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曹大头家的战争


本站公告

    过了几天好rì子,曹大头两口子又干了起来。

    杨桂花不想活了,她要上吊。曹大头懒得理她,杨桂花没完没了向他示威,他索xìng拿起一根绳子丢在她面前,说上吧,不上就不是她娘养的。杨桂花本想吓唬吓唬他,让他少跟女人来往,收敛那颗花心,不想他以恶制恶,真叫她去死。杨桂花心凉半截,只好学作农村泼妇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口中嚷着,没良心的,整rì为他烧刷洗浆带孩子,到头来落得个这样下场,遭天打五雷轰的。

    杨桂花上吊的主要原因,是曹大头要和她离婚。其实曹大头并不是真的要和她离婚,只是想借此方式,逼她改掉吃醋的毛病。曹大头只是做出个样子,而杨桂花却以为是真的。她不想活了,也不是真的。两个都不是真的,生活依旧是外nǎi花鞋——老样子。

    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生就的骨头长就的肉,两人都这德xìng,谁也不能怨谁。生过孩子之后,曹大头对杨桂花说要好好过rì子,杨桂花也说要改掉自己的小心眼毛病。可这只是一时兴起,三分钟热度,锅碗瓢盆一碰,老毛病又死灰复,且越烧越旺,大有燎原之势。

    战争的起因是曹大头和周玉玲对戏所起。说起这事,不能怪哪一方。周玉玲找曹大头对戏也是迫不得已。平rì排练就是走过场,拿着剧本说台词,东一榔头西一棒的,唱腔也是有了上句没下句,记忆模糊又混乱。排练就这样,不会的背后去练,不因为某个人台词不熟或唱腔卡壳而停止,而是按照路线走下去,形成雏形,有个大致轮廓,然后让演员自己去揣摸演绎。周玉玲第一次挑大梁演戏,格外珍惜,一心想把戏演好,一有时间就找曹大头对戏。而曹大头拖家带口,时间有限,不能召之即来,只能偷空找闲和周玉玲对一下。演员有一毛病,背地里台词倒背如流,唱腔滚瓜烂熟,可一到台上就找不着北。所谓对戏就是就是两相衔接,产生交流,形成锁链,环环相扣,才能往下发展,达到熟练。对墙说白话,无人接话茬,一个人再怎么练,也无法达到熟练的程度。对戏就是开小灶,背地里练习,把半生不熟的东西煮成稀花烂。这天,曹大头在台上和周玉玲对戏,一招一势,你一句我一句比划着,碰到忘词的地方,就嚷着你错了你错了,遇到唱腔不顺的地方,就直起嗓子帮对方纠正。对着对着两人从戏里走出来,曹大头说,真羡慕你,zì yóu自在不受任何管束。周玉玲说,谁叫你早结婚的,拖儿带女的嫌累了吧。曹大头说,哪是累呀,简直就不是人过的rì子。周玉玲说,水深火热旧社会呀,抱个大头儿子不就是你的福气吗?曹大头说,福气?是受气。男人一结婚全变成弓腰虫爬树——软就,腰杆再也直不起来。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拉着,杨桂花抱着孩子找来了,她实在不放心自家男人。曹大头和周玉玲正聊在兴头上,曹大头说,不甘心哪,鲜花朵朵开,就是不敢爱,眼馋心痒啊。周玉玲说,现在后悔了吧,心里难受了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呀。妈的,肠子都悔青了,有什么用,rì子还得过呀。曹大头无可奈何叫苦连连。杨桂花站到幕条后,看着自家男人和周玉玲说笑,气不打一处来,甩手对孩子屁股两巴掌,说整天就知道缠我,滚,要你爸爸带去。说完把汉一往台上一推,说,曹俊辉,把你的孩子带好,他不是私生子。孩子哭着跑向曹大头。杨桂花扭头就走。周玉玲尴尬站在那里。曹大头说,看见吗,就这样。周玉玲说,你回去吧,要不,回头更难堪。

    曹大头抱着孩子怒气冲冲回家:“杨桂花,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用问我吗?”杨桂花反问。

    曹大头说:“我对戏怎么了,怎么招惹你了。”

    杨桂花不屑:“对戏,对戏,是对眼神吧,快拔不出了吧。”

    “疑神疑鬼的,我跟她对戏怎么了,大白天我能干什么呀?”曹大头说。

    “大白天能培养感情呀,晚上不就用上了。”

    “放你妈狗屁,你天天除了想这个,还能想其他的。”

    “睡棺材擦粉——死要好看,你不想这个还能想什么。”

    “杨桂花,杨桂花,**就是贱,两天不弄你,你就说我外面有人了。”

    杨桂花还嘴道:“我贱,也不看看你那造坏样,别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一晚上不和女人睡就急得爬墙,装什么正人君子。”

    “我打你个rì勒妈妈的。”一下子戳到痛处,大头脸上挂不住了,冲上来就扇杨桂花巴掌。

    杨桂花奋起反抗,伸出五爪乱抓,嘴里喊着:“我**,我**!”

    你一拳我一脚,大打出手,各不相让。吓得孩子汉一在一旁嚎着。

    杨桂花的嘴角破了,曹大头脸上被抓出几道血口子。

    剧团人围过来看热闹,周玉玲也在其中,躲在别人身后。指导员闻讯跑过来,大声喝斥,叫两人停下来。两人停住了,但却没有松开。慢毒药和画地图上前把人拉开了。

    指导员说:“看看你们俩,丢人不丢人。”

    杨桂花说:“他都不嫌丢人,我还怕什么。”

    曹大头说:“她就像条疯狗,乱咬一气,没事找事。”

    杨桂花说:“你逼的,你逼的,我专咬坏人,不咬好人。”

    曹大头说:“我不是好人?我是杀人放火啦还是偷人抢人啦?”

    杨桂花说:“你比这更毒,一肚子男盗女娼,一脑子肮脏丑事……”

    曹大头说:“**有没有句人话呀!”

    杨桂花说:“我他妈都不是人了,说什么人话。”

    曹大头说:“杨桂花,我缠不过你,以后你要再敢这样,我就带着汉一跟你离婚。”

    杨桂花说:“离婚,离婚,你现在有本钱了,是不是?你敢离婚,那我就死给你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