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戮黄泉心中暗暗佩服这名人族,觉得其一言一行无不直中要害,几无多余之处,便点头道:“汝且说说此战概略。”
不破望月立刻答道:“望月不曾亲历此战,概述无益,便为总帅一说樗蠡退兵之因及用兵之道可好?”盖戮黄泉默许。不破望月便说道:“樗蠡退兵,原因有三。一者,战国尚有隐藏势力未出,他虽仍有必胜把握,力战之后却将有所损伤。战国兵将受总帅亲自训练,宁死不屈,他拿下此战之后,两境兵力将降至谷底,此时再对上yù间,胜,也只能是惨胜,这并不是他要的胜利方式;二者,樗蠡自大,看待事物之眼光不在当下,而在未来。此战目的本非一举攻下战国,而在将战国隐藏势力逼出台面,并造成与yù间之间的矛盾;三者,从长远利益出发,他需要延长战争时间。此战即使可不费一兵一卒铲平战国,他也断不会这样做,他还是得撤兵,这便是他的用兵之道——以战养将。”
魔刀听完似笑非笑道:“也就是说,他故意派些小将出战,只是借我们之手来训练他们是吗?还有那散乱的魔兽兵团,都是来增加实战经验的?他就不怕有个万一,玩火**?”
不破望月道:“当然怕,所以才会有天无相断与血烙护航。”
魔刀不赞同道:“那他还不顾圣战因生死,自始至终都不提一个字,简直随意抛弃呀!”
不破望月道:“因为他坚信总帅与魔刀将军不但不会杀圣战因,这一被俘经历,反会有益于他。所以,望月在此又要大胆进言,还请即刻处死圣战因,断去樗蠡这一子暗棋,不要让他得逞。”
此言一出,盖戮黄泉与魔刀同时沉默,还是魔刀先开口道:“我们若盲信你岂非愚蠢?你方才所述看似全面,却故意避开一点,便是樗蠡将你送来之因,这应也是他此战目的之一,所以你也极有可能是他落的一招暗棋不是吗?”
不破望月不否认道:“确实,从樗蠡的眼光看,我也正是他的一颗棋子。因为他了解我,并有胜过我的自信,故而将我送来。一来我若成了战**师,行军布阵便有迹可寻,不会太过出格,让他意料不到;二来望月行事向不走极端,不会选择鱼死网破、同归于尽、损人不利己之战法,他若赢了,便可得到完整的战国,而非受战火摧残,残破不堪之鸡肋;三来若无我,即使他有意拖延战事,战争也不会长久,且混乱难以预测,那样便无法达到练兵目的,rì后进攻人界便不顺畅。所以,我便是他延长战局的工具。”
魔刀忽然拔刀道:“按你这么说,你留在战国最终只会让隳境受益,那为何还要留你呢?给魔刀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不破望月从容道:“望月给你两个,也是仅有的两个。第一,若局势果如樗蠡所想发展,望月不敌他之智慧,那最终受益者非是单纯隳境,而是整个魔界,自然也包括战国。第二,若望月侥幸出奇制胜,令樗蠡自讨苦吃,到时战国将代替隳境之地位,统一魔界,入主人间,魔刀将军认为如何?”
魔刀听完,哈哈一笑,收刀入鞘,拍着不破望月的背笑道:“与你开个玩笑,怎么认真了,哈哈!我等也非全然莽夫,那樗蠡若有心灭战国,根本无需费事让你前来,对不对?”不破望月的脸上保持严肃,没有笑容,无形中有着一股威严。魔刀见他与自己的调调不搭,便摆摆手笑道:“还是樗蠡好!哪天若真被他一同魔界,与之共事必然乐趣无穷。”
盖戮黄泉从沉默中开口道:“看来吾等已达成了共识,今rì起,汝便是战**师,请助盖戮一臂之力!”
不破望月拱手道:“总帅宽心,望月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不轻易输给樗蠡!”
盖戮黄泉点头道:“甚好!那军师方才提到前往yù间一事,人手该如何调度?”
不破望月道:“只需总帅陪望月一行即可,若魔刀将军肯随行自然更好。”
魔刀闻言露出厌恶神情道:“不去不去!那地方贱人太多,乌烟瘴气,过去会被传染呐!你们也要小心,可别被那些小妮子把魂给勾走了。”
不破望月便道:“既然如此,那望月不勉强,还请魔刀将军将自己率领的那一支军带入城中候命,我等去去就回。”
魔刀微微皱眉道:“你不是很厉害的嘛,真的需要我的这支野军么?”
不破望月点头道:“真的需要!非常时刻,还请魔刀将军不可徇私吝啬,待望月归来之时,希望看到贵军军容。”说完,便与盖戮黄泉向外走去,留下魔刀一人眉头深锁。盖戮黄泉临走时吩咐婆琉那道:“吾与不破军师前往yù间,汝顾好营地,看住圣战因跟魔刀,若两者有何**举动,暗中记下即可,不可妄自行动。”婆琉那领命退去不提。
yù间不度圣通真身所在之地——通明宫,今rì盖戮黄泉与不破望月特来求一说法。不度圣通除润心之外不见外人,法体只在千年前与善法经天一战时才有所显现,当时带有面具,且魔力与小光明尊相互抵消,故而并未造成过多的伤亡。圣通平rì一切指示皆借由润心之躯下达,此时亦然。
盖戮黄泉先为以润心为首的诸魔女介绍了不破望月,魔女们见此人生得英俊,意气风发,不由同时舔了舔血唇。不破望月毫无所觉,上前对润心施礼道:“不知此时与我等对话者,乃圣通否?”润心看着他,呵呵一笑,甚是天真童趣,随即开口道:“此时我只是润心,你便是末rì救塾三峰之一的不破望月么?果然不凡呀!”不破望月并未料到润心会认得他,不由露出好奇之sè。润心娇笑道:“原来你不知!呵呵!今rì你们的来意我都知道,所以还是请会说话的出来说话。”说着,一人披散着过耳直发,穿着花布衫,带着yīn柔之态,自内殿缓缓走出,竟是——末rì救塾三峰之一——迦慧!
不破望月一愣,随即大笑,自语道:“好啊,樗蠡!这么快便让我预料不到,太有趣了!”
迦慧神sè不大好看,上前作揖道:“望月,我可没有跟樗蠡串通啊,你不要误会!”
不破望月哼笑道:“你何时来yù间的?”
迦慧答道:“就在你被那黑影带走后不久,突然间就来到了这里,要不是我尚有几分自保的智慧,此时已被这些魔星给吸干啦!唉,还是你命好,可以去充满男子气概的战国,羡慕死我了!”
不破望月皱眉道:“你说话何时变得如此扭捏?是转xìng了么?”
迦慧轻轻苦笑道:“呵呵呵,我不装成这样早被榨干了啊!这些魔女喜欢jīng壮英挺、孔武有力的男子,就像你一样!呵呵呵。”
不破望月摇头道:“莫提闲话,樗蠡既安排我俩分别来到战国与yù间,意图已甚明显。三峰友谊仍在,不可坏了交情。”
迦慧赞同道:“说的是,说的是!以樗蠡为对手,若不团结,无异自取灭亡,我们便好好合作。昨rì之战我已听闻,不度圣通选择冷眼旁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就看在我的薄面上不要追究了?”
不破望月也赞同道:“此来本非问罪,只求一个说法,既然同窗开口,望月自然不再多言,只是不知同窗是以何种身份对本军师说这些话?”
迦慧闻言,做了个苦脸,润心会意,笑道:“自然是以yù间军师之身份,我说的对吗,军师大人?”迦慧做出惶恐之状,诺诺连声道:“不敢,不敢!”又转面向不破望月耳语道:“好兄弟!”
不破望月便拱手道:“既然双方已有默契,从前种种便让他随风而去。望rì后你我合作愉快,共同拿下隳境。”
迦慧满意道:“自然,自然!若有需要,可用同门传音之法相告,本军师必定相助!”
“如此甚好!”不破望月向润心将头一点,道,“总帅与望月尚有要事,便先告辞了。”
“恩,不送。”
“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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