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书深谙身处乱世一定要稳的道理,所以他不仅不会傻乎乎的跟当官的顶,反而竭力的去巴结。所以当那三个一看就知道是纵横官场的人再次出现在高山酒店时,他第一时间就放下碗筷,陪着笑脸迎了上去。引着三位客人落座,孙子书递上他亲自设计的新菜单:“好久没见三位来这,最近挺忙的啊?”
“还好,还照老样子上吧。”手上戴了个很老旧的红星机械表的男人抬头看了看孙子书,微微一笑,递回菜单。
孙子书想了五秒钟就忆起了对方说的老样子。四个素菜两个荤菜一个汤。“好,稍等,马上就来。”说罢,孙子书给三人倒上茶水,然后不远不近的站在一旁。那距离既不会有偷听他们说话的嫌疑,又能让他们一招手即可上前伺候。
依然是那个戴手表的男人,也就是几个月前砸开赵太子爷头的男人,他看见孙子书毕恭毕敬的站在那边,脸上浮现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但很快就又恢复如常,只是朝孙子书微微点了点头,像是在说‘有需要会喊你的’。
怎能无酒?不过三人很有节制的喝,只带了一瓶五粮液1618,平摊下来每人也就喝上三两。不仅酒喝的慢条斯理,连烟也抽的不多,一瓶酒喝完一共也就抽了五六根烟。期间,看起来应该是年龄最大的男人接了两次电话,戴手表的男人和另外一个只吃素菜不吃荤菜的男人,在听见他手机响时,眼里都掠过一丝光,但具体这丝光代表着什么,只能远观的孙子书当然猜不到。况且孙子书又不能太明目张胆像看动作片一样目不转睛,他得尽力装出一种‘我是在瞅店里的每一桌客人’姿态,所以有漏看、看不真切都是正常的。
大约一个小时二十分钟,桌上的菜肴也都解决的差不多,三人让孙子书弄了份饭来吃。孙子书端来份饭的同时,也跟上回一样,端了一小盘咸菜。因为上回他们吃完饭临走时赞了一句:“咸菜味道不错。”这些小细节孙子书一直记着,一是因为的记xìng本来就不差,最擅长用还原画面法去记东西,二者,因为这几个客人很明显不同于普通客人的气势,因此孙子书记起来就更容易了。与泯然与众人的人比起来,这几个中老年客人实在是太鹤立鸡群。
终于全部吃完,戴手表的男人点根烟,抽上几口,然后朝孙子书招招手。孙子书立马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各位还需要什么?”
“坐。”戴手表的男人拨拉出一张椅子,示意孙子书坐。
孙子书没有迟疑,不疾不徐的坐下,冲三个男人笑了笑,不卑不亢。
“我叫温侯,就在附近上班。”手表男伸出右手。
“温老您老,我叫孙子书,上次你们来的时候,我那会才刚毕业,到这工作没几天。现在算来也快一个季度了。”孙子书很礼貌的伸出手与对方轻轻一握,没出所料,对方的手很温厚,跟他老爸的手有点相同,但又感觉比老爸的手圆滑不少。自报家门的当口,他也在心里思索,这附近有什么zhèng fǔ机关。
温侯递给孙子书一根烟,并且给他点着,悠悠道:“才出校门就这么努力,很难得。”
“应该的,像我这种没背景没家世的孩子,如果再不努力点,那一辈子都只能屈居人下了。我看的出来,您也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我这点小心思肯定瞒不过您。”孙子书呵呵傻笑道。
温侯爽朗一笑,叹道:“现在的孩子,要么急功近利,要么只知道一味傻干,像你这样聪明的不多。人到了我这个年纪,看见聪明的孩子总想亲近亲近,这样吧,有空来我办公室坐坐,陪我下下象棋。”
孙子书小心翼翼的记下温侯报出的手机号码,然后抬头一脸灿烂的说道:“谢谢您了。”
送走三人离开酒店,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孙子书高兴的在大堂里一边哼歌一边跳爵士舞,陶醉的很。幸好现在已经过了上客的时间,大堂里除了还有一桌每天都是这个时候来吃饭的客人外,就只剩下打扫的服务员。不过服务员小姑娘们乍见到孙总手舞足蹈的高兴样子,还是比较惊讶,惊讶于平时沉稳的孙总原来是个闷sāo男呀。
“行了行了,别sāo了,上来看看这个。”原本在自己房里的蔡进,此刻站在二楼的栏杆旁喊孙子书。
“我自跳我的,关你屁事,蹦恰恰、恰恰蹦…”孙子书兀自踢踏着双脚,面部表情跟抽筋一样令人不忍直视,恰应了当年上大学的时候,教他们礼仪学的老师说的话:子书你不适合跳舞,一跳起来就跟神经病犯了差不多。
“正事,快上来。”蔡进皱眉。
“靠,屁事啊。”孙子书这才停下抽动的四肢,上楼。
来到二楼蔡进的房间,阳台上各种玉兰花的盆栽长势良好,看来蔡进是个养盆栽的高手。
蔡进把孙子书拉到他书桌前,指着电脑屏幕道:“你看这则新闻。”
孙子书顺着蔡进的手指看去,屏幕上是一个新闻网页,国内社会新闻版面,这样的一则新闻:
标题:章天阳案牵扯出的贪-腐黑幕。
H市,章天阳案已经过去了十几天。这则骇人听闻的案件其内幕究竟是什么,已经随着凶手章天阳的伏法而不得知了。但根据本报记者昨rì凌晨得到的消息,此案之所以如此快速便结案,是因为h市当地官员的介入。根据知情人爆料,某些官员为了封口,特地关照法检jǐng部门尽早结案尽早判决。到底是司法部门害怕恶事暴露,还是顺应民意的秉公执法?事实到底是什么样子,敬请关注本报的后续报道。
看完这则新闻,孙子书和蔡进四目相对,均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沉重。孙子书又仔细的翻了翻这个在国内颇为著名的新闻网。
从网站的历史报道来看,基本上是遵循事实的,应该不会是搅乱人心的小道消息。虽然现在网络上有一部分人是抱着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去发布信息的,但大部分机构还是较为理xìng的。官员贪-腐确实是人民深恶痛绝不可饶恕的,也是我国目前一个大难题,但不能因为有官员贪-腐,就非得起哄说国家要亡了。任何一个社会形态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做到制度绝对健全的,只有相对的完善。但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理xìng的去分析,只有极少数人会极端的去抨击国家。
“子书,我们恐怕得再去调查一下周山,看来他的关系网有点复杂。”蔡进摸着下巴提议。
孙子书抱着臂在屋里走了片刻,最终脚步停在阳台的那些盆栽前,道:“调查是肯定的,但不能再向上次那样了,太危险,据我猜测,周山现在说不定已经在身边安插了各种明哨暗哨做保镖。我们得用别的手段去调查了。”
蔡进点点头表示赞同,但随即又皱眉道:“但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来说,别的手段无非就是让jǐng局的那个刘鑫帮忙,但他一个小jǐng员,恐怕也帮不了多少吧?”
“不。”孙子书转过身,看着蔡进道:“我还有资源,阿狗。”
“谁?”蔡进疑惑。
孙子书咧嘴笑道:“阿狗是我的一个朋友,他的关系网很大很杂,而且身在风月场,我找他可能比找jǐng局的人更有用。”
蔡进张嘴想说话,却听孙子书又道:“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我跟阿狗那是过命的交情,他要是卖我,除非咱们万能的党真心为民服务了,哈哈。”蔡进哦了声,也笑道:“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没想到你还好这口啊,以后我睡觉得把门关紧点。”然后就听见孙子书来上一句‘什么样的菊花我没见过,你那破菊花我还看不上’,蔡进顿时石化。
这时,赵磊刚刚从门外进货回来,满头大汗的走进来问道:“怎么了?”蔡进指指电脑屏幕,让他自己看。赵磊俯身看罢,也是一脸忧sè。可以说是初生牛犊的他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只是看向孙子书。
蔡进见这情景,酸溜溜的说:“你哥已经胸有成竹了,用不着你āo心。”
赵磊这才放下心,坐在一旁,静静的发呆。
孙子书见赵磊好像有心事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有事就说。”
赵磊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女朋友要跟我分手。”
孙子书和蔡进对望一眼,笑道:“为什么?”
赵磊忧伤的道:“她说我没以前可爱了,说我yīn冷了好多。”
孙子书听罢哈哈大笑:“她既然愿意告诉你为什么要跟你分手,就说明有余地,我教你一招,死皮赖脸,不管她怎么甩你,你都粘着他,死不罢休,不出半个月,我保证她重回你的怀抱。”
赵磊将信将疑:“真的吗?”
孙子书道:“童叟无欺。”
然后赵磊就高高兴兴的下楼继续做事了,自信充盈全身。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