灌满了水,装进包里背在身上,迈步往回走。林子里面不断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可是俞婷却再也没有现身。方宝泽一边走着心里面打定主意,先不回去,先到村子里找一找,看看能不能发现俞婷的线索。回到村子里,方宝泽开始挨家挨户的查看,很快就发现了埋藏俞婷的地方,挖出俞婷的尸体之后,方宝泽忍不住哭了起来。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在做梦,但那种甜蜜的幸福感却是实实在在的。方宝泽哭了一会儿,又把俞婷的尸体埋好。坐在旁边的草地上发了一会儿愣,站起来往回走。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方宝泽看到周曼伟坐在门口,眼睛盯着门框发愣,时不时的还会傻笑一下。方宝泽也没有理他,走进屋子把装满水的瓶子取出来放到墙边,然后看了一眼正在沉睡的杨洁,杨洁的额头渗出了一层汗水,一出汗,烧立刻就会退下来。方宝泽坐在毯子上,时不时的看一眼周曼伟,周曼伟似乎没有看到他回来,始终没有看他一眼,一双眼睛一直盯着空空的门框,方宝泽顺着的他的目光看了看,门框上什么都没有。他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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