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迟迟没有那心口一凉的感觉。
正感疑惑,睁眼一看,那蒙面之人喉管里正噗噗的流着鲜血,整个人手脚抽搐,倒在了血泊里,眼看是绝对活不成了。
很显然,这是有人救了自己,难道是二哥?
是了,一定是二哥所派之人救了自己。
刘长虽然从死亡的yīn影中走了出来,但是心里挂念着母亲、貂蝉。
暗暗打定了主意,若她们死,自己也跟着去了。
自己的幼稚导致了家人被害,还有什么脸面再苟活在这世上。
……
孙策刚刚救了刘长,但不敢确保刺客是否有同党,又在四下巡查了一圈,这才回到刘长羁押之地。
刘长正在担心母亲和貂蝉,见转角处又出现一个蒙面人,立即惊得魂飞九天。
说不怕死,那是假的,又有谁真的不怕死呢?刘长也不例外。
刘长长叹了一口气,冷冷一瞥那蒙面人,那蒙面人走到刘长囚车旁,单膝跪地,拉开了面纱,露出了真容。
“孙伯符!”刘长惊了起来。
他万万想不到关羽居然会派孙策来保护自己,孙策现在可是洛阳的镇守大将。
刘长哪里知道,关羽心中将刘长看得比洛阳重要多了,洛阳就算是丢了,关羽也不惧,可刘长要有个闪失,那等后果,关羽想都不敢想。
刘备这个政权相当的稚嫩,内忧外患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黑山军新定,公孙瓒新定,并州新定,冀州也是新定。
要不是刘长、郭嘉、戏志才、顾雍等人苦心经营,太史慈、张飞、太史慈、典韦、黄忠等将领大军镇守,随时会出现大乱子,可偏偏这些人又有哪个不与刘长关系密切?
只要刘长在押解过程中出现意外,刘备这个看似庞大的势力,很有可能瞬间就崩塌。
这些,关羽是心知肚明的。
就不说这些人,就是说关羽他自己,要是刘长被jiān人所害,怕也是要领军前往冀州诛杀陷害刘长的小人了。
孙策见刘长呕血三升的凄惨模样,眼睛里已经忍不住有了星星泪光,刘长一向是俊俏儒雅,何时有过这样的境遇。
孙策单膝跪地,“督尉大人,末将来迟了。”
刘长面sè惨白,呵呵一笑:“来的正好,不过此地不宜久留,万一被发现,你插翅难逃,速速离去吧。”
孙策还想再说什么,刘长一摆手:“伯符,我无碍,现下我最担心的就是我的母亲和夫人,伯符,长求你务必保得我眷属平安。”
孙策还在犹豫,刘长抬头一看,天sè已然微微放亮,对着孙策拱手道:“拜托了。”
孙策无奈,蒙好了面巾,转身离去。
清晨,高览来看刘长。
刚转过营帐就见到了倒在地上的蒙面人,当下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军中居然混进了贼人,要是刘长被害,自己将如何自处?
只能拔刀自刎算了。
高览大怒,“来人。”
“喏!”
“去查,昨夜是何人看守。”
“喏”
高览又命人打开囚车,将刘长接进了自己的大帐。
经过这次暗杀,高览再也不敢让刘长脱离自己的视线。
而且高览隐隐觉得刘长大人不管犯了什么事,肯定是被冤枉的,否则,何必派人行刺。
很快,昨晚两个负责看守的士卒也找到了。
张郃听闻有人企图暗杀刘长,也惊怒不已。
命人好生“招待”那两个看守,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张郃、高览二人安顿好了一切,又来看刘长。
刘长已经面目呆滞,无论二人如何呼唤,刘长都一言不发。
二人无奈,只得命人做了辆马车,将刘长请上了马车。
张郃领军继续出发,高览就在车内陪着刘长。
本该四rì就到的路程,硬是行了十rì。
刘长被押解到了邺城,刘备也召来众人,当众审问刘长。
其实刘备当初下令去捉拿刘长的时候确实是大为恼火,可事后再仔细一琢磨,也后悔了。
回想起刘长领着典韦、太史慈、郭嘉、戏志才、顾雍投奔自己的时候,刘长就已经很有名气了。
典韦、太史慈哪个不是绝世猛将?
郭嘉、戏志才、顾雍哪个不是王佐之才?
可以这样说,没有刘长就没有刘备现在的如rì中天。
说刘长造反,那当初刘长又何必投奔自己呢,凭借刘长当时的名望,难道比不上贩卖草鞋出生的自己?
可若刘长没造反,那一万骑兵又怎么回事?
刘备百思不得其解,异常困惑。
邺城大将军府,众人已经齐聚。
刘备面目憔悴,对着众人说道:“备今rì召诸位前来,是为了军师督尉刘长一事。”
一众人等都茫然,刘长怎么了?
刘备接着说道:“我收到消息和证据,军师督尉刘长意图谋反,现在人已押在府外。”
众人大惊,这不可能!
张飞第一个就跳出来:“大哥,你疯了吗?说五弟谋反,你信?”
张飞这一叫,堂上的气氛显得非常压抑。
张飞说刘备疯了,可众人却认为张飞疯了,这怎么跟主公说话呢?
想找死了吧?
可刘备却狂笑一声:“你待我愿意相信?”
郭嘉心里那个急啊,可他偏偏不能站出来替刘长开脱,否则只能更加引起刘备的疑心。
顾雍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实在心急,刚要站出来说话,郭嘉瞪了他一眼,顾雍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孙坚这时候走出来说道:“主公,我们现在吵作一团也无济于事,不知是何人举报,可命其与刘长大人当面对质。”
刘备点头,吩咐侍卫将刘长请上堂来。
张郃、高览请了刘长一并上堂来,张郃高览交了令符,退在一旁。
众人一看刘长,心都快碎了,刘长面sè惨白,唇无血sè,眼神呆滞,蓬头垢面,惨不忍睹,昔rì俊秀儒雅的刘长哪里去了?
张飞再也忍不住了,哇哇一叫就要找张郃、高览拼命。
他认为是这两个贼货在路上虐待了五弟,大叫:“张高二贼,看爷爷不取尔等狗头。”
黄忠、孙坚、杜长急忙上前拦着。
就在这时,刘长一拍张飞手臂,声若游丝:“三哥,不可莽撞,儁乂、高览二位将军不曾亏待过刘长。”
张飞一听,愣在了那里,眼睛里的泪花打转了好几圈。
刘长呵呵惨笑,对着刘备施了一礼:“罪臣刘长,见过大……大将军。”
刘备的心猛然一蹙,他称呼我什么?
大将军……
既不是大哥,也不是主公,大将军……
如果自己果真冤枉了他,又该如何收场啊……
刘备这时候恨啊,他恨辛评、荀谌、郭图,他也恨自己,怎么就信了这三个卖主求荣的小人之言。
刘长若是有谋反之心,又怎会束手就擒?
刘备憎恶的看了看辛评、荀谌、郭图三人,真恨不得现在就当堂斩杀了他们。
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悔恨已经于事无补,哪怕是走个过场,也要过一过不是?
当下刘备强作jīng神说道:“五弟,辛评、荀谌、郭图三人奏报你吞没巨资、拥兵自重、结交大将,意yù不轨,你可有何辩解?”
这话一说出来,辛评、郭图、荀谌三人额头冷汗直冒。
主公啊主公,您这样说还不要了我们三人老命啊,您看看堂上这一众人等的眼神,活吞了人的眼神啊。
张飞、黄忠、杜长等将领的拳头已经捏的嘎嘣响。
但是这三人早有准备,他们三人曾派人去行刺刘长,现在刘长活着,就意味着行刺失败,当庭对质是免不了的。
辛评硬着头皮上前道:“刘长,你陷阵营耗费大钱五十亿,发放到府库的器具只有三十亿,这二十亿难道不是你吞没的么?”
荀谌也上前指着刘长喝道:“刘长,你在上党屯骑兵一万,你有何图谋?”
郭图上前指着刘长骂道:“刘长小贼,你利用绝世武器,收买人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刘长一脸不屑的看着这三个小人,先是出卖了韩馥,现在争权夺利陷害自己。
刘长冷哼一声:“yù加之罪何患无辞,陷阵营研制军械难道没有报废器具么?没有工地扩建么?没有俸禄需要支付么?这些着人去陷阵营调帐目来一观便知。”
刘长喘了一口气继续道:“上党所屯的一万骑兵,是我陷阵营新研制的重骑兵,冲锋陷阵,所向披靡,只不过尚在训练之中,还不能投入战斗,故不曾报于大将军,至于绝世武器一事,若我陷阵营发放的武器都算是收买人心,那大将军麾下二十余万jīng锐,哪一个不曾被我收买?”
田丰听完哈哈大笑:“主公,我也被刘长大人收买了,我新发的佩剑就是出自陷阵营,请主公治罪。”
郭图大急,这个田丰居然也帮着刘长说话。
他可是刘备入主冀州之后刚刚提拔的人,他替刘长辩解就非常具有公信力。
“好你个田丰,你……”
你了个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对着刘备说道:“主公,田丰必然是刘长同谋,请主公治罪。”
张郃这时候站出来说道:“主公,末将有一事要奏报主公。”
刘备说道:“哦?儁乂有何事但说无妨。”
张郃说道:“主公,末将押解督尉大人来此时,督尉大人曾遭刺客刺杀,末将相信,督尉大人一案另有隐情。”
“荒谬,这真是荒谬,四万大军押解还能遭人行刺!主公,万不可相信张郃所言。”
辛评这下急了,人可是他派出去的。
高览不屑的看了辛评一眼,转身对着刘备抱拳道:“主公,此事末将也可以作证,刘长大人被押解途中,却曾有人行刺,刺客已然伏法,守夜军士也被收买,主公差人一问便知。”
刘备的脸都靑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刘备还如何不知道,刘长根本就是被人陷害。
要不是吉人天相,连当庭对质的机会都没有,稀里糊涂的就死在了押解途中。
那么陷害刘长的是谁呢?
刘备一脸铁青的看着辛评、荀谌、郭图三人。
三人见刘备脸sè难看成这样,心里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下场,一双腿早已经不是自己的,抖得自己都控制不了。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跑进来:“报……启禀主公,孙策将军押解着六名人犯在门外求见,说是刺杀刘长大人家眷的刺客。”
刘长急忙问道:“我母亲、夫人,安危如何?”
那侍卫却不理刘长,只跪在那里等待刘备的命令。
刘备心里已经后悔极了,这很明显是自己受了小人的挑拨,险些送了刘长及其家属的xìng命。
对着那侍卫喝道:“快告诉我五弟,他的话就是我的话。”刘备已在尽力做着一些弥补。
那侍卫对着刘长抱拳道:“大人家属都安然无恙,先已被关将军接到了洛阳。”
刘长长疏了一口气,只要母亲和貂蝉没事就好。
刘长多rì来的担心也放下了,突然一阵眩晕袭来,晕倒在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