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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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取人xìng命?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老是这样让我这个当主子的很为难啊。”周山斜靠着沙发,将照片点,一张张放进烟缸中,惨白的脸显得尤为诡异。

    “周总,你也知道,我这人就是xìng子急,看谁不顺眼就直接杀了,没二话,您要是觉得我做过分了,怎么惩罚都行…”说到这,章天阳露出一个看起来非常诚恳的笑,续道:“但是周总,我有几句忠言不得不说…”

    周山眉毛一挑,微笑的看着章天阳。只见章天阳一直弓着的腰弓的更狠了,低头道:“像周总您这样心软的人,恐怕是难以做成大事的,自古以来人心都是难测的,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对别人仁慈终有一天是会被人暗算,我章天阳不想做砧板上的鱼肉,所以选择先下手为强。”

    周山听完这番话,哈哈大笑,待那些照片全部烧成灰烬后站起来,拍着章天阳的肩膀道:“好小子,我一直没看错你。”

    溜须拍马能到章天阳这种地步也算是宗师境界了,但像周山这样如此能承受这种马屁却仍面不改sè甚至得意洋洋接受的人,俨然已经到了神仙境界。

    这一主一奴可以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绝配了,所谓极品,说的恐怕也就是他们这类人。

    如此情节已经发生过不少于五次了,每次都是章天阳对周山察言观sè,或者是周山自己在章天阳面前顾左右而言他的旁敲侧击,然后章天阳便去安排动手,有时候会自己亲自出马,有时候也会花钱雇人做。而且每次事情做完后,章天阳都摆出一副‘这跟周总您老人家没有一丁点关系,是我章天阳看那谁谁不爽所以才杀了他’的态度,让周山大为欣赏之余更是大为放心。骄主恶奴之间,主子最不喜欢奴才两件事,替主子做了恶事还说是谨遵主子的意思;替主子做了好事却不说是主子的意思。而章天阳显然深谙此道,所以才能在周山身边做这么多年的心腹。

    深夜十二点,章天阳从酒店里出来,走进停车场嘴里吹着口哨,来到自己的马自达车旁,正准备开门,忽然凝住身形,回头四顾。连个鬼影都没见到,自嘲的说了句‘平rì就算做了亏心事,半夜老子也不怕鬼敲门’,然后驱车离开。

    深夜两点,周山也来到地下停车场,走着走着他也顿住身形,皱眉四下望望,连个屁都没有,但他还是一声大喊,喊来了正躲在出口岗亭里看毛片的几个年轻保安。

    “周总,怎么了?”保安甲诚惶诚恐。

    “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你们jīng神点,多出来转转看看。”周山不冷不热的说。

    “好好,您放心,我们一定保证这里的安全,连一个苍蝇都不放过。”保安甲点头如捣蒜。

    周山挥挥手让他们各忙各的,迈步走向自己昨天才派人从垃圾场拉回来的凯迪拉克,喃喃自语一句:“现在这天下不太平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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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确实不太平,盛世还是乱世都有不太平的地方不太平的事。刘鑫做为一个已经干了好几年刑侦组组员,却还是没能习惯这个城市三天两头发生凶杀案。高山酒店赵总的案子还没破,就又多了几件发生在他们这组辖区范围内的凶杀案。身体上疲惫那都是小事,jīng神上的折磨才是做一个刑事jǐng察最大的敌人。

    下午五点多从案件现场回到jǐng局,刘鑫并没有立刻着手分析这个案子,而是拿出高山酒店的案子卷宗,细细看了起来。这件案子已经过去有不短的rì子了,他们目前却仍然是没有任何进展,几个可疑的人都一一排查过了,都没有明显作案时间和动机。jǐng局里临时起意的凶杀案和积怨rì久导致的凶杀案最容易侦破,因为前者凶手必然会留下大量线索,好查;后者则动机容易确定,也好查。唯独像高山酒店赵总这种动机只能往多少年前追溯,作案手法又干净利落的案子最棘手了。“唉…”刘鑫一遍又一遍的翻看卷宗,过了许久,长长叹口气,心中骂着现代人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杀个人非要找杀手去做,难道就不能自己动手吗?难道就不想知道亲手毙掉仇人的快感吗?或者,是不敢吗?八成是不敢了,可他妈的不敢自己动手,就花钱找人动手,还是个爷们吗?āo!什么世道,真爷们都哪去了!

    正感概间,领导韩道平组长推门而入。韩道平今年五十一岁,微凸的将军肚和满面倦容很符合刑侦组一贯的组长形象,见刘鑫苦闷的样子,韩道平瞥了眼刘鑫手中的卷宗,说道:“小刘,干咱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平常心,不管什么案子,以平常心才能更接近事实和真相。”

    “韩队,这话我都听一千多遍了,你能不能换点新鲜的道理啊。”刘鑫起身给韩道平倒杯咖啡,重新坐下。

    韩道平摇了摇头道:“新鲜出炉的道理都有待商榷,老黄历上绵延了几千年的道理才是真理。”

    刘鑫低头默然不语,老组长向来说话都是字字珠玑,但珠玑的久了听起来也不免令人生烦。韩道平细细的饮着咖啡,蓦的想起自己当年的师父跟他说的那句话:干咱们这行的最后没几个心理正常。这话在当年韩道平还是毛头小伙的时候听起来并不觉得多有道理,但二十年多年过去了,他才明白这话根本就是至理。每天跟死人、恶人打交道,再心理正常也会被搞的不正常了。可这又是无法避免的,除非撒手不干。

    “韩队,你说杀人动机是不是真的很重要?”刘鑫沉默半晌,忽然开口问道。

    “既重要也不重要。”韩道平放下咖啡杯,道:“动机这东西是因人而异的,同样是一件事不同的人会有不同想法和回应,比如你我俩人都被揍了一顿,你可能年轻气盛就会想办法把对方揍一顿报仇,而我可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忍忍就算了。所以我们不能用客官的角度去分析动机,而应该用主观,用嫌犯的思维、xìng格去揣摩嫌犯的动机。”

    刘鑫点头又摇头道:“但没有人能做到真正站在另一个人的角度去想问题。”

    “对,很对。”韩道平拿手指点点刘鑫继续道:“重点就在这,我们jǐng方侦查的线索中,就包括一条嫌犯的rì常行为,对嫌犯了解的越多,就越能接近嫌犯的脑袋瓜。譬如高山酒店的这件案子,我就看你调查的路子很对,调查有那些可疑人的rì常行为作风等事情,非常有利于案件的侦破。”

    刘鑫又叹口气:“路子对了又怎样,可到现在不还是没任何实质xìng的进展吗。”

    韩道平笑笑道:“路子对了就是在做有用功,迟早能破掉这个案子的,放轻松点。”

    “这旧案还没破又添新案,确实轻松不起来啊。”刘鑫指指桌上另外一叠现场记录,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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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子书的后脑勺疼了好几天,蔡进这个出手不知轻重的家伙不仅没给他端茶倒水赔罪,还请了好几天假,更令人气愤的是竟然还要把赵磊带着,说是有朋友结婚,他要去帮几天忙。孙子书又不敢不准假,只得把气都撒在新买的沙袋上。

    到了晚上客人散尽服务员和厨师都下班回家后,诺大的酒店里就只剩下孙子书一个人,跟平rì三人在一起吹吹牛皮再去睡觉的rì子完全不可相提并论。无事可做的孙子书也不想整天把自己陷在书海里学习法学商学政治学,于是便打开电脑上网。他平时很少上网,而且上网的话要么就是查资料要么就是看一些zhèng fǔ领导人的演讲视频,其他的聊天游戏什么的基本不碰,所以自然就不太熟。

    打错好几次密码后终于绞尽脑汁的想起正确的QQ密码,登陆。刚登上去,就提示有信息。他一一点开看,都是一些同学发来的节rì祝福信息,因为有大半年都没登QQ,所以自然就有好几个节rì的祝福信息,过年之类的中国传统节rì还罢了,连什么白sè-情人节这种孙子书根本不知道是啥玩意的节rì祝福都有。

    孙子书觉得很好笑,忽然想到以前上高中时有两位同学的神奇对话。

    甲好奇的问乙:圣诞节你准备跟谁一起过?

    乙:随机。

    甲皱眉:那你圣诞节准备吃点什么?

    乙:待定。

    甲继续皱眉:你最想收到什么礼物?

    乙:没有。

    甲无奈:圣诞节时你的心情会怎么样?

    乙:无所谓。

    甲蛋疼:那你准备许什么愿?

    乙:没想好。

    最后,甲终于爆发,一拍桌子大喝一句:那你准备怎么过这个圣诞节?

    乙抬头看了甲一样,冷笑一声答道:我是中国人。

    然后…甲就一头栽在了地上,昏迷了半天,从此以后一提到圣诞节二字他就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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