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随着法国人的足迹,我们看到了一个满目苍夷的世界。
袅袅的黑烟从四面八方升起来,犹如死神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布达佩斯城的上空,布达佩斯的城墙遍体鳞伤,不过幸运的是,布达佩斯这座城市被加固了城墙,在主体城塞外面,还建造了几个巩固城市四角的菱形堡,下面那些让法国人用坑道挖掘得乱七八糟的土地可以看出,他们在攻城期间尝到了不少苦头。
派出侦察骑兵从四面八方返回,情况跟我想象中差不多。
我们为了不让把粮食和井水这些重要的补给让过法国人,就破坏了它们,但时间太过仓促,很多地方都没能完全破坏,法国人为了不让这些物资再次落入我们手里,又一次地进行了大规模地破坏。
估计从布达佩斯连绵到维也纳这数百公里的距离交通线为半径的三十多公里之内,很多地方将遭到法国人的毒手。
只不过法国人留给我们的麻烦还不止这一个,当我们前进到布达佩斯城下的时候,我们发生一些意外的状况。
迎接我们的不是欢呼,而是一群即将发疯了的暴民,只不过这些暴民要施暴的对象不是我们,而是站在法国人营地里。大量被围起来的帝国士兵,如果不是在外面有士兵们态度强硬地拦着,估计那群人早就被一拥而上的市民给撕裂了。
“怎么回事?”
“他们是大概都是被法国人俘虏的士兵和军官们。法国人离开的时候。把他们留了下来,似乎是仿佛我们接受不到他们遗留的礼物一般,他们特意派人把这些俘虏驱赶向了我们。”
“然后城里的将军就特意造了这样一个牢笼围住这些俘虏?然后让市民们在外面观看?”
“亲王,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听着阿萨辛隐隐间透露的痛快感,我就是一阵皱眉。
布达佩斯城中的居民们面对那一个个垂头丧气士兵,非常亲切热情地照顾了他们,鞋子、唾沫、石子。凡是他们能够拿起来泄愤的东西都被拿了出来。
“看看他们,这便是自称为罗马人的骄傲罗马人。”
我让带头的军团鸣枪示警,驱散那些市民。然后让人去把城里主持这一切的家伙给叫过来。
暴怒的民众被驱散之后,我麾下的士兵们路过了那些神情佝偻的俘虏,我看见他们对这些同袍们居然眼里也满是鄙视,有的走过路过冷言讥讽不说。还甚至吐口水到那些不幸被俘的俘虏身上。
“这个。他们这样做,会不会很不好?”骑马站在我身后的佩妮维斯忍不住插嘴道。
“哦?”
佩妮维斯不忍地说道:“虽然他们放弃了罗马人的骄傲,被法国人俘虏了,但也不用这样对待他们吧。他们被俘虏,已经是很可怜的事情了,现在身为国人的我们这样残酷地对待他们….”
“你要知道,如果不是他们,这些在布达佩斯的人也不用被迫撤离家园。”
我对佩妮维斯说的话。没过太久就让布达佩斯的主持防御的将军复述了一遍。
这个将军名字叫做科斯塔斯?卡拉尼斯,也是成功地挡住了旺多姆公爵数个月的人。论能力,他应该算是很不错的,是一个值得培养的将军,只不过我觉得把这样一个人放到高位上会不会有点危险。
“将军你跟布拉迪斯拉瓦的将军有旧怨?”我不经意地问道。
“我与他无冤无仇,不,甚至说我们还是朋友,因为我们是西点军校的同期生,只是,他成为了我们那一期毕业生的羞耻,只要他还活着,他就是我们的污点。”
看着科斯塔斯的表情,我诧异地问道:“那个主持布拉迪斯拉瓦的将军还活着?”
“当然!那个懦夫!他居然向法国人投降!所以,从君士坦丁堡来的将军!我们强烈建议,对那个懦夫以及其麾下的败类们进行军事审判!全部吊死!”
“唔…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五千三百五十七人,当然了,那些懦夫们应该会更多,但是不少人逃跑了!我们没能找回来。”
“好吧,我想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你把他们都带进城市广场吧,城市广场都能够容纳得下这些多人吗?”
“可以的!布达佩斯是一座十五万人的巨大城市,城市广场再加上街道,能够容纳下这些人。”
我叫来今天的传令官:“把士兵们送往城市广场,告诉士兵们,温柔一点,保护好他们,毕竟他们曾是我们中的一员。”
“是。”
我的军队护送着那些俘虏们前往城市广场,走在城内的街道上,看着那些缩着身子在街道两侧的民众们,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有这么大的怨气了。
眼睁睁地看着摧毁家园和财富被摧毁的那一幕很痛苦,熬在布达佩斯的日子更痛苦,那么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又是谁?
很多人都有责任,包括我在内,因为是我的战略导致这一场围困持续了长达数个月之久,任凭法国人对布达佩斯攻城。但眼下,因为科斯塔斯,民众们把他们的仇恨发泄到了布拉迪斯拉瓦那些被俘虏的军民身上。
也不知道是谁在街上大喊了一句“那些家伙,那些穿着破烂衣服的败类,就是他们,是他们害我们落到了这个地步!他们是叛国者!他们向法国人投降!!”
唾沫、大便、花盆,总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
“能不能救救他们?”佩妮维斯看着那些士兵们饱受欺凌的样子便问道。
“你要我怎么做?上去枪毙那些暴民吗?这样下去恐怕会引起更大的暴动。”
“那你就没有办法吗!”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你会恨我一辈子么?”
“当然!”
“那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我的小情人恨我一辈子的。我消失一下。”
很快,对俘虏们的谩骂渐渐地被统一起来,“杀光他们!”“杀光他们这些耻辱!”遍布整个布达佩斯的大街小巷。
站在城市广场的中心,负责维稳的军队把整个城市安抚下来。
在那里,我看到了从布拉迪斯拉瓦活下来的将军。
中等的身型,身材很强壮,头发凌乱,浑身散发着一股臭味,肩头还绑着绷带。
“托罗西迪斯将军?”
“是的。”
“你为什么活了下来?”
“因为我被俘虏了。”
“好吧。”
“将军,对这样的叛国者,您还有什么好说的!既然整个城市人都在这里,用一双眼睛看着,我们就举行一场军事法庭吧!把这些叛徒的罪证公布出来!”
“审判,审判!!!”
“审判!”
“杀光他们!”
面对这些丧失理智的声音,在广场里仿佛待宰羔羊的士兵们惶恐无比。
我让传令官命令士兵们放枪制止住那些吵闹,我转过身对那个叫喊出来人,他是布达佩斯的市长,我问道:“要审判,总得有个名目吧,你的理由是什么?”
“叛国!大家说对不对!这些人都是叛国贼!”
“我们没有叛国!!”
广场上,许多人尖叫道。
被俘虏的军团士兵们的苍白自辩导致了更多的反驳。
“你们投降了法国人就是叛国!”
“叛徒!!!”
眼看着场面要失控,我只好又让我的士兵放了一阵排枪。
“托罗西迪斯将军,你有什么话要说?”
“我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但我的士兵们是无辜的,我希望他们能够得到应有的对待!”
“唔,有人要为这位将军和他的士兵们辩护吗?”
这一次,我是向四周的人问,佩妮维斯想要站出来,被我给瞪了回去。
声音落下,没有人。
“有人要为这位将军和他的士兵们辩护吗?”
这一次,我向更外面的,广场里的居民们问道。
声音落下,依旧是没有人。
“有人要为这位将军和他的士兵们辩护吗?”
这一次,我是望向了天空,大声地咆哮道,我不知道能有多少人能够听到,但我希望能够穿得越远越好。
我等了几个呼吸,依旧是没有人。
并不是说没有人,而是有人想要说话便被同伴捂住了嘴巴,或用眼神让他们不再拥有勇气开口。
战败的士兵毫无尊严可言,所谓骄傲的罗马人鄙视和遗弃这些污点。
所以说,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这些所谓的罗马人的骄傲。
“好吧,没有人为你们辩解,托罗西迪斯将军,那便让我为你们辩护!我,帝国亲王,皇帝的兄弟,尼基弗鲁斯?塞奥法诺,为这些军人辩护!”
说完,我摘下了面具,狠狠地踩在地上。
“他刚才说自己是谁?”
“帝国亲王,皇帝的兄弟。”
“我听到了这个,那个,他刚才说他要干什么?”
“他说他要为那些士兵辩护。”
“我要站在这里大声地告诉你们,这些士兵!这位将军,他们无罪!”(未完待续。。)u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