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宝岛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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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义官大管事在京城的事务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今rì正好带着人与艾德烈兄妹一同离开。如今这偌大的宅院,就只剩下了刘振华与可欣及刘猛等三个护卫。好在厨师与仆佣是到京城后雇佣的,倒也不愁没人侍候饮食起居。

    “欣儿,大伙都走了,现在这一栋大宅子,可就剩下我们几个人相依为命了。一下子就冷冷清清的,少爷还真不习惯啊!再说,少爷胆小,一想到晚上这宅子四处都空空荡荡的,肯定怕得睡不着。要不,欣儿晚上来和少爷一起睡吧?”

    刘振华歪倒在客厅的长木椅上,斜睨着乖巧的可欣在勤快的擦着桌子,极度无聊的他又调戏起小丫头。

    早习惯了少爷的无耻调笑,可欣抿笑着机敏的回道:“哼,少爷好坏,欣儿可是从没听说过你胆小。要是少爷晚上怕的话,那就让猛子哥去和你睡。嘻嘻!”

    可欣已经习惯这般与少爷斗嘴逗乐,虽然以前少爷很木讷,并不会这样与丫头调笑。

    但乖巧的可欣已经主动给他找到了理由,上次被袭,少爷的头不是被重击过么,应该是开窍了。

    而且,可欣内心中也非常喜欢和少爷这样快乐融洽的相处。

    刘振华并不知道娇俏的可欣丫头给他xìng格变得开朗找了个逆天的理由,他瞅着眉眼含黛的可欣,看着她身上穿着的大袖袄裙,心里极其鄙夷这年月的服装。

    想想后世,这天热的季节,可正是众狼狼们大饱眼福的好时机。那街头巷尾,商场超市,到处都是敢穿敢露的女子,肉光莹莹,秀sè可谓无处不在!

    可现在,讲究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街上女子本来就稀少,偶有几个也都是清一水的上衣下裳,长及脚面的裙子,系得严实的领口,就算身材再好,也显不出几分,真是暴敛天物!那肉光莹莹,hūnsè无边的景致,也不知道这辈子是否还能瞧得见啊。

    好一阵没有听到少爷说话的声音,可欣转头看到他直勾勾的盯着一个方向,走过来好奇的问道:“少爷,又在发什么呆呢?”

    “哦,没什么。想事呢!”刘少爷自然不会告诉可欣丫头,他此刻目光虽然呆滞,但脑中却是异彩纷呈,后世大城市中夏rì那短袖热裤,短裙背心的时尚女孩形象层出不穷。

    甚至,还有那比基尼三点式的泳装,以及岛国苍老师那一类不着片缕的十八禁画面。

    “嘻嘻,少爷是想到什么好吃的了吧?看你这口水都流到嘴边上了,这可有损少爷的形象啊!”可欣丫头好玩的看着少爷极其猥琐的模样,一点不留面子的指出他的糗样。

    “呃……小丫头胆肥了啊,你竟敢取笑本少爷,当心晚上少爷睡不着,就跑进你房里去把你给一口吃了!”刘振华赶紧伸手抹去嘴角的口水渍,故作恼羞的对欢笑失声的可欣丫头进行威胁。

    正笑闹着,守门的一个护卫手里拿着张大红的硬纸片走到厅门口,大声的禀报道:“少爷,门外有个姓刘的求见,说他是从宝岛来的,这是客人递上的名刺。”

    自打总理衙门与步军统领衙门的官爷们来折腾过之后,往rì里经常上门打秋风的官员与权贵子女们唯恐惹祸上身,全都避之不及。

    现如今大管事等人又离去,这栋宅子已是门可罗雀,此刻却有人上门来投帖求见,让刘振华感到十分的疑惑。“从宝岛而来,姓刘的?会是谁呢?来找我做什么?”

    手中这长七寸,宽三寸的大红名刺,其上只用楷书写着中规中矩的刘盛芸三个大字。翻遍脑中的记忆,就没听说过这名字,咱不认识啊!

    算了,管他是谁,来者都是客。刘振华懒得再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少爷我光脚不怕穿鞋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咱有什么好担心的。

    大声吩咐一声:“欣儿去泡茶,猛子代我去迎请客人!”

    客人很年轻,大概在二十岁出头,举止却又不显稚气。不高不矮的适中个头,方面大耳,器宇不凡,笑起来一脸的和气。刘振华心中琢磨,这人要不是做官的,那就是个大家子弟。

    前厅中,招呼客人坐下。刘振华穷搜记忆中这个时代不不白的对话语句,笑着说道:“不知这位本家的贵客亲来寒舍,找我这天·朝贱民是有何事啊?”

    刘盛芸微笑着回道:“子思(刘振华字子思)贤弟何出此言,天下华人悉出于神州华夏,自古本是一家。你又何必自贱以弃民自居。”

    “呵呵,这可不是自贱,说起来,这天·朝弃民的称谓,可是他满清乾隆皇帝金口玉牙赏赐给我等的。”

    刘盛芸一本正经的劝说道:“子思贤弟家亡国破,心怀愤懑,一时冲动倒也可以谅解。但盛芸就算交浅言深,仍要奉劝于你,此等言语可不能随意到处乱说。人心叵测,如被那有心之人知晓,扣上个大逆不道的罪名,恐这祸患就会临头啊!”

    “无妨,我既然敢说,也不怕人来找我麻烦。如今兰芳国是国已破家已亡,我等苟存之人,还怕什么大祸临头,不就是这一身臭皮囊,谁爱要谁拿去就是。”刘振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无所谓的模样,他在用言语刺探眼前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是盛芸多话了,就此打住不谈。贤弟你乃机敏过人之人中翘楚,当不必受我这愚笨之人的影响。”刘盛芸亦是点到为止,也不再纠缠啰嗦。

    双方都很沉得住气,说话也是客客气气。有营养没营养的话说了一会,刘振华耐不住再和对方云山雾罩的玩太极,直截了当的问道:“不知盛芸兄今rì登门有何要事,但请明言。看在天下华人本是一家,你我又同姓的缘份上,只要振华能办到的,定当尽力而为。”

    刘盛芸并未马上搭话,看看左右的刘猛与可欣,那意思是要刘振华屏退左右才好说话。

    “呵呵,盛芸兄但讲无妨,他们都是我贴身之人。与我乃是情同手足的兄妹,无有避讳他们之事。”刘振华笑着摇头,阐明自己的意思。

    而可欣与刘猛二人,心中虽然感激少爷,但也知道客人是有机密之事要和少爷相商。为免少爷为难,相互看了一眼后,主动走到了门外。既能监视来人,又可让他们低声密谈。

    看到可欣与刘猛的动作,刘振华摇头笑笑,也未开口制止。只将眼神投向刘盛芸,看他有何要说。

    此时刘盛芸也不再拖延,轻声说道:“在下此行乃是受家父指派。目的是前来请贤弟等悉数前往宝岛。”

    “兄台恕振华愚鲁,不知令尊是谁?又为何要来邀我这个无用的稚子?”

    “子思贤弟过谦了,家父名讳上铭下传,字省三。乃是当今大清国宝岛巡抚。想来你也曾听说过。家父是受了澳洲宋公孟亭之托,命我前来接你,这是宋公给你的亲笔信。”

    刘铭传!竟然会是他,满清宝岛第一任巡抚。从刘盛芸口中说出舅舅的名字,刘振华就已经相信了来人没有恶意。

    拿着宋孟亭的亲笔信,他的心中泛起阵阵波澜。没想到,自家舅舅交游广阔,与这位大名鼎鼎的抗法保岛的英雄也有不错的交情。

    眼前还有贵客,刘振华赶紧将纷乱的思绪甩开,撕开信封浏览内容,信确实是舅舅亲笔所书,与家中存留的信件字迹一般无二。

    匆匆阅毕,刘振华才明白,原来舅舅宋孟亭在几月之前,就已判断清zhèng fǔ不会出兵相助兰芳国。但因他在澳洲,而外甥一行已在路途,已无法阻止他们上京。只好修书给好友刘铭传,希望他能对外甥刘振华照顾一二。

    那刘铭传虽贵为巡抚,但在京城这个权贵满大街的地方,却又算不了什么。为不负好友所托,他收到信后,干脆派出二儿子刘盛芸前往京城,打算接刘振华等人去宝岛,予以照拂。

    搞清了是友非敌,刘振华热情的说道:“不知盛芸兄到京多久了,是否知晓小弟如今的处境状况。要知道,我现在可是被总理衙门勒令不得擅离京城。恐怕暂时无法前去宝岛拜谢令尊刘大人的救助之情啊!”

    刘盛芸却似早有准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实不相瞒,为兄到京已半月有余,对你们的事情也有所闻。来之前,家父曾嘱托过,如遇到为难之事,可前去找李中堂李大人相助。前几rì,我已经前去拜见过李大人,大人已答应尽力相帮,佳音应不rì即到。”

    李鸿章,李中堂,这又是一个大名鼎鼎之人。时任直隶总督,北洋通商大臣。就算不熟悉历史之人。也多少知道这位满清洋务运动倡导者之一的晚清重臣。

    刘铭传与李鸿章二人都是醇亲王奕譞一系的洋务干将,两人私交甚笃。嘱咐自家儿子有难事去问计求助于中堂大人,这再正常不过。

    虽然后世对李鸿章的评价,毁誉参半。但至少也算得上是那慈禧老贼婆与满清朝廷的股肱之臣。

    从刘盛芸口中得知,清zhèng fǔ虽然在与荷兰人接触,但荷兰人并不是很在意他这个兰芳国大总长之子,密谈基本上没有进展。

    前几rì,李鸿章趁着宝岛巡抚刘铭传上折,奏请建立宝岛水师的机会。以南洋兰芳国之人常居海岛,对āo舟驾船之技有独到之处为由。

    启奏朝廷效仿北洋水师招收江浙福建沿海渔民建军之实例,招揽兰芳国人授以参议的身份,前往宝岛为国效力。

    这样一来,只待那垂帘听政的慈禧将奏折批复下来,刘振华不但可以离京,还会挂上个公派的名头。

    一旦事成,想来总理衙门那边,没有谁会不长眼睛的为了一个小小的贱民,与炙手可热的李中堂作对。

    既然刘盛芸已有万全之策,刘振华此前打算瞅准时机,主仆几人偷偷溜去天津租界寻机离开的计划,如今就没必要了。

    刘振华一边与刘盛芸谈笑,一边在心中暗暗思忖,如果此事确能顺利的解决掉,李鸿章,少爷记下你的这一个小人情了。

    烦心事已了,两人品茗相谈甚欢,特别是刘振华略微漏了一点对宝岛发展以及军队建设上的独到建议,让刘盛芸闻之击节惊叹,二人越谈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可欣与刘猛稍后也得知少爷的危机已被解决,自然也是欢喜不已。想来也是,能光明正大的离开,没谁愿意如过街之鼠一般仓惶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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