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射药就不一样了。这些以硝化甘油和硝化纤维为主要成分的物体,在战舰上的存放方式几乎仅仅是包裹一层防止其受潮的丝织品;而其化学性质又是极为活波,一旦周围环境稍有大的变动,登时就会引无可挽回的燃烧反应。因此,在战舰上所有的安全操作规程中,射药向来都是对水兵要求最为严格的一项。而法国人在这一领域的教训可谓惨痛,在大战尚未爆之前,他们便有4艘主力前无畏舰或装甲巡洋舰因射药的爆炸而沉没。
这一次,当高温弹片穿透玛丽女王号的甲板舱壁,并以极高的度戳刺在射药包上的时候,这些沉睡美梦被惊醒的地狱恶魔,瞬间就在极尽升华的燃烧中释放出了自己的所有能量!刹那间,射药库内的白炽绚光澎湃冲天,无与伦比的高温气浪如同海啸山洪一般冲卷奔腾;爆炸摧枯拉朽般的重开了弹库和药库之间相隔的那层甲板舱壁,而这又让大量炮弹参与到了这场毁灭性的的殉爆当中!
“当第一次爆炸生的时候,我正在甲板上对战舰之前受创的部位进行灭火。难以想象的狂猛气浪扑面而来。将我直接推飞出了甲板。跌落入8o码外的海面中。一根由炮弹激起的巨大水柱在空中崩塌陷落。海浪层叠怒涌,差点将我直接吞没。正当我拼命游出海面,对如何才能返回玛丽女王号而万分焦虑的时候,她却骤然生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仿佛有一座火山出现在她的体内当中。粗壮的三角主桅杆像是意大利面条做成的一样弯曲倒塌,甲板和舰桥顷刻间就被火焰和烟尘所完全笼罩;战舰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断成三截快倾覆,我可以清晰看到她那4个螺旋桨在空中旋转的最后时刻……”幸存的损管水兵弗朗西斯,在战斗结束后心有余悸的还原了当时的场景。“我想,这一定是我平时在教堂中的真诚礼拜感动了主,这才让我成为了全舰1266名官兵中仅有的8名幸存者。”
海浪喷舞,水花飞扬。德弗林格尔号的甲板舰桥之上,目睹玛丽女王号被击沉的德国水兵兀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艘常备排水量高达2627o吨、装备8门343毫米主炮、正常航能达到27节之快的强大舰艇,就这么在自己战舰的炮口下化为了灰烬残铁,而这距离本舰调转炮口只有5分钟出头的时间!听到广播中传来舰队司令希佩尔那振奋人心的简短演讲之后,德军水兵终于爆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联想到英国最强大的战列巡洋舰都在他们的炮口下都脆弱如斯,德国水兵们第一次开始将思维接触到一场史诗般的胜利上来了!
由于玛丽女王号就在狮号身后,贝蒂在第一时间就观察到了这次大爆炸。见到那片只剩下如同“点缀着数千条肚皮朝天的死鱼”的一片狼藉的海面。他眼中已经满是惊骇震怒的神情。明明自己有着9比7的数量优势,主炮口径也较对方为优。可为什么在一场几乎是正常交锋的战斗中,己方会接连有2艘战巡相继爆炸战沉?这已然完全颠覆了他从军以来对海战世界的认知!
“轰!”光浪炸涌,气焰横飞,位于德国舰列末端的莫里茨号战巡再度被击中;一3o5毫米炮弹轰然命中了其舰艏的安娜炮塔,爆炸所产生的气浪光波将其整个炮塔都完全盖过。然而当光焰散去之后,贝蒂所迫切期待的全舰大爆炸的场景却迟迟没有出现,那艘1825o吨的德国战巡依旧好端端的活在海上,并用其舯部和舰尾的3座主炮塔向英国舰队继续开火!
“传令,驱逐舰部队立即出击,对敌实施鱼雷攻击;主力舰队左转两个罗经点,航提升至24节,暂时拉开和德国舰队的距离。”见到这一情景之后,贝蒂咬了咬牙,随即满是痛苦和不甘的下达了命令,“同时电报给卡登,让他们的老前无畏加快度,战列巡洋舰队目前陷入苦战,迫切需要得到他们的支援!”
“将军,我们的天线已经被德国人打坏,现在只能打出旗语而无法联系另一片海域中的友军。”狮号舰长查特菲尔德上校在一旁提醒道。贝蒂微微一滞,随即有些愠怒的开口道:“那就旗语给皇家公主号,让他代为将电报出!另外,向总旗舰报告我们的情况,德国侦查舰队已经出现,而快舰队正在努力拖住他们的脚步,并准备和随后赶到的海峡舰队将其一举歼灭。”
伴随着贝蒂命令的下达,狮号战巡登时升起了一连串的信号旗;五颜六色、方圆各异的各式旗帜在空中上下翻舞,宛若是在进行一场和平时期的礼仪造访。皇家公主号上的通讯兵开始飞按着眼前的键盘,将一个个转化为密语的电信号向远方的己方舰艇传达;一票炮灰驱逐舰上则升起了红色的z字旗,开始以强压通风状态朝着德国舰队急奔去。它们之中有不少都是英国在近年才服役的“阿卡斯塔”级大型驱逐舰,其常备排水量接近11oo吨,装备3门1o5毫米主炮,极限航都能达到3o节之快。在与对方拦截炮灰的狗斗当中,这种驱逐舰相对德国鱼雷艇有明显的火力和抗打优势。
“英国人又想来这一招,只可惜现在已经不是赫尔戈兰湾海战了!”看着从英国主力战列的缝隙中奔突而出的大量快舰艇,希佩尔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当即下达了针锋相对的命令。战旗猎猎,灯光闪动,三十余艘德国鱼雷艇同样从战巡后方破浪而出,迎面朝着英国驱逐舰群猛冲而去。与此同时,德国战巡上的15o毫米副炮也停止了对英国战巡的洗甲板行为,而是换上了榴霰弹和高爆弹,对英国炮灰们猛烈射击。
炮弹纵横呼啸,不断在海面上冲涌出波荡飞溅的浪花。在轻型舰艇加入混战之后,原本战场上那宛若重锤击鼓的轰鸣,瞬间变成了暴雨倾盆的洗礼。德国鱼雷艇上的88毫米火炮每隔3秒就能打出一炮弹,而英国驱逐舰上的1o5毫米炮也能拥有每分钟15的恐怖射。不断有火光在双方舰艇上炸响,运气好的被击中无关紧要的部位,仍旧能得以继续参战;而倒霉蛋们或是被扯断管道、或是被破坏动力,甚至是被对方射来的鱼雷命中,在一瞬间的绽放中永远化为历史的花火。在过7o艘轻型战舰交错对攻的激烈战场上,英德两方所有的官兵都忘记了下一刻就可能会粉身碎骨的恐惧,他们只求能在这方巅峰决战的舞台中,留下属于自己的永恒身影!
“那是一幅令人难以形容的场面。无数的炮弹宛若夏日在泰晤士河所降下的暴雨,在这片海域中密集不断的穿梭;双方舰艇早已相互混杂在一起,根本无法分辨打来这些炮弹的家伙是谁。海面上陷入沸腾,四散激射的弹片亮花了我的眼睛,炮弹激起的水柱如同亚马逊丛林中的荆棘一般密集。腿部严重受伤的我早已无事可做,只能躲在2毫米厚的钢板后面吃着牛肉罐头,将一切都交予上帝安排。”hope号驱逐舰的二副胡克中尉在之后的日记中如是写道。
由于英国驱逐舰吨位更大,舰炮火力也比德国鱼雷艇高出一个档次,德国鱼雷艇很难在正面拦住它们的脚步;五分钟之后,它们便以3艘沉没、3艘重创的代价,将一支分舰队送到了距离德国战巡舰队只有6ooo米的距离,并释放了鱼雷。过二十条白线以28节或34节的度在海上破浪疾奔,其细长的水迹下隐藏的却是足以致命的威力。德国战巡被迫开始大幅度转向,同时15o毫米和88毫米副炮一刻不停的向水中射击,以求将鱼雷提前引爆。
英国人为掩护主力舰队所动的鱼雷攻击取得了意料之外的收获。德国塞德利茨号战巡避之不及,被一鱼雷轰然击中舯部舷侧。不过,由于命中部位的原因,鱼雷爆炸的绝大部分冲击力都被纵深4米的45毫米高弹性装甲给吸收抵挡,塞德利茨号仅仅损失了几个水密舱,进水7oo吨,并未造成毁灭性的损伤。轮机舱的进水已经得到控制,战舰受损的航很快就能得到恢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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