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京铭着急地问,他想快些知道他爸爸究竟发生了何事。
“后来……后来的事更加诡异了……”道士整理下思绪,继续说了下去……
刚出城门,道清便看到了马车。只见那马车离开官道,向崎岖难走的小路驶去。不一会,天sè已黑了下来,道路却是越来越难走。又行走了片刻,那赶车的小太监小顺子把车子停到一片林子边,打开车门,从车上拽下一袋东西,用榔头在地上挖了个浅坑,草草掩埋后便迅速离去。那打开车门的功夫,道清已看清那车上已空无一物,另一个小太监竟然不见了。他寻思道:“自己只是在寻找刘道东帮助时离开马车片刻,他一定是在那时下了马车。”
然而,更让道清不解地是那小顺子究竟掩埋了什么。
“莫非那洋人已经死掉,被埋在此地?”道清很好奇。他见那马车已走远,便随手找了根树枝挖了起来。那小顺子想必也是害怕,把那袋子埋得及浅,片刻功夫,袋子已经露了出来。道清弯下身躯,轻轻拂去浮土,打开了布袋,一具干黑瘦瘪的尸体露出布袋,那尸体身着宫女的服饰,散乱的头发挡住了面孔。道清用手拨开尸体的头发,只见尸体的双眼已经不见,两个黑sè的窟窿嵌在干瘪的头颅上,显得很是诡异。他赶紧站了起来,将尸体推回坑里,掩埋起来。
宫女尸体的模样,让道清想起了三清观附近发现的女尸,两具尸体的惨状一样,这让他有了不祥的感觉:“这莫非是道明所为?既然如此,那洋人为什么被抓了个现行呢?”刘道东仔细回想着被掩埋的宫女的尸体与宫中发现的尸体的区别,忽然如醍醐灌顶,他猛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粗心?难道就不能有两个凶手?”
回到大道,已是夤夜,已无法进宫,他只好找了个客栈住下,寻思着也许刘道东已经发现了洋人的下落,或者已经把他捉拿归案。
第二天一早他便赶回宫去,刚进宫,他就被正四处找寻他的太监拦住,才知道宫中发生了大事。太监告诉他说,道明被那洋人杀死,而刘道东挟持林复,竟然带着太后的“宝贝”逃跑了。老佛爷大骂刘道东无德,已经命载沣王爷将其满门抄斩。老佛爷体恤道明对她身体的jīng心照顾,特意降旨让道清领回道明的尸体好生厚葬。道清听毕,顿时心急如焚,他知道此中定有隐情,也顾不上处理道明的后事,急忙奔张府而去。
到了张府,他才知道刘夫人已身怀六甲。他把老佛爷yù抄家的事告诉与她,但她怎么也不肯相信道清的话,她甚至怀疑道清是个骗子,另有所图。这时,道清忽然想起刘道东深夜前去案发现场和关于洋人夺走魂魄的奇怪话语。情急之下,为了让刘夫人相信自己是刘道东的朋友,他只好赌上一赌,他说道:“张大人有异于常人的双眼,他能看到异象,夫人应该知道吧?”
夫人沉默了半响,说道:“这件事他只告诉过我,从未有其他人知道。他把此事告诉与你,说明他已把你当作家人,我相信你的话。我现在前去郓城柳溪老家,你若见到相公请告诉他。”
夫人遣散家人,带着老仆夫妇匆匆赶出府邸,前往山东郓城老家。道清此时才再回到宫中处理道明后事。当他见到道明的尸体,发现面部发黑,肌肉萎缩,眼窝塌陷,脖子处有咬痕,应该是那洋人所为。但是他也有些疑惑,问道:“尸体已经面目全非,我都认不出,你们为何说是道明?”
“除刘道东和林复外,宫中已无他人失踪。而刘道东与林复的身形不似道明这般魁梧,而尸体又在炼丹室内发现,是以断定此尸体是道明。”一个太监答道。
“老佛爷早上也问过同样的问题,负责调查案件的李总管就是如此回答老佛爷的。”那太监接着说道。
“那洋人现在何处?”道清问道。
“洋人本已被擒在地牢,载沣王爷说要提审他,在押往的路程中却被他逃脱,不见了踪影。”那太监说道。
道清虽心有疑虑,却也只好将尸体火化后带回三清观。
回到三清观后,道清把离开道观后发生的事悉数说给师兄道遂。道遂听后,心事重重,在观中仰望群星,见天空群星暗淡,便卜了一卦,沉默片刻之后,按卦象所示,他拿起笔在纸上写道:
不生不死,人已非人
子承父业,父子同命
亦正亦邪,一念成魔
非对非错,无功无过
道清看到师兄所写之字,问是何意?道遂只是自言自语道:“那个孩子将来会如何选择呢……”他说完便独自深思,沉默不语。
第二天道遂就匆匆赶往郓城。他认为你是整个卦象的关键,想要带走你,但你母亲执意不肯。于是他在遮住了你的天眼后就离开了。
道士讲完整个事情,心里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反而变得轻松起来。
“我爸爸究竟去哪了?那卦象说的什么意思?与我爸爸有关么?……”京铭有太多的问题要问,然而那道士却不再回答,只是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你明天再来吧!”
京铭只好悻悻离去。回到家后,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只想天sè快些亮起来。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他饭也顾不上吃,匆匆赶去那道士的住处。然而当京铭赶到草棚的时候,却没发现道士,只在草棚里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封书信,信上写道:
抱歉,京铭。现不辞而别,请勿牵挂。吾奉师兄之命,违背你母亲之意愿,将你父亲事悉数告诉与你。然,降妖除魔乃吾和师兄之命矣,却因一己之私,将你牵涉其中,此后你将身临险境。你可以怪罪我们,吾和师兄有愧与你。师兄道遂,因追查当年宫中之事,失去音讯已近十年,生死未卜。吾今追查师兄之踪迹,或可查出恶魔之行踪。你自行保重。
道清留书。
京铭看着书信,竟有对那道士不舍之情,心里暗自问道:“莫非自己会后悔知道爸爸的事?会恨那两个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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