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冲着赵寒水叫了一声叔叔，又向那个黑衣女人叫了一声阿姨。那个黑衣女人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小雪，说道：“真乖。今年几岁了？”小雪说道：“八岁了。”黑衣女人点点头又问：“几月的生日？”小雪说：“我年三十的生日。”
黑衣女人摸了摸小雪的头，说道：“好孩子，去睡吧。”小雪回到自己的屋睡觉去了。黑衣女人看着小雪走出去，对赵寒水点了点头。
赵寒水对赵东强说：“这是你们的闺女？”
赵东强说道：“这是我弟弟的孩子，我弟弟常年在外打工，老婆也跟他离婚了，小雪就一直由我们照顾。我们一直没孩子，小雪就跟我们的亲生闺女也差不多。”
赵寒水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孩子不错，你把这个孩子给我，我给你二十万。”
赵东强一愣，然后直摇头，说道：“不行，不行。这让我跟我弟弟怎么说。”
赵寒水看了那个黑衣女人一眼，说道：“你好好考虑下，二十万，你一辈子都挣不了那么多钱。”然后拿出钱包，取出一沓钱放在桌子上，说：“这是一千块钱，你们给小雪买件衣服穿。”然后站起身来，说道：“你想好了个我打电话。”说话走了出去，那个黑衣女人也站起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对赵东强说：“要买红色的衣服，知道吗？”赵东强拿着那一千块钱，呆呆的点了点头。
后来那几天，赵东强一直在村子里转悠，找人套话，问人家孩子的岁数和生日。倒也发现有几个岁的孩子，也都是下半年的生日，就打电话告诉了赵寒水。赵寒水说让那个女人来看看。那个黑衣女人来了村子，在学校门口站了两天。晚上来我们家跟赵东强说，那些孩子都不如小雪合适，让我们把小雪给她，说还可以提高价钱。赵东强说：“要小雪也行，不过二十万不行，我要五十万。”黑衣女人点了点头，说：“明天晚上我就来接小雪，你们给他穿上红衣服。”
第二天，赵东强就让我去给小雪买一身红色的衣服。我问他：“你真要把小雪给他们？”赵东强说：五十万，咱几辈子都挣不了那么些钱。别废话赶紧去，晚上那个女人就来了。”下午小雪放学，我把新买的衣服拿出来，给小雪穿上。小雪高兴的手舞足蹈，不停的在镜子前面照来照去。看着她高兴的样子，我心中不忍，对赵东强说：“这么做被人知道怎么办？就算是不会被人发现，咱们良心上能过去吗？”赵东强不耐烦的说：“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你多想想那五十万，心里就安生了。”
晚上，一直过了十二点，那个女人才来，赵寒水没有跟着。进屋那个女人就问：“小雪呢？你们给她买新衣服了吗？”
赵东强说：“小雪在那屋，已经睡了，还穿着那件衣服。”
黑衣女人说：“你把她叫起来，我要带走她。”
赵东强点点头，把小雪带了出来。黑衣女人走过去，拉着小雪的手说：“小雪，阿姨带你去城里玩好不好？”
小雪说道：“我很困，我想睡觉，明天再去吧。”
黑衣女人说：“明天阿姨有事来不了，现在就跟阿姨去好不好？”
小雪望了望我和赵东强，赵东强说道：“阿姨家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你就跟阿姨去吧，等你玩儿够了，伯伯再去接你。”
小雪说：“可是明天我还要去上学。”
赵东强说：“明天我去学校帮你请假。”
小雪这才点了点头，跟着那个黑衣女人出了门。我们把他们送出门口，看着小雪上了车。那个黑衣女人从车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了赵东强，说道：“这是五十万，这事谁都不能告诉。”赵东强点了点头，黑衣女人钻进车里，开车走了。
没想到第二天，赵东浩就像是得到信儿似的回来了。我按赵东强告诉我的，说小雪上学去了。到了下午小雪还没回来，赵东浩就慌了，赵东强就帮着他到处找一直没找到。好在当时没有怀疑到我们身上。后来赵东强听说你们开始找那个黑衣女人，他知道事情恐怕瞒不住了，就想要去找赵寒水。还没来得及走，你们就上门来问了。赵东强把你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赵利的身上，因为赵利曾经和我们家有过矛盾，在村里名声也不好，而且经常不在家，能够托上几天。果然你们就开始注意上了赵利，接着那个机会，赵东强去就去找赵寒水。我不想跟着他去城里，就自己回了我弟弟家。我爸妈已经不再了，我他家住的也别扭，过了两三天就回来了，这时候就听人说赵东强已经死了。我就知道做了这种事，迟早会有报应。
听她说完沈建安说道：“赵寒水和那个黑衣女人都已经死了，也算是得报应。以后我们可能还会来找你了解情况，你做好思想准备。”
赵东强的妻子点了点头，我们告辞出了赵东强家。
来到外面，沈建安说道：“我们去看看赵东浩。”来到赵东浩的家，赵东浩正在窗子外的树下面挖坑，旁边放着一个小小的骨灰盒，里面装的应该就是赵雅雪的骨灰。他似乎没有发现我们进来，还在一直挖着。我们走到他身边，赵东浩头发散乱，满脸泪痕，嘴巴轻轻蠕动似乎在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
沈建安对他说：“赵大哥，你别太难过了。”赵东浩抬眼看了我们一眼，又低头继续挖。我们呆呆站着，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沈建安拿出名片递给他说道：“赵大哥，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联系我，这上面有我的手机号。”
赵东浩似乎没有看到，没有理他，沈建安叹了口气，把名片放在窗台上。对我们说道：“咱们走吧。”走到门口，我回头看了赵东强一眼，赵东强跪在坑边，怀里捧着赵雅雪的骨灰盒，低着头无声的哭泣，泪水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的泥土之中。
张彤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我虽然死了，却还能守在你的身边，跟他比起来我们算是幸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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