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惊天消息很快便在龙阳市内传开了,弄得人尽皆知、沸沸扬扬。因为像这种全国有名的大型企业集团,他的总经理被谋杀,绝对称得上是一个不小的新闻。于是,各大媒体的记者蜂涌而至,争相采访。
龙阳市刑侦队长邓锐对记者的采访很是厌烦,因为他现在负责这个案子,在一切还没有搞明白之前,在没有将凶手绳之以法之前,他不想多说一句话。因此,对于记者的采访,他一概拒绝,称无可奉告。
没有了公安局的材料,一大帮记者们只好将矛头指向了杨氏集团的董事长杨铮明。
杨铮明实在躲不过去,因为在他的门童和保安们的极力阻挡下,他的别墅的门差点被挤破,他无奈只好对着记者们的长枪短炮说,他也是今天早上才得到消息的,并不比记者们多知道多少。对于王总的去世,他很难过。集团执行总裁的位置他会安排其他人顶替。集团的生意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他说一定要找出凶手、严惩凶手,为王总讨回公道,让他瞑目。
记者们还想问其他问题,杨铮明都说言尽于此,其他的无可奉告。记者们见实在搜索不到什么猛料了,便才悻悻地离去。
杨铮明回到卧室,接过赵妈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长长地舒了口气。心想:希望公安局尽快破案吧!这样,王总就可以入土为安了。
龙阳市公安局刑侦队长办公室内,邓锐抽着烟问一个身穿jǐng服、英姿飒爽的女jǐng察:“小飒,你觉得王耀天是不是柳不幻和那个神秘面具女杀的?”
副队长郑飒义正辞严地说:“邓队,首先我纠正一下你对我的称呼,我已经不下五百遍提醒过你,让你叫我小郑,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不能叫我小飒,如果你叫,我就不回答你的问题。”说罢,脸sè一沉,作出一副赌气状。
僵持了一会儿后,邓锐见不妥协不行了,便讪笑道:“算我怕了你了,小郑,谈谈你对王耀天案子的看法。”
郑飒表现出一副取胜后略显得意的神情,淡淡地笑道:“这样就对了嘛。我觉得这很难说,从验尸报告上来看,王耀天死于钩状一类的利器,可是这也是令人费解的地方。”
“什么意思?”邓锐一边抽烟一边疑惑地问。
郑飒继续道:“据我们了解的情况,那个神秘面具女使用的武器的确一个钩子,可是一般钩子都是远距离杀人的,如果在近处用钩子杀人,反而不方便。但是王耀天肚子上的伤口,据法医判断却是人从近处用钩子刺入到王耀天的肚子内的,这一点很奇怪。因为习惯使钩杀人的人一般不会在离被杀者那么近距离用钩的。”
邓锐反驳道:“那也许是她迫于无奈,比如在一个空间狭小的房间内杀人,她无法将钩子展开然后再去杀人,只能仓促出手了。”
郑飒道:“你说的这种情况也不能说不存在,可是概率极小。因为一个人的习惯很难改变,特别是一个杀手使用武器时的杀人手法,通常也是条件反shè的结果,也极难改变。如果说当时面具女距离王耀天很近要杀死他时,他完全可以使用其他方法,比如用掌,用拳,用腿等,总之像她那种具备超能力的身手,要杀一个人有上百种方法,断不会使用如此别扭如此离奇的杀人手法。”
邓锐觉得郑飒的话有些道理,可还是嘴硬道:“可是倘若王耀天也是一个会武功的人呢?”他其实是有些无言以对了、便强词夺理道。
郑飒莞尔一笑,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带着一抹讥诮道:“那就更不可能了。”
邓锐有些惊讶,道:“为什么?”
郑飒弄出一副专家的口吻道:“因为如果王耀天会武功的话,就算武功再低,也不会束手待毙的,肯定会有所挣扎,比如用手去阻挡钩子,闪身等。可是法医却说王耀天的肚子正中间被人用钩子刺入,并且往回扯了两下,血肉丝连。这种伤口证明王耀天根本没有丝毫反抗能力,好象一个在手术台上不能动被任意用刀的麻醉病人一般。所以你所说的假设根本不能成立。”
“……”邓锐无言以对。
邓锐猛抽了几口烟,沉吟了一会儿,幽幽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想办法找出凶手……”
因为关于王耀天的死似乎没有任何线索,他身上的衣服和包裹他的rǔ白sè窗帘上没有其他人的指纹,只有王耀天本人的指纹。(因为柳不幻的指纹已经被他暗中用功力给抹去;而那两个保安则是戴着手套展开行动的)看来,凶手是个老手,是戴着手套作案的,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这让邓锐颇为头疼。
在对王耀天的尸体进行了仔细的检查和拍照留存资料后,加上杨铮明通过一些公安部门的上层关系施压,邓锐无奈将王耀天的尸体交给了杨铮明处置。
而邓锐通过几天的明察暗访,也没有得到破案的有效线索,心情十分灰暗。
不过,杨铮明的心情似乎要好一些。他通过公安部门的一些老关系,很快讨要出了王耀天的遗体,然后开始着手安排王耀天的善后事宜。
在龙阳市郊区的最大一个殡仪馆的万寿厅内,王耀天的遗体静静地躺在那里,追悼会沉重、肃穆地举行着。
杨铮明当众宣读了追悼词,对王耀天一生的功绩和为人作为简要概括,措词恰当,感情真挚,读得在场的许多人、特别是受王耀天生前照顾和提拔过的杨氏集团的职员们,均是潸然泪下,心中回忆着与王总在一起的一幕幕场景,感慨万千,唏嘘不已,想到人的生命如此脆弱,转瞬即逝,真是可悲。有些年长的职员顿时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想着自己不知哪天也会被老天无情地夺去xìng命,心内有些胆怯和落寞。
王耀天的几个生意中经常联络的朋友,今天也赶来了。他们望着王耀天那冰冷的遗体,心中都感慨着没想到叱咤商场、风光无限的商界重量级人物却惨遭横祸,英年早逝,真是可惜呀!这些商界大腕都在自己的内心告诫自己,以后做事要万分小心,切莫得罪人,特别是得罪一些小人,如若不然被小人惦记,则不得安宁,甚至有xìng命之忧。越是有钱人越是惜命,因为他们好rì子他们还没有享受够呢。
也有一些人觉得以后应该多做好事,积德行善,可是一想不对,这王耀天可是个有名的大慈善家,按理说不应该遭此无妄之灾呀,可是怎么老天不开眼呢。看来做好事似乎也避免不了灾祸的到来呀!如此一想,他们做善事的愿望也就淡了。
不过,慈善家的影响力的确不容小觑。许多以前受到过王耀天恩惠的人(慈善捐款的受益者)都从四面八方赶来,来见自己的恩人最后一眼,送他最后一程。可是因为人太多了,只有极少数的人进入了万寿厅,瞻仰到了王耀天的遗容。大部分人只能在外面默默地为自己的恩人祈祷,祈祷王耀天死后能进入天堂享福,能早rì投胎到一个好的人家。
而进入万寿厅的少数人感到自己无比幸运,纷纷跪在王耀天的遗体前,悲伤地哭泣起来。更有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女人,放声大哭起来:“恩人呀,您……不……不能走呀,要不是您……资助我……我那可……怜的娃儿上大学……我们一家哪有……今天……的……好rì子呀……恩人,您不能走呀……”
女人的真挚话语和哭天抢地的哀号,感动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泪眼模糊,悲伤不已。脑海中都浮现出王耀天那慈祥、和蔼可亲、悲天悯人的模样来,都在心中责怪着老天的不公,这么好的人不应该走得这么早呀!受过王耀天恩惠的人心里更是难过至极,哽咽着,纠结着,遗憾着。
女人哭了很久,有工作人员几次拉她,她都不起来。后来,因为要举行瞻仰遗容的仪式,无奈只能两个工作人员强行将她拉了起来。
所有万寿厅内的人都绕着王耀天的遗体,停步,鞠躬(被资助过的人或家属则是跪倒在地、磕头)。由于人数众多,整个仪式进行了很久才结束。
然后是火化。
柳不幻此刻躲在殡仪馆外的一棵大树那浓密的枝叶中,远远地望着这一切。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流淌,鼻子酸酸的,哽咽着,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堵着,汹涌的泪水一次次夺眶而出。
当他看到远处一个烟囱冒出滚滚的黑烟后,心中更是一把尖锐的长剑刺过,猛地、尖锐地痛了一下,心脏几乎痉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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