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福成气定神闲的喝茶,慢悠悠的说道:“丁小鬼,我没说不是好事,但对小楼的家族事业伤害太大了。他只想赚钱,脑门子里只有一个钱字,没想过和谐社会,需要大家一起赚钱,花花轿子众人抬,没有我们的帮衬,请进来银行长不了,谢丽雅房地产公司也会衰败。小楼,你有商业眼光,具有前瞻性,让家族企业引领洋务运动,这些成绩其实是我们洋务派在背后无私的支持。你要让大家看到回报,把官二代招揽至你的企业,担任重要职务,这样的人才能为你的企业带来上百万的利润,你给予丁孙子一二十万年收入还是合算的。你支付给丁孙子十万年薪,他能给你带来百万的回报,将来甚至是千万的回报。以后整个福建、广东都将变成你的势力范围,权和钱之间的交易,就从你收揽丁孙子这个旷世奇才开始,你在各地开办请进来银行,就从招揽官二代开始。”
李国楼撇一撇嘴,回道:“薛大人,有这个必要吗?我是右都御史啊。”
“有!绝对有!中央和地方是有很大的区别,你要和各地督抚搞好关系,把众多官二代搜罗至你的商业帝国里,百利无一害,千金买骨之后,官场上对你实施的货币改制措施必将拍手称快,李氏企业趁星星之火之势,遍全中华,你想撑起大清脊梁的日子指日可待。小楼,你要知道,我儿子搞公关可是一把好手。”丁日昌拨地而起,张牙舞爪的样子,替李国楼描绘出未来的蓝图,想到败家仔能傍上李国楼,捧一个金饭碗,旱涝保收也要有上百万两的收入,家业不会被儿子败了,岂能不让他击节叫好。
李国楼苦笑道:“诸位,别这么看着我,我的手没想伸得那么长,到时没有这么多职位,怎么养官二代呢?我收揽一根骨头,多少恶狼会把我家的门槛踏破。你们不知道庆亲王有多贪婪,觊觎我家的产业,每一个项目都要入银股,不要我孝敬了。他说不做贪官了,你们相信吗?”
庆亲王的名节岂是人臣该评价之事?沈葆桢左顾而言他,叹道:“小楼,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一个银行业哪能让天下士子归心,商业是为你储备人才资源,你要广开财源。货通天下除了一条大火车计划,航运业理应从官办转向民办,你要把握时机,把国有资产转制成民营资本。”
李国楼扫了李鸿章一眼,说道:“沈大人,航运业有人插手,我再分一杯羹,不合适吧。”
沈葆桢也看了一眼李鸿章,回道:“可别人都有局限性,天底下只有你能通行无阻,为了航运业做大做强,是该重新整合了。我们大清理应有远洋航海能力,航运业要向深海发展,这份宏伟的计划只有你来规划。”
李鸿章踌躇一番,捋着三缕胡须,说道:“这个问题,从长计议,放在春节再谈。”
李国楼恼恨:“我从来没想带领官二代走共同致富的道路,真的想把创造的财富交给国库,你们的计划就是挖大清墙角。”
“哎!小楼,你搞错了!这叫可持续发展,由你出面张罗,我们洋务派在幕后鼎力支持。保守派、清流派遥相呼应,我们国家才能稳步向前,不会产生互相拆台之事。你就是我们各派的粘合剂,你让傅相大人做商业的领航人,不太合适。只有挂你的名号,这条船才不会被人底下砸一个洞。”薛福成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和李鸿章探讨过李国楼为何会一步登天?这是一种人格魅力,李国楼能把朝堂各派团结在一起,让原本藏在地窖里的银子,平地起惊雷,全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商业发展就是经济流通,李国楼把贪官闲置的金钱,甚至太后娘娘的体己银子,还有二万太监的私房钱,全都用在商业之上。
李鸿章说道:“官二代需要有人管起来,特别是那些踏不进官场的官二代、官三代,这批人还是应该在民营企业里大展拳脚,发挥他们人脉熟稔的特色。小楼,你的企业招聘人才,就从这批人开始,也好让我实施的货币改制在各地顺利进行,替国家创造更多的税收。当然你也要做到适可而止,别第一年就像你的银行业那样,要给国家留点余地,第一年最多增加一成。”
这是要求李国楼做假账,李鸿章非常清楚大清只要实施银元制度,户部从请进来银行收税能增加五百万两以上,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甚有可能会超过一千万两白银。这不是让人立马知晓,过去的官员有多贪婪。官员的尊严要替他们留着,李鸿章暗语发出,告诉李国楼该如何管理请进来银行的账册。当然多余的利润,他们这些大股东,要在六月分红的时候,一口气全部消化掉。
李国楼听得头大如斗,乱糟糟的破事都让他解决,大清有名的花花公子,竟然要进入他的商业帝国,他还要替丁惠衡留一个体面的位子。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傅相大人,我们谈了一夜,我已经听得头昏脑胀,实在吃不消了,我们晚宴时再谈。我的四位夫人,个个不是好惹的,我还要去做她们的思想工作。”
李鸿章哈气连连,挥手道:“去吧!我们也要睡了,晚上请你的四位夫人一起赴宴,我替她们颁发奖状,勋章等回京再颁。”
“小楼,中午我到你那里喝酒,谈我的保险业计划,你就别睡了。”薛福成料定李国楼不会睡觉,那四位夫人个个是实权派人物,李国楼要和四位夫人步调保持一致,还要开一上午的小会。
李国楼团揖,离开李鸿章的住所,转出一个庭院,便是他住的住所。这里他是尊贵的客人,享受最高规格的待遇,可他没兴致看古朴的亭台楼榭,军事可以放一放,但请进来银行的大幅度扩张已经迫在眉睫,这次他要让多少官二代搭上这条顺风船?各地开张的请进来银行,二十家银行聘用一个区域经理,正好解决各地的官二代。一千五百家请进来银行,可以招聘七十五名官二代,五个区域经理上面再加一个大区经理,好像还是太少了,会得罪很多地方势力,该如何解决银行势力入侵地方之后,所带来的隐患?
大清将实施银元制度,李国楼却没成就感,反而压力重重,他的商业帝国不仅要养着数千名懒人、废柴,还要养一批官二代,这些破事都不是他原本想到的事。还要带领官二代一起致富,想一想就窝心,丁惠衡和包泉中一唱一和,在背后说了他多少坏话,他竟然要引狼入室。
饭厅里,丁日昌心情舒畅,胃口大开,又喝了一碗粥,他才不怕李国楼回绝,笑眯眯说道:“薛大嘴啊!你真的有才,这么快就吃定假洋鬼子了。我还有一事不放心,我儿子的脾气很冲,自以为是才高八斗的刘永,不肯为五斗米折腰。你去帮我劝劝他,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薛福成笑道:“放心吧丁小鬼,由我出马,马到成功。丁孙子手头也紧,他还没到得瑟的份。”
“这就好,这下我死也瞑目了。”丁日昌瞪了李鸿章一眼,拂袖离开饭厅。
沈葆桢磨磨蹭蹭不肯离开饭厅,就是想让李鸿章拨大笔经费给他,南洋水师在体制上并不与北洋水师有统属关系,但他是李鸿章一系的人,听李鸿章的话。福建船政局就是左宗棠遗留下来的烂摊子,如今在沈葆桢手里有了起色,靠得是李鸿章鼎力支持。
搞洋务运动就是烧钱办事,新兴事物全靠银子堆起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项目,那是方兴未艾,在洋务派手里搞砸了的项目,数不枚举。如今洋务运动有种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老子拉下马的气势,各地要求动工的工业项目,摆在李鸿章案几上堆积如山。
李鸿章为了妥善处置台湾问题,便答应先给沈葆桢拨款五十万两银子,不过先向请进来银行去借,他现在手头也紧。
沈葆桢忧心忡忡,问道:“傅相大人,你这么使唤李国楼,不怕请进来银行发生挤兑风潮。我现在听说许多不利于李国楼的传闻,怕是有人要对付他。”
李鸿章稳如泰山,笃定的喝茶,笑道:“沈大人别理外界的传闻,若是李国楼落下风,就不会有货币改制制度的出台,如今试点还没展开,有人故意造谣中伤朝廷里的大员。你也听李国楼说了,庆亲王想做清官了,连李国楼送的礼也不收,谁会在这个时候想着对付李国楼。皇上对他恩宠依旧,两宫皇太后也鼎力支持货币改制,谁会去干杀鸡取卵的傻事?这些不利的传闻,大都是洋人和那些买办在兴风作浪,你在南方不要相信那些传闻,由我坐镇就不会让船翻了。”
“这就好,李国楼不要像薛大嘴的纸糊的防汛工程,我就放心了,我这就找耶利亚要条子去,下午就赶回福建去。马尾船政学堂的老师和学生让丁大人安排接
见的事宜,原本我还想亲自引见严复给李国楼,他们都是英国留洋的学子,都是国之栋梁啊。”沈葆桢想到台湾的防务,不敢在烟台停留,带着李鸿章的敕令,便离开馆驿。
李鸿章转回后院睡觉,脑海里想着马尾船政学堂的那批师生,严复是马尾船政学堂的首席学政,是从英国留学归来的大才子。但国之栋梁天底下有几个?李鸿章没把严复这种照着英生放在眼里,给他长脸的孙子,天下只有李国楼独一份。李鸿章反而看中了马尾船政学堂那批少年学子,那些血气方刚的学子,印象深刻,邓世昌、刘步蟾、林永升这三个人朝气蓬勃的形象已经记在心里。他和沈葆桢做交易,把两艘战列舰开至马尾港,便是想把马尾船政学堂那批学子挖至北洋水师去,至于严复这位首席学政,还是让沈葆桢留着使用。
李国楼和四位夫人开了一上午的小会,终于统一了认识,决定在李氏集团内大肆招揽官二代,把地方势力和中央集权捆绑在一起,走共同致富的道路。五个人在客厅里打情骂俏,等待薛福成的到来。招揽人才是李国楼的第一目标,他很看重薛福成,这个人对他的商业帝国建设,提出卓有成效的建议,用好官二代能让李氏集团长盛不衰。
李国楼已经洗过澡了,换了一身休闲的海蓝绸长褂,发辫也没系上,人坐在太师椅上,真由子站在李国楼身后,在给他按摩头部,其他三位夫人则坐在右侧的太师椅上。
李国楼闭着眼睛,说道:“七夫人,你们要搞好团结,别窝里斗,既然你们想出门做事,就不可能每个人公平。别去羡慕三夫人的股份,让外人看笑话。”
真由子是耶利亚的坚定支持者,第一个响应道:“嗨!小楼,你放心,我什么也不会说。”
甄玉环娇滴滴说道:“哦!知道了小楼,我也是开玩笑,没想到会有人出卖我,你不会嫌弃我吧。”
李国楼睁开眼,笑嘻嘻说道:“最亲爱的七夫人,我最听你的话了,这么重大的外交场合,也让你参加,把恭亲王的训诫令抛之脑后,回京不知怎么交代呢?”
甄玉环岂能让耶利亚、谢丽雅在外风光,枕边风一吹,便让李国楼带她出京见世面了,带上真由子,只是让外人以为他们家非常团结。其实女人在一起,就在每天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斗来斗去。李国楼回家还要为她们吵架主持公道,闹的他身心俱疲,而夫人们却斗上瘾了,好似在他家里,就是一个委曲求全过苦日子。
“嗯,我记得小楼的好。”甄玉环扭胯转蛮腰,碎步莲莲走到李国楼身边,跪在软垫子上,替李国楼敲腿,男人是要靠哄的,这个家只有一个男人,十几个夫人围着一个男人转。
李国楼浑身舒坦,处之坦然道:“嗯,四位夫人我都爱,我不在外面沾花惹草。至于如今八大胡同的传言,皆是那些卖笑的人为了名声,胡编乱造出来的,你们千万不要相信。还有三夫人,新风尚学校的那些女老师,你要管好她们,不许她们塞条子,以后我去参观,连提问也不许。”
耶利亚替李国楼端上热茶,笑盈盈说道:“小楼,这我也没办法,那些女老师,是我高薪聘请来的洋人,都是女性独立运动的倡导者。她们想傍上你发财致富,这是她们留在大清的动力,你要理解。”
“我不理解,现在我出门,就觉得像一个卖笑之人,别人都在打我鬼主意。我的理想是做民族英雄,绝不是采花大盗。”李国楼中气很足,女人用色相、权力诱惑他,让他屡屡中招。现在他想为国为民,可现实是诱惑越来越多,前赴后继的八国联军,都想试一试他这潭水的深浅,当然把持不住的时候总会发生,这个他不会说。他去探视叶塞尼亚的时候,就直接把这个吉普赛女人给办了,等叶塞尼亚服丧期一过,答应把叶塞尼亚娶进家门。想到骚味十足的叶塞尼亚,李国楼露出淫兮兮的表情,男人的成功,背后一定有一群女人,这是成功的象征,而他就是成功人士的杰出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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