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兴奋,而成对比的是刘天翼视线逐渐变得朦胧。
他艰难的张开嘴想要发出一点声音让男孩松开双手,却发现自己连嘶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出不去了——你出不去了——我要让你留下来陪我玩——我要你陪我玩。”见他不再动弹,男孩兴高采烈的喊道。
“出去?这里是什么地方?”刘天翼问着自己。
当然他自己给不了自己答案,刘天翼绝望把视线灰蒙蒙的天空,在心里想:我还能在看到一次阳光吗?
似乎是他的请求得到了回应,在他想完这句话之后,天空真的开始亮了起来。
阳光穿过灰色的云层洒下一道道柔和的光,把他身边的一切照的闪亮亮的;就在光洒下的同时,小男孩忽然一下子松开双手,退得远远的,只见他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双手,好像是在吃惊自己为何会才掐住刘天翼的脖子。
觉得自己没事,刘天翼正想去安慰男孩说自己没事的时候,天空中传来了一声声天籁般的呼唤——那是外婆的声音。
“天翼——天翼,乖孙子,不要懒床,快起来了。”
外婆的声音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接近,而他和小男孩的距离却越拉越远。
“不要走好不好——天翼,不要走。我刚才不是存心掐你脖子的,我只是想让你留下来陪我玩。天翼陪我玩好不好——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有人陪我玩了——没有人愿意陪我玩。”男孩带着哭腔哀求他。
“不会的,除了我一定会有人愿意陪你玩的。”刘天翼肯定的说道,好多大人都喜欢小孩不是吗。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天翼。”男孩大声的哭起来,“除了你,没有任何人看得到我,也没有任何人听的到我说话。天翼,你再陪我玩会,就一会。”
看见男孩哭的那么的难过,刘天翼不再怀疑他的话,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都听不到他说话也看不到他。
男孩看出刘天翼眼中的疑问,泪眼婆娑的向他伸出手掌。带着疑问刘天翼也照着男孩的样子,似懂非懂的朝男孩的方向伸出手掌。
瞬间,刘天翼身边的一切,全部产生了变化:他的前方出现了一条过道,在这条人来人往的过道上,一个小孩站在过道中间,眼神中流露着恐慌;他朝着身边过路的人呐喊着、吼叫着,可是没有任何人意识到他的存在,听到他的声音,只是不断的从他身体穿过走着自己的路。渐渐的孩子的声音渐渐的变小,语气也变得绝望,可他还是不断的对着身边的人说着话,不停地说着……说着……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小男孩开始不再对身边的人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那些在他身边来回的行走路人,他眼神中剩下的只有黯然与寂寞。
忽然刘天翼看到他失神的眼睛亮了起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刘天翼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孩子牵着一位妇女的手,对小男孩微微一笑。这个小孩子怎么这么面熟喃?刘天翼带着疑问的看向牵着孩子的人,那是——他的妈妈。
“乖孙子,快起床了,不能赖床了。”
外婆的声音紧贴在刘天翼的耳边响起,从天空中洒下的光逐渐的将他包围。
“天翼——”男孩哭喊的叫着他的名字。
“对不起。”刘天翼歉意的说道,“我真的很想帮你,可是外婆在叫我了,我不能让外婆担心。你也快回家吧,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看不到你,可是你的家里一定有人在等你,就像我的外婆、妈妈她们永远会等我一样。”
“没有了,我没有家了。”男孩使劲的摇摇头,“因为我已经死了,和妈妈一起。”
“死?”刘天翼好奇的看着男孩,“你死了吗?大人不是说死人是看不到的吗?”
“大人说的是死人看不到吗?”男孩想了想疑惑的说:“我怎么听他们说的是——死了的人是看不到的?”
“我也不清楚大人到底是怎么说的。”刘天翼抓抓脑袋,“可是死人和死了的人不是一样吗?大人真奇怪。”
“就是。”男孩赞同的点点头笑着说。
看着他笑了,刘天翼也跟着笑了起来问道:“那你的妈妈喃?”
“妈妈——”男孩失落的说道,“妈妈走进一道光里了。”
“你没有和你的妈妈在一起吗?”刘天翼问道。
男孩摇摇头说:“我死了以后就没看见过妈妈了,只是听说妈妈走进光里了。”
“不会的,你的妈妈一定会等你,每个妈妈都很爱自己的小孩的。”刘天翼肯定的说道。
“真的吗?”男孩问。
“当然是真的。我妈妈说过生孩子很痛苦,所以生下来以后只好拼命的疼。不过我说的疼是——疼爱。”刘天翼微笑着的看着男孩,“说不定,你现在闭上眼睛,转身再睁开就可以看见你的妈妈了。”
刘天翼的话刚一说完,男孩就真的闭上了眼睛,看见男孩一副信以为真的样子,刘天翼怎么都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刚才的话是安慰他而已,索性也闭起自己的眼睛。刘天翼刚闭上眼睛,就听见了男孩开心的欢呼声——
“天翼,我看到了,我真的看见我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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