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的目标是那几个特殊病房,大个子的妹妹的情况使我明白,对於人类的大脑,我瞭解的实在太少了,怎样才能控制真气去探测大脑的情况,成了我现在首先要解决的问题,而大脑的脆弱及特殊性却又使我不可能随便找病人来试验。
我注意特殊病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心里也早就想好了一些动用真气的方法,不过如果不是那个女孩,我可能现在还不会去那边吧。
所谓特殊病房,其实是一些已经被判定为植物人的病人所居住的病房。这儿有非常完善的生命维护系统,有专门的护士管理,严格说起来,这儿并不属於脑科的范围,不过由於这些病人大都是由於脑组织问题才变成植物人,所以这些病房也就成了脑科的一部分。
不过,除了那些护士是固定每隔一段时间进入病房一次,做一些必要的维护,脑科医生是不会来这边的,也正是由於来这边的人太少,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我来到这儿。
这里每间病房基本上都有两个病人,因为这样可以共用一套系统,降底维护的成本;反正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两个人一间或是更多病人一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分别。
整个医院里,除了存放屍体的太平间之外,这儿也许是最安静的地方,四周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人影,一切就好像那些恐怖片里的场景,就连走廊上方原本柔和的灯光,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变得有点阴森。
虽然我没有感觉到害怕,可是这样的环境还是让我有一种寒毛倒立的感觉,有点急促地推开了一扇房门,闪了进去。
当我看到病床上的人影之后,就算是以我的大胆,也差点被吓得跳了起来。(武功可不能让一个人变得大胆,特别是面对这种未知的恐怖的时候)
那根本就不像人,而像一具包着皮的骷髅,也许是由於长期没有活动,他的肌肉已经基本上都萎缩得差不多了,看上去真的和包着皮的骷髅没什么分别,加上那些插在身上的电线等等的东西,这样的场景真的是非常恐怖。
好一会儿后,我才压住狂跳的心脏,没有想到真正的植物人居然会是这个样子。我不由得摇了摇头,这样的身体,不但是肌肉,可能连体内的经脉基本上都已经萎缩了,就算是醒了,也只能一辈子躺在床上,在我看来,这样真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过这并不是我要关心的,我现在所要做的是弄清楚使用真气来探测大脑的时候,到底可以做到什么程度,这些已经基本上不可能苏醒的植物人应该是最好的实验体。
想弄清楚真气在人体内的情况,是不能使用屍体来做实验的,人死之后血液停止了流动,随着血液停止流动动,经脉中的气得不到补充后,会慢慢消散,而随着气的消散,这些经脉最后会完全闭塞。到这个时候,真气就会失去输送的途径,所谓的经脉并不只是那些人类已经查觉的奇经八脉等等,其实人类体内有着无数根本无法查觉的经脉,人体所需要的气(或者说能量)就是通过这些无法查觉的经脉传送的。这些经脉无处不在,不管是肌肉或骨骼中都有它们的影子,它们就像毛细血管一样,不过比毛细血管更加细小,就算是用真气也无从察觉它们的具体形态。而想做到不伤害人体组织转送真气,就必须通过这些经脉,否则随着真气强行推进,真气过处的人体组织就会被破坏。也就是说,对於屍体,真气是根本不可能安全输送的,虽然真气的威力可以让一具屍体四分五裂,那只是真气外发时所形成的「力」而已。而这就是这三个月来我在医院里最大的收穫。
大脑的脆弱使我不可能使用活人来实验,因为一不小心,真气输送过多或是真气输送时的一个小小的波动,都可能让一部分的脑部组织损伤,到时会发生什么,可就真的是天知道了。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想实验如何用真气对付大脑的病情,就只能找这些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的植物人了。最重要的是,就算万一不小心伤到了什么,对於这些已经可以说毫无希望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而且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说不定我可以用真气找出一条可以医治他们的方法。
其实,我注意这些特殊病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过,要不是这次在那个女孩的身上遇到了真气无法解决的问题,我可能还不会这么早来这儿,毕竟现在的我对於大脑的瞭解还是太过有限了。
看到病床上那个已经不成人形的身影后,我迟疑了一下,这样的身体已经可以说是脆弱到了极点,还能经得起真气的折腾吗?而且他的经脉基本上应该已经萎缩了,这必然给实验增加很多不必要的风险。
就在我迟疑的时候,我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了旁边的那张病床,当我看到病床上的身影之后,不由得愣在了那儿。在这张病床上的是一个看上去年龄并不很大的女孩,不像刚才那个病人,也许她变成植物人的时间不久,所以身体肌肉并没有明显的萎缩,除了身上多了那些用来维持生命的电线喂养管等东西,表明了她是一个植物人之外,她的样子根本就和睡着没有什么分别。
我呆了一下,如果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的话,也许我不会这么在意,不过在看过她床边的这位,再看到她,就难免让人感觉到意外了,没想到同是植物人,他们之间的差别会这么大。
我走了过去,相对於她的同伴来说,她无疑是更好的实验体,还没有完全萎缩的经脉和肌肉,可以让我的真气更加清楚地感觉到她大脑真正的情况。
对於大脑各个区块的作用,这段时间下来,我当然已经有了一个全面的瞭解,再怎么说,我这三个月也是在脑科混过来的。
早就想打这些实验体的主意的我,这段时间也找了一些有关植物人的书籍,根据西医的观点,这些植物人大部分都是大脑皮层受损,而脑干保持完好。
人体是一部非常精密的机器,而这部机器大部分的工作都是全自动化的,例如心脏的跳动等等,而控制这些的就是人类的潜意识。脑干是大脑的组成部分,它最大的作用就是产生潜意识,控制着可能让生命维持下去的所有必要的动作。
正是由於这样,所以只是大脑皮层受到损伤的他们并没有立刻死去,只是由於主意识受损,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在这些植物人中,有很大一部分是能够接收外界的讯息的,而这也是很多植物人能够在亲人的呼唤或是外来的刺激之下苏醒的原因。
当然,这些对於我现在的实验并没有什么帮助,因为我现在所要做的并不是救醒他们,而是弄清楚怎样用真气去探测大脑的情况。
真气顺利地通过她的印堂穴传入了经脉之中,我闭上了眼睛,先帮她打通一些已经堵塞的主经脉,然后才让真气慢慢地把她的头部包围起来。
我很小心地控制着真气,慢慢地渗透完全密封的头骨(虽然骨骼里也有经脉,不过相对来说要少得多,所以真气想要通过也就更加困难和缓慢),随着真气输送的增加,我的意识终於透过了头骨,「看」到了人类最脆弱也最神祕的「大脑」。
很快地,一幅立体三度空间的图像就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无数的经脉、血管以及神经组成一个複杂到让我头晕眼花的图像。
真气的「感应」是很难说清楚的一种情况,怎么说呢,这应该和一些科幻小说里的三度空间游戏差不多吧,只是真气代替了那些机器上的感应器而已。而现在我的真气所感应到的一切,都会以一种我也搞不清楚的方式反射到我的大脑,变成我所「看」到甚至「触摸」到的一切,就好像我变成那股真气,去感觉四周的一切一样。
我不断地记忆着这些看到的东西,并且和在手术室里看到的脑部结构做对比。很快地,我对人体最神祕的大脑就有了一定的瞭解;不过光是这样还不够,人类的大脑之所以神祕,并不是因为它的外表,而是它所隐藏的东西。大脑的样子都差不多,一个白癡和一个正常人的大脑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不同。所以弄清楚大脑的结构,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我现在所要弄清楚的是,在大脑这些相同的结构之中,什么样的不同才会引起病变。像植物人,虽然我知道他们是由於大脑皮层受损,所以失去了对身体控制的能力,可是事实上当我用真气去探测的时候,她的大脑皮层和我在书里及手术室里所看到过的那些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知道,如果我可以找出她的大脑皮层什么地方受损,并且让受损的地方恢複正常,让她无法苏醒,我也就找到了医治大个子的妹妹的方法,而我对人体大脑的认识也就更进一步。
我非常小心地控制着四周的真气,幸好真气一遇到异常的地方自然会有反应,否则「眼前」这些几乎是无穷无尽的经脉、神经,就足以让我傻眼了。
这些在脑部的经脉极其弱小,我也只有在现在这种完全通过真气去感知一切的情况之下,才能够「看」到这些经脉;这些经脉相对於主经脉来说,就好像人体里的大动脉相对於毛细血管一样,平常是根本不可能查觉的。
我分出一丝丝极其微弱的真气,顺着大脑皮层上的经脉向四周散去,这时候是最危险的,因为原本在这些经脉中的「气」是非常微弱的,虽然我已经让送入的真气减到最少的程度,但还是远远超过这些「经脉」平常输送的量,这会带来什么后果,现在的我也无从知道,而这也是我不敢用正常人实验的原因。
很快地,我就感觉到其中的一丝真气好像遇到了什么阻碍,可是由於这丝真气实在太过微弱,我完全无法把握那儿的详细情况;而且由於没有足够的真气,我的意识也没办法像平常一样,随着真气到达那个地方。不过,这已经足够让我确定大至的范围了。
现在最让我高兴的是,分散出去的那些真气并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变化,现在她的大脑一片平静,身体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反应。
我「停」了下来,慢慢开始收集在我四周的真气,向中间压缩,慢慢地,一丝真气从这团真气中间分离出来,这丝真气不像刚才那些分散开来的真气,由於这丝气是那团我送入的真气不断地压缩形成,所以虽然量不大,可是却足以让我的「意识」集中到这团真气之中。
而随着我的意识向着那丝真气转移,我感觉四周的一切飞速地扩展开来,等我定下神来的时候,我被四周的一切吓了一跳。现在的我就好像是飘浮在一个无边无际的空间里,一切的一切都被放大了不知多少倍。好像随着我的意识转移到一点,四周的一切都相对的扩大了。
我也没有想到「意识」向着「小」的地方转移,还有这样的作用,不过有了真气之后,奇怪的事情我已经见太多了,这时倒也开始见怪不怪。
我好奇地打量四周,尽量使围在我四周的真气稳定下来,慢慢地向着下面那片连绵起伏的「大地」降去。「大地」上无数的神经、经脉以及血管出现在我的眼前,顺着起伏的「地势」,我沿着那些经脉伸展的方向一路向前找去。
大脑上的经脉和身体上的那些主经脉的结构大至相近,也呈树形,由一条「主」经脉开叉出无数的「副」经脉,再由这些「副」经脉分叉出更多的经脉,而这些分叉出来的经脉又把那些副经脉联繫起来,形成一个经脉「网」。
我刚才所有的位置就是这些「副副」经脉中的一条,所以随着我的「前进」,很快就来到「副」经脉和「副副」经脉的连接处。顺着副经脉,我的意识随着那丝真气继续向前冲去,寻找那条真正的「主」经脉,只有找到了它,才能够弄清楚她的大脑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幸好,我现在的情况有点像是在空中俯视,所以每当我「来到」那些「副」经脉和「副」经脉结合交叉的地方,都能够找到哪条经脉比较有可能是通往「主」经脉的。也不知在那些经脉中绕了多长时间,我终於「看」到了一条比其余的经脉都要来的粗得多的经脉「上空」。
大脑中的经脉和身体里的经脉不同,它们要细小得多,同时也複杂得多,这时的我早就已经被这些四通八达的经脉搞得迷迷糊糊,有点分不清「方向」了。
由於早就想打这些植物人的主意,所以除了看书之外,我也试着对这种病症做过分析,依我的观点,除了那些受到撞击的大脑确实受伤严重,其余的人之所以变成植物人,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些经脉出了问题。
除了撞击损伤之外,最容易使人变成植物人的原因是大脑缺氧,引来大脑缺氧的原因大部分是由於血液供应出现问题,而血液的流动和经脉中气的流动又是互相影响的。如果只是血液一时之间供应不上引起缺氧,那么等到血液循环恢复之后,一段时间应该就会恢复。他们之所以晕迷不醒,最大的可能就是由於血液供应出现异常的那段时间,大脑里的经脉出现阻塞或异常。经脉中的气可不像血液,只要心跳恢复之后就会自然开始流动,只要经脉被堵塞,就算是到时候气的流动恢复正常,可是这堵塞的地方没有被打通,气到了这儿就不会再前行,除非有一天这个堵塞的地方随着时间过去恢复正常,或是由於身体受到了某种刺激,使气流动的速度或强度突然变大,冲开堵塞的地方。
当大脑里某部分比较重要的经脉被堵塞或是出现异常的时候,大脑的这部分就再也不能得到「气」的供给,也就失去了最基本的能量,最终的结果自然就是昏迷不醒。
我向下「降去」准备「进入」主经脉,只有进入经脉,才能知道这些经脉哪里出现了问题。看着越来越大的经脉,我「硬着头皮」冲了上去,「眼前一黑」,下一刻我停在一个粗大的「通道」之中,而这条「通道」并不是密封的,无数大小不一的小「洞口」密布在这条「通道」四周,「气」不停地从这些「洞口」注入通道之中,结合了通道中的「气」之后再「流入」别的「洞口」,而别的洞口在气「流入」的时候,也会送出「气」来补充「主」经脉中的「气」。
感觉着不时在我「身边」流过的「气」,我顺着一股自然流动的「气」,沿着「主」经脉向前探去。
很快地我就找到了几个异常的「洞口」,这一「路」上,我跟着的那股「气」凡是到了有「洞口」的地方都会和洞口里的「气」做一下「交换」,唯独到了这儿的时候没有什么反应。
我「脱离」了那股「气」,向着其中一个没有「反应」的「洞口」折去。
进入「洞口」之后,四周的一切和主经脉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通道」变得窄小了一些,四周同样是无数的「洞口」。在我现在所处的这条「通道」里,也有气在流动,不过这些气太弱,而且不像主经脉那样,是向着一个方向不断流动,这儿的气只是和那些「洞口」中的气进行缓慢的交换,所以显得有点死气沈沈。
我没有理会那些「洞口」,继续向前推进,果然不出我所料,没「前进」多久,在我面前就没「路」了,在我前面的「通道」已经完全「闭合」,气到了这儿就被挡了下来。由於失去了最大的回圈「通道」,经脉中的「气」自然不再流动,当然也就没有办法和「主」经脉中的气进行交换了。
知道了原因,下面的事情自然好办。我从经脉里退了出来,顺着真气之间的感应「回」到我送入她大脑的那团真气之中,准备动用这团真气,强行打通那些已经闭塞的经脉。
刚才那次可说是神奇的「旅行」,使我对大脑里的经脉已经有了充分的瞭解,最重要的是通过刚才的「旅行」,我对真气的微量控制已经比原来前进了一大步,不用再担心会不小心伤害到她的大脑。
打通经脉对现在的我来说,只是小事一椿,不过,大脑里经脉的複杂程度还是让我这次送出的真气像进入了迷宫一样。幸好刚才我已经「亲眼」看过了那些经脉的分布情况,很快地我输送的真气就进入了那条主经脉之中。
在我体内真气源源不断地供应之下,那些阻塞的经脉立刻被我一一打通,她自身的气也在我的真气的推动之下,慢慢开始回圈。
完成这一切之后,我「收回」了真气,慢慢地睁开眼睛。刚才这一切说起来虽然麻烦无比,不过事实上我用的时间并不太长,因为当我的意识完全转移到真气的感应上时,一切的「感觉」和「动作」都是由真气运行的速度来决定的;而真气的速度,比起人的速度不知快了多少倍,所以相对的,虽然我在真气状态之下感觉用了很长时间,可是事实上真正的时间并没过去多久。
看着病床上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的女孩,我并没有意外,虽然我已经帮她打通了大脑里绝大部分的经脉,不过由於这些经脉损伤的时间已经太久,那些原本应该由它们来供应能量的部位,由於长期「能量」不足,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正常。不过,随着真气回圈的恢复,我想,她在不久之后应该就会「自然」清醒。
这次的收穫真的很大,不但基本上弄清楚了人体大脑中经脉的结构,而且还发现了那种近乎神奇的「进入」经脉的方法,只是不知道这种方法是不是可以用在自己的身上;如果可以的话,也许我可以对自己的真气做一次像莫仁小说里说的那种压缩也不一定。
我看了一下时间,现在离护士来这边还有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既然做了,那就不如做得彻底一点,我决定帮床上这个女孩疏通一下体内的经脉,这样当她醒来之后,也就不用花太多的时间来康复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