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敖德萨,就是离开了帝国的领土,向北行军不到半天的路,我们进入了波兰王国余孽的地界。伊万诺夫卡行省作为最先向帝国投诚,核心城市伊万诺夫卡上下齐聚城门前为帝国的到来欢呼。
一路上,作为向导和侦察兵的猎骑兵们很欢快地在森林里跑来跑去。在这三个军团里面,大概也就这些猎骑兵是真正的精锐。帝国的猎骑兵营向来都采取轮换驻防制,每年都有几个营的人被派到阿勒颇去跟绿教的游民部落作战,积累经验。但像步兵和炮兵就不同了,这些人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赶到敖德萨,是因为本身就距离北边近,而帝国的精锐最能打,也最会死战的精锐历来都在安纳托利亚,在阿勒颇。像斯维亚托斯老头之所以会等,估计就是在等那批精锐。
过了伊万诺夫卡,远远望去,很多农田里的农奴听到军队的动静好奇抬出头来。
波兰的地界,平原多,农田多,农奴也很多,尸体也不少。经过的村落到处都能看见被许多被吊死在树上的人。尸体身着衣裳破烂,那些死去的人想必都是试图逃跑的农奴。
帝国南边的边境里最多的就是这些人。地主和贵族的约束力变弱了,农奴也就有了逃跑的机会。不过即使如此,每年能够逃到帝国南边的波兰农奴很少,而被抓到的人,极少数会倒霉地吊在树上用作警示。警告那些试图逃跑的农奴。
大多数的人对一路所见表现出震撼,毕竟他们在帝国基本没可能看到这样恐怖的景象。
国破家亡,无数被吊死的波兰农奴便是波兰王国困境的写照。
靠近城市以后,被吊死的农奴没有了,不过我们看到了许多沦落街头的波兰人。
他们蓬头垢面地在街边恳求着施舍,街巷角,大量的来自波兰的妓女充斥着这里。
“这是他们自找苦吃。”戴上一定深棕色三角帽阿萨辛穿着一件高领遮脸风衣的策马在一边,一条马尾垂在帽子后边,随着马匹的步伐甩来甩去,形象很冷酷,看来阿萨辛真有在为罗马去继续她冷艳的丰臀美乳。
我从阿萨辛的语气里听到幸灾乐祸和厌恶:“你讨厌波兰?”
“我身上流淌着四分之一的波兰血统,但在今天之前没有踏足过这片土地,更对这个国度说不上有多讨厌,不过作为一个罗马人,我觉得这个王国现在只是个笑话。”
“根据地域的划分上,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并不是波兰,而是乌克兰。”
“管他是波兰,还是乌克兰,反正这里的贵族都是白痴、废物。”
阿萨辛的看法很偏激,没错,波兰立陶宛联合王国在以前是个挺强盛的国家,其疆域北抵波罗地海、南到黑海沿岸、西起奥得河、东达第聂伯河以东地区,领土面积达121万多平方公里,比俄罗斯还大,堪称东欧强国,是抵御蒙古人西征的主力。在十五世纪时,杀进过莫斯科把一个出身不明的骗子扶上莫斯科大公的位置。据说在那个时代,最低贱的波兰农奴都上过罗斯人地位最高的贵妇人,翼骑兵的兵锋甚至一度让帝国惊慌。不过眼下这个国家如此落魄的境地不单单只是贵族、大地主们就能造成的,但多少还是离不开贵族们的干系,而这一切,都要始于十四世纪的亚盖洛王朝崛起前后。
波兰在十四世纪完成统一,但完成统一的国王没有子嗣,波兰贵族只好找那个国王的外甥到当国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个国王的外甥依然没有男性继承人,只有一个女儿。为了让女儿当上女王,波兰王室用来换取贵族拥戴的代价,便是贵族免税。
这是王权退让的一大步,但这才是第一步,因为在十四世纪,波兰有着一个心腹大患,那便是不断扩张的条顿骑士团。为了抵御条顿骑士团,波兰贵族转手就把他们刚死了老爹才十四岁不到的萝莉女王卖给立陶宛的国王,换得波兰立陶宛联合王国的成立。为了稳固统治,这个新成立王国又不断给予贵族特权获得拥护。到了十五世纪初,波兰的心腹大患终于被击败,这下子,为胜利出血出力的贵族们又自然少不得被大肆封赏。波兰国土辽阔,但贵族因为两个王室的结合,群体极其庞大,再加上这么一封赏,本来就弱于全国贵族的王室势力就更加弱了,从此走上强枝弱干的道路。强者越来越强,弱者越来越弱,到了后来,贵族们就干脆成立非常独特的两院制度,这个议会的职责就是跟国王抢权。没有议会批准和两院的同意,国王不能颁布法令、不能征服、不能宣战媾和。
这跟现在的英王室很像,波兰的王室简直就是一摆设。
到了亚盖洛王朝最后一个国王驾崩,拥有实权的波兰贵族,干脆就直接让波兰王位来让大家选举了,于是,自由选王就诞生了。
为了选票,自然就开支票,于是贵族们就直接骑在了国王的头上,再后面,奇葩的一票否决权也诞生了。
当时在位的罗马皇帝可乐坏了,直接当场发出一个幸灾乐祸地吐槽:“波兰,今日之后,不足为虑。”
在这之后,被波兰选出的国王都往往不以波兰的利益为重,于是波兰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选出国王,国王出卖波兰利益,再选国王,再出卖波兰利益。不过,由于好斗的波兰贵族和庞大的骑兵,波兰立陶宛联合王国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但因为他们不断扩大粮食产量,越来越多的牧场、草原让位给耕田。波兰翼骑兵的数目在十六世纪的瑞典波兰战争期间,不及十五世纪上半叶的三分之一,远不如下半叶的四分之一,表现更是糟糕得一塌糊涂。瑞典雄狮古斯塔夫一咬,渣都不剩下。
不过瑞典波兰战争,瑞典俄罗斯战争,以及波兰封王战争,这贯穿了半个十六世纪一系列直到现在大部分都局限在第聂伯河以北的地区,整个波兰的南方还是相对的富庶。
带路党们把帝国两万三千人的军队带到一个叫做柯翁斯基的城市落脚。当地在军队走到那里之前,已经拿出了足够的粮食,和附近地区征收的七十多辆重型四轮马车。
但越往北,当地波兰人的小动作就越多起来,第五天,我们离开沿岸的城市地区,抵达了波兰大贵族大地主所在的地域,放眼过去全是农田,乡村农庄很多,城市却没有几个。
才进入地界没过多久,游弋在四周的猎骑兵们报告,有几股骑马的人在前行的军队试图在四周窥视,看上去是当地人,每队的人数在一二十人之间。
齐米斯齐亚大叔明明有了主意还在传递信息的猎骑兵面前回头向我们问主意:“我们拿那些骑兵怎么办?”
“这些骑兵应该是当地大地主维护地头组成的力量。”我说了我的判断,旁边那些军官们就是一阵深以为然地点头,然后有见习生建议既然是自己人就让他们看好了,但也有人建议继续驱散他们。
我跟在齐米斯齐亚大叔,对那些骄纵不逊的波兰贵族有着非常简单的看法:“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派出猎骑兵营围住他们,将他们俘虏,然后以歹徒、山贼的名义不管他们说什么,先暴打他们一顿,事后再提着他们到村庄上认亲。”
“嗯。波兰人之所以谈俄罗斯人色变便是因为俄罗斯人野蛮,如果我们要让那些贵族老老实实地待上一阵子,我们就得让他们明白,我们凶起来,不比俄罗斯人差多少!”齐米斯齐亚大叔点点头,随后下达了命令。
到了晚上,一群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类人型生物被拖到了正在跟我们交涉的当地贵族那里。我们顺口提了一下路上发生的事情。反正就是路过罗马帝**见义勇为,为当地平民老百姓除害,俘虏了一群歹徒、山贼,本着尊重当地权威,我们把这群人交了出去。
一群好不容易看到亲人的类人型生物张口就是说话透风的嚎啕大哭,随后好像跑去家长那里被告状的小孩。这帮熊孩子,尽在那里倒苦水和委屈。说什么帝国的骑兵不由分说,就上去抓住他们就是一阵不由分说地暴打,不但打,还抢走他们的马匹。
齐米斯齐亚大叔叫来当时巡逻的猎骑兵营指挥以及作案的那几队猎骑兵中队长,几个猎骑兵一开口就吓得那群地头蛇脸色大变,说地上的那些家伙疑似窥探军情,然后几个帝国贵族就跳出来怒视着几个地头蛇,告诉齐米斯齐亚大叔这些人都是坏人,是要窥视我们的情报,然后发送给俄罗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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