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凡尔登东部的德军阵地上,此刻已经呈现出了一幅令人热血沸腾的壮观景象:超过600门大炮沿着一条12公里长弧形战线迤逦排列,构成了一道由火炮所组成的黑色墙壁。大量身着灰色军服的德国炮兵早已完成了所有的战前准备工作,他们静候旁边,随时等候着开火的命令。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后方由十几门重型列车炮组成的浩荡集群;那些与身下炮架完全不成比例的粗长炮管,如同巨人赫拉克勒斯的手臂一般昂指天穹,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威严感和压迫力。而两门口径高达420毫米的大贝尔塔巨炮则更是粗如巨洞,肥大粗壮的制退机筒寒光闪耀,在阳光的照耀下更令人心驰神荡,难以自已!
警报锐响,凄厉刺耳,当霞光将整片大地完全映照之后,整个德军进攻阵地上都响起了火炮准备即将开始的警报声音。德军炮手纷纷开始熟练地往自己耳中塞入棉团,做好发射前的保护准备。最夸张的是为两门大贝尔塔巨炮所服务的四百名炮兵:他们不仅用垫料将眼睛、耳朵和嘴严密保护起来,而且还藏身到了距离大炮一百米外的单兵掩体里,准备用电控发射这门威力惊人的超级巨怪。
5月28日清晨6时30分整,一发红色信号弹从德军阵地后方冉冉升空,彤光怒爆。在朝阳辉煌的霞光里仍是显得历历清晰!
“轰隆隆!”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龙吟。名为“贝莎”的一门420毫米巨型攻城炮对敌军发出了属于这个时代的最强怒吼;粗壮的炮口陡然炸涌开一团十几米方圆的火浪云团。照得后方掩体中的炮手们须眉尽赤。重逾800kg的庞然巨弹如同火龙腾空,雷霆爆射;在腾空至1200米高的天穹中后,随即轰然扑落,朝着法军阵地流星天陨般地怒撞而去!
“轰!”雷鸣巨震,天摇地动,万千尘土沙石发疯似的纵横奔扫,冲天飞窜;前所未有的强烈冲击波如同飓风呼啸,蓬然迸炸。一些砌筑不牢的沙袋砖石纷纷腾云驾雾般地高高飞起,被骤然抛飞到数十米外的地方,翻滚不已。火红色的滚滚炽浪挟卷着碎片硝烟层层叠卷,刹那间便升上了超过300米的高空;远远望去,宛若一个上尖下圆的磅礴金字塔,巍然耸立在天地之间。
几在同时,德军炮兵阵地上赤光骤然迸爆;其他口径的火炮也纷纷加入到这场盛况空前的大合唱中来,向对面的法军要塞阵地倾斜着这象征毁灭的密集弹雨。德军炮兵观察员被放飞到可长时间连续停留的热气球内,在一片连绵起伏的剧烈爆炸中,为爆炸威力与常规火炮迥然两异的己方重炮指引着落点和方位。
赤光闪耀。巨响怒爆;晨曦的光晕中,德军炮兵以平均每小时一万发的速度向法军阵地上疯狂倾泻着致命的炮火。霎时间。法军阵地上沙石土雾蒙蒙翻卷,蓬勃气浪挤压激撞,无数碎片和着液态金属在空中狂飞乱舞;法军士兵只要与之触及,无不鲜血激射,于嘶声惨叫中轰然倒地。法军士兵浑身颤抖地趴伏在掩体内,宛若置身一个永远也无法醒来的地狱梦魇:耳中所及,四周全是天塌地陷般的末日巨响,隆隆狂震绵延不绝,竟比至为恐怖的风暴雷霆还要凶猛十倍有余!
“轰!”一发283毫米炮弹宛若彗星流舞,冲天坠落,以雷霆万钧之势骤然猛击在一幢碉堡工事上,赤紫炫目的光芒如同火菊怒放。正面的混凝土掩体登时如同被重锤所砸,尽数龟裂,和着扭曲断碎的弹片一道寸寸迸飞,冲天怒射。过不片刻,又是一发350毫米重弹破风长吟,将一所要塞般的工事建筑轰然炸成了万千碎段;滚滚升腾的硝烟中,几名法军士兵浑身着火,发狂似的从破洞中跑出,然而片刻之后,他们便踉跄倒地,再不动弹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德军重炮的轰击在观测员的校射下变得越来越精准;法军只觉得那天崩地裂般的超级巨响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在己方掩体上空轰然爆炸开来,地动山摇。穹顶塌陷,甬道堵塞,大大小小的火团如金蛇高窜、跳跃狂舞,继而连成一片,将法军的工事内部变成一片火海。燃烧所产生的滚滚浓烟和着剧毒瓦斯疯狂侵吞着工事内部的空气,将无数法军官兵窒息在封闭的室内。工事中惊呼大叫,人影奔逃,乱作一团。
虽然法军在凡尔登附近的防御工事从1874年起就开始兴建,按理说历经近四十年的工程早就应该变得坚不可摧,然而其真实情况却并非法国人想象中的那么美好。进入20世纪以来,逐渐恢复元气的法兰西陆军走上了一条迷信“殊死进攻”威力的不归路;在全盘点错科技树之余,也对修筑工事失去了几乎所有兴致。到了1910年,防御一词更是在法**中成为了禁忌:就连主张在法比边境线上打一场防御战的米歇尔将军,也被直接免去了原本内定给他的总司令之位!
由于这一情况,法军从20世纪头几年起逐步减缓、并最终停止了这一让陆军“荣誉扫地”的防守要塞的建设,而这一时期却正值火炮技术突飞猛进。1909年,克虏伯军工更是研制出了大贝尔塔这一巨型攻城炮,而这种巨炮在面对已经落后于时代的要塞工事的时候,其胜负如何已然失去了悬念。
炮火轰鸣,如同天河倾泻,海啸奔腾。炮弹剧烈崩爆,摧枯拉朽,猛烈毁灭着这条因后继乏力而已经落后于时代的纵深防线。而其中最具威势的,无疑是两门口径空前的420毫米巨型攻城炮。每一炮轰出,其冲涌而出的炮口炎风和激荡产生的巨大爆炸都宛如雷霆海啸,而铺展百米的火浪云团更是恐怖无比,所及之处登时掀卷起层叠绵延的火海霞霓。在德军的列车炮火力面前,法军的堑壕、土墙、砖石堡垒、混凝土要塞……等所有工事,全部如同泥捏纸糊一般碎炸崩塌。无数德军炮弹如闪电,如雷霆,拖曳着赤红艳丽的迤逦炽尾轰然猛击而下;滚滚炽浪和熊熊烈焰交相辉映,让法军阵地成为了能与烈日交相辉映的耀目光源场。
“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到处都是碎裂的土石钢铁。大量残缺不全的尸体遍地横躺,血肉模糊的肢体内脏随处可见;浓重刺鼻的硝烟在战场上呼卷吹刮,夹杂着人体烧焦后的气味和死尸的恶臭。德国人的炮弹似乎永无止境,剧烈的爆炸从未一刻有过停歇;一个个法军碉堡被摧毁炸飞,一段段堑壕崩落塌陷……突然,一声比海啸狂澜还要猛烈的惊天巨响猛然想起,震得人耳朵有被撕裂的感觉。远远望去,整片战场如同炸开了一般:层层叠叠的火红色气光四面横冲出三百英尺,爆炸范围内的所有物体全部成为了巨型弹坑中的陪葬品——全能的上帝,谁能告诉我德国人这究竟用的是什么武器?”一名在战场后方的美国随军记者,用手中的笔颤抖地记下了当时他所见到的情景。地位超然的他在写完这些之后,当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德国人的炮火强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而工事全毁的法军已经不可能再有效抵御德军的攻击!
日上中天之时,德军那毁天灭地般的炮火终于宣告平息。短短五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德第五集团军便向对面的法军阵地倾泻了近六万发炮弹,其火力投射比起以往任何一场战斗都是远远胜于。从空中俯瞰望去,凡尔登外围的法军筑垒阵地已经被炸成了月球表面:大大小小的弹坑密集遍布,燃烧的烈焰已经在连续的炮击中延伸成了一片火海。残存的法军士兵从掩体中颤抖着爬起身来,双目呆滞,宛若一具具失去了灵魂的尸体;饶是忠诚勇武如他们,此刻也忍不住生出了浓浓的绝望之情。为什么他们和德国人的每一场战斗,都会遭受这种地狱梦魇般的摧残轰击?己方的炮兵部队又在哪里?他们所忽略的是,当前法**中仍旧是装备的海量75毫米加农炮,而这种火炮由于射程原因,在面临敌方105毫米以上的重炮的炮火准备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机会!
机械嘶吼,铿锵刺耳;超过二十辆潘泽尔i型坦克喷吐着淡淡的青烟,朝着法军那已经尽数损毁的筑垒阵地缓缓开来。在它们身后,大量以散兵队列排开的德军步兵紧紧跟随。见到又是这种近乎无解的进攻,法军官兵悲愤地举起了手中的**;即便是战死于此,也要守住这片属于自己的山川大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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