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两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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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前。

    新纪元4013年,7月17日,龙之帝国第十二区,自由之城,下午15时37分。

    森特被捕后十五小时。

    总督府。

    犹如白金装饰而成的,豪华与奢侈的总督府里,今天来了一个和这里的环境,以及所有的摆设都格格不入的人。

    一身破烂而陈旧的绿色皮革,昆虫一样的防毒面罩,猩红色都褪色成红色的披风,这样装束和打扮的人,怎样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加上他的身份,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他还是出现了,在这里。

    革命军自由之城的干部,红披风。

    自由之城总督张明德,拿着茶壶,从会客厅的大门走了进来,朝红披风举了举茶壶。

    “上好的红茶,刚才去泡了,有点久。”语气熟悉得犹如久违多年的老友一般。

    红披风看着张明德,沉默了一下,伸出手,在防毒面具上弄了一下,啪嗒的一声,拿下了防毒面具的下半部分,露出一张嘴来,但除了露出的这张能够看出是男人的嘴之外,其它仍然严严实实的隐藏在面具下。

    “啊,还能这样?”张明德笑笑,丝毫没有因为目的被揭穿而感觉到尴尬,而是在红披风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伸出手拿过杯子,给红披风倒满一杯红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拿起自己的那一杯,喝了一口后,问。

    “确定要暴动了?”

    “嗯。”红披风也拿起茶,以贵族的姿态喝了一口,“本来没有打算那么早的,但没办法,帝国皇室十二御部的人,似乎很想要拿回那东西的钥匙,所以设了一个局,将拉森特的小崽子们全部都抓了起来,拉森特这一下要动了,我们这边,也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动了起来,总之,事情就是这样。”

    “哦,那看来我这个帝国总督,也快要当到尽头了。”张明德呵呵的笑着,然后看着红披风,“你确定要我留下来?”

    “当然。”红披风又喝了一口红茶,“你也知道,革命军向来是会战斗,会推翻,却不会重建和管理,手上这一类的人才,实在太少了,所以独立后的自由之城,你要愿意,城主和管理者,仍然是你。”

    停了一下后,红披风又说:“还有,管理层的任命,也可以由你来担任。”

    “那不是没有变化吗?”张明德说,“推翻之前,我是自由之城的总督,推翻之后,我也还是自由之城的总督。”

    “有变化。”红披风放下了茶杯,慢条斯理的说,“重要的是,自由之城是独立的,而不是龙之帝国的下属辖区,同时我知道你也会取消所谓的贵族制度,这就够了。”

    张明德呵呵的笑了起来,却没有说什么,而是伸出手,指着不远处墙壁上的一幅画。

    “这是我前些年,花了好些钱从黑市商人买下的,据说是旧时代的真迹,听闻你对这些颇有研究,不如帮我看一下?”

    “好。”红披风也没有推辞,站起身来,走了过去,端详着那画。

    于是一场革命军干部与自由之城最高管理者的会面,就这样自然而平静的演变成一场关于鉴赏古董下午茶交流会,并且当事者双方,都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五个小时后,晚上21时07分。

    森特被捕二十小时后,自由酒馆。

    从来没有停止营业过的自由酒馆,今天终于挂上了“内部整顿,暂不营业”的招牌,而事实上,就算想要营业,也没有了足够的人手,蕾拉、森特、李克、宾克斯被逮捕,亚瑟和李大刀不知所踪,酒馆里只剩下老板拉森特和林白两个人。

    “没人了。”林白蹲在酒桶上说。

    “我知道。”拉森特瓮声瓮气的说,给自己灌了一大口烈酒。

    “你儿子被抓了,重要的是,你最好的朋友托付给你的儿子,他也被抓了。”林白又说。

    “我知道。”拉森特又喝了一大口酒。

    “而你什么也没有做。”林白第三次开口。

    “我知道!”这一次拉森特咆哮起来,手里的酒杯重重的砸在了吧台上,用铁箍箍着的酒杯瞬间便迸裂了开来,杯子里剩余的烈酒也洒落开来,溅得吧台上到处都是。

    “呵。”林白并没有被拉森特突然的咆哮与勃然大怒吓到,而是仍然慢条斯理的呵了一声,从酒桶上下来,朝酒馆后门走去,“没有事做,我就先回去睡觉了。”

    在快要走到后门时,林白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对仍然在喘着粗气,棕色的大胡子一颤一颤的拉森特说。

    “据我所知,大概两天后,自由之城会有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发生,我听说似乎和革命军有关?”

    在留下一个问句后,林白就离开了自由酒馆,剩下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拉森特,半响之后,拉森特也不声不响的返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而自由酒馆这一停业,就是连续两天。

    新纪元4013年,7月22日,龙之帝国第十二区,自由之城,下午,17时55分。

    森特被捕后三天。

    这一天,似乎贫民区里,到处都弥漫着某种说不出的诡异的气氛,尽管从表面上看,似乎什么变化都没有,但倘若有对贫民区里生活的贫民、贱民,以及斧头帮的混混和打手们熟悉的人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尽管这些人,仍然按照每一天他们日常生活那样一般生活,但每个人的神情里,都带着些许紧张、不安、惶恐、甚至是期待,没错,一丝小小的,却无法掩饰的,与不安、惶恐并存的,几乎看不到的期待。

    那是种等待着什么的,像是等待着某种狂欢或是解放一般的期待,而这样的期待,似乎并不应该出现在这些低等居民的眼里,他们的生活,应该是麻木的,被日复一日的疲惫和森严的等级阶层所压制着,犹如毫无生机的行尸走肉一般。

    可今天,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多少些许的紧张与期待,他们在期待什么?或许只有他们知道。

    而那些熟悉他们的,仍然有着良好品质和敏锐洞察力的士兵与巡警们,那些经常和他们打交道的守卫们,在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都无一例外的被调离了岗位,或是批准了休假,或是轮换,甚至有人在私底下得到某些来自大人物的通知,说今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家中。

    而那些新轮换的士兵,都是往年常在贵族区悠哉和无事可做的士兵和守卫们,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调岗与轮换,简直就是一份苦差事,而对于那些贫民和贱民们,他们不熟悉,也更加没有什么好感,仅仅一天不到的时间,出入口所发生的口角,殴打事件就有数十起,尽管或许有敏锐的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空气中某种不安和焦灼的状态正在弥漫与累积,但却也不会更在意,因为在他们看来,一群贫民和贱民而已,能有多大风浪?

    于是这一天,这种微妙而奇特的情况与气氛,就一直持续到了下午,邻近晚上的时分。

    格里是从贵族区调岗而来的士兵,对于他来说,这真是最糟糕的事情了,没有了那些莺莺燕燕,娇笑放浪的贵族小姐可以看,也没有悠闲得几乎就像是晒太阳一般,这里到处都是腥臭的气味,下水道,臭水沟,那些来来往往的贫民和贱民们,见鬼,就连女人都是面黄肌瘦身上一股馊味,那些来来往往的商人们,身上也没几个油水可以敲诈。

    不过,还有三个时辰,这该死的一天就可以过去了。格里如是想,到时候就可以去金蔷薇找几个香喷喷的妓女,好好的发泄一下。

    正在格里幻想着晚上的温柔乡时,远处宣告着入夜的钟声响了起来,悠扬的钟声让格里松了口气,正准备去吃晚饭,然后再过来值守,突然远处一群像是下了工的贫民们,推嚷着一个看起来像是正民一类的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正准备离开的格里,看到这样的状况,又停下了脚步,以他不多的经验,还是能够判断得出,这应该是一起正民或是贵族商人雇佣劳力,却又不愿意支付薪金的纠纷。

    发财的时候到了,格里加快了脚步,朝出入口走了过去。他可是听自己的士兵长说过,碰上这样的纠纷,二话不说,直接用暴力驱逐了那些贫民与贱民后,大多数正民和贵族,会在私底下,将原本应该支付的薪金,抽出一部分给解决问题的士兵和看守们。

    所以,他怎么可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快步走过去的格里,毫不客气的推开了几个贫民、或者是贱民,然后来到了人群中央,拿出威严的样子,一副大人的语气呵斥着。

    “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长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头儿的贫民说,“这位先生,早上说好请我们帮他修好他家的房屋,说好了一共十个人,每个人给十个铜币,一共是一个银币,可我们修好了他的屋子后,这位先生却又反悔,说我们修得不够好,一个铜币都不给我们,您来主持下公道,就算修得再不好,也不能一个铜币都不给啊,我一家五口,可就全指望这几个铜币生活了!”

    格里正要说什么,但却没料到,似乎今天这群贫民和贱民,都有些很容易激动,在带头的这个贫民说完,就都纷纷嚷嚷了起来。(去 读 读 .qududu.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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