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后,上官怡异常气愤,这个王耀天,真是吃铁丝拉笊篱——真能编呀!简直是胡说八道,信口开河。真是贼喊捉贼,恶人先告状呀!我上官怡堂堂正正,怎么变成了幕后黑手?他无凭无据,就这样空口白牙地指责我是元凶首恶,真是混帐至极,无耻至极,可恨至极。
可是柳不幻居然相信了几分,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矛盾如此痛苦了。也许只是因为王耀天的一番装出来的所谓肺腑之言和谆谆教诲,加上用之前两人的深厚感情作为催化剂,才使柳不幻暂时迷失了心智,对她的信任产生了动摇。不过,自己避开柳不幻去寻找王耀天的证据,也是为了不让柳不幻伤心。因为如果她没有找到证据,只会令柳不幻加深对她的怀疑。可是自己的良苦用心,柳不幻能明白吗?他一定是想岔了。
哎,这世间人与人之间的误会真是太多了,就连最亲密的恋人之间也难以避免。真是悲哀呀!
上官怡望着内心苦痛彷徨、外表麻木不仁的柳不幻,心一阵阵紧缩和疼痛,原来想说几句解释的话,可是又担心他会误会,令他更加痛心,所以只是静静地望着他,默然不语。
突然,别墅外面响起了一阵嘈杂声,一个男的声音传来:“快走,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接着,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说:“是啊,这半夜三更的,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那么恐怖的声音,难道是咱这别墅内进了猛兽?”
“别胡说,要真是进了,咱俩的饭碗还能保住?”
“说的也是,走,咱们进去看看,刚才声音好像是从这套别墅内发出的。”
两道自手电筒内发出的强光向王耀天的别墅内照来。其中一束正好向上官怡的面门照来,上官怡一闪身,避了过去,她不想被发现,也不想在这里惹麻烦。
望着两个别墅小区保安向客厅逼近的脚步,上官怡想不能让他们发现里面的情形。于是,她右手一挥一吸一甩,挂在客厅落地玻璃窗上的一个极大的rǔ白sè窗帘便“嘶”一下脱落,闪电般飞向两个走到客厅门口的保安。
两个保安正有些心虚地往客厅里走,突然迎面莫名其妙地飘来一块巨大的白布,还没等两人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块白布便将两人铺天盖地般地包裹了起来。两人本想发出惊恐的叫声,可是两人发现,他们的嘴在动,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全身都像是冻僵了一般,寸步难移。这突然而至的变故令两人的内心恐惧到了极点,浑令汗毛直竖,冷汗直流,心惊肉跳,可就是一动也不能动,此时能动的只有他们的思想。
其中一个保安心内颤道:莫非是遇到鬼了?怎么如此怪异?这……这……哎呀……妈呀……快救救我呀,不要让鬼吃了我呀!我还没结婚呢!我不想死呀!
另一个保安也在心里说道:哎呀,我难道是被厉鬼附身了不成?怎么如此邪xìng呢?连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了。如来佛祖、观音菩萨、太上老君、弥勒佛,还有狐仙树怪等各路神仙道人真人,求求你们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呀,我才23岁呀,我还是个处男呢,昨天我才刚和一个漂亮姑娘相了亲见了面呀,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死呀!求求你们,让我再多活几年吧,我以后一定为你们多上几炷香呀……
原来,上官怡用白布盖住他们的同时,左手从客厅茶几上的花瓶中吸出两枝花,然后一挥,两枝花便朝两个保安shè去,两枝花的根部恰好打在了两个保安身上的一个穴位上,致使两人瞬间动弹不得。
上官怡的这手飞花点穴功夫真是漂亮极了。不过,此刻,她根本没有心思炫自己的功夫。她只是担心如何化解眼前的困难,如何消除她与柳不幻之间的误会和隔阂。
上官怡现在是进退维谷,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应不应该向柳不幻继续解释,怎么解释。
上官怡经过反复挣扎,最终还是将脚步迈向了柳不幻。
“不幻,你别太难过,我知道天叔对你来说很重要,他的突然离去肯定令你很伤心,可是……”上官怡换了个思路,因为她明白柳不幻此刻最需要的是安慰,暂时对他震动最大的事还是天叔的离世。于是,她想从这个角度出发,缓和与柳不幻之间多少有些剑拔弩张的关系。
“可是什么?”柳不幻这块木头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语气中有些冷淡。
上官怡推敲着措词,道:“不幻,我的确不是有心杀王……天叔的。不过,我知道事已至此,我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柳不幻叹了一口气,道:“那就什么也别说了。”
与上官怡想像的不太一样,柳不幻并没有出言攻击或者刨根问底地问她为什么要杀王耀天。柳不幻的过于平静反而令上官怡更有些不放心了。她有些摸不准柳不幻此刻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上官怡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柔声道:“不幻,天叔本来可以避开的,可是他不躲……他有超能力,而且比我们实力更强……”
柳不幻听到这话,脸sè变了变,继而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因为现在天叔不在了,已经死无对证。”
上官怡急忙辩解道:“不幻,你不相信我的话?”
柳不幻似乎十分疲惫,轻轻摆了摆手,道:“你不用解释了,现在我的心里很乱,我想静一静,况且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办好天叔的后事。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上官怡道:“不幻,请你相信我,我不是什么幕后黑手,我是无辜的……”
柳不幻有些乏力地说:“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说罢,柳不幻右手一扬,客厅落地窗户上剩余的一大片rǔ白sè窗帘便被吸了过来,柳不幻用手接住,小心翼翼地用它将天叔的遗体包裹了起来。眼中溢满了泪水,然后径直向客厅大门走去。当快要走到大门时,柳不幻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右手一扬一吸,上官怡手中的信便被他吸了过来,捏在手中,然后他将信塞到了裤子口袋内。这是天叔留给他的唯一东西,他自然要珍藏起来了。而且他还要从这封信中调查一些事情的真相,辨别真伪呢。
做完这一切,柳不幻一转身,向大门走去,不过,刚走了两步,便忽然停下了,停顿了大约5秒钟后,才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当他从那两个被窗帘包裹的保安身旁走过时,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就绕过去了,仿佛两个保安是透明的空气一般。
上官怡清楚,柳不幻刚才停顿的5秒钟,算是和她道别了。当柳不幻停顿了5秒钟后,脚步再次抬起的时候,上官怡早已泪眼模糊,心痛至极,哽咽心堵,此时再也忍不住自己对他的爱,大声喊道:“不幻——我爱你——”
当她喊出这两个词组的时候,柳不幻的身形一震,但却没有停下,继续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自己最心爱的人,居然以这种方式和自己道别,这令感情细腻丰富的上官怡终于憋不住压抑已久的痛苦,眼泪狂奔而出,泪雨滂沱。
她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心痛,可是啜泣依然令她的肩膀微微抖动。她太委屈了。她真的不是坏人,却被柳不幻因为王耀天的死和一封信给怀疑上了,她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自己本来打算去跟踪王耀天,搜索他犯罪的证据,以此来消除她和柳不幻之间的误会,可没想到,王耀天死了,两人之间的隔膜更深了,裂缝更大了,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今天晚上的这个决定。也许自己正应了那句话——yù速则不达。如果自己不要太心急,如果自己能和柳不幻一起来寻找证据,那么也不会发生上面那些事。
不过,这个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事已至此,上官怡只好用“该来的总会来的”这句话来安慰自己、宽恕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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