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整治梯田的样式,田敏颜还特意画图教人挖掘了出来,长长的一条蜿蜒着,一排比一排高,却又差不了多少,新鲜翻动过的土壤散发着清新的泥香,让人难以想象这里之前只是一片绿野荒地。
按着原来的计划,她在这百亩地的中央顶位留了一亩田,又着人挖了坑,尔后分别在三个地方打井,至于筑坝截流的就更简单了,只在亩田最高位上方一点用石头在河滩截了流,挖了几条深坑将水引了过来。
田敏颜他们家买荒地就已经算是一件奇事,更奇的是还在地里挖井,这让整个杨梅村甚至隔壁村的人都沸腾了,纷纷前来看热闹。
打井请的同样是本村的村民,也没用多少人手,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将三口井打了出来,倒真把看热闹的人给惊了,想不到这地里还真能打出井来。
惊讶的还不止一件,就是那一亩大的超级大水塘,几条小坑连着河滩,水潺潺的流了进来,像是一口大鱼塘似的储着水。他们不知道,田敏颜将来还真打算放鱼儿在里头养的。
十二日的功夫,后山那片荒地就变了个样,像是梯子一样的田,整整齐齐的,边上哪挖了或高或地的水坑。中央那一口储了水的大塘,此刻开了闸,水哗哗的流出,落在地上,一层一层的流向四面八方,灌溉着新开出来的田地。
田敏颜看着那被水花滋润着的山坡地,心中惊喜不已,接下来,就是沤肥养土了。
而除了大口塘,她还在亩田边上挖了好些小的沤肥塘,一溜的将那些烂叶烂草的扔进去,别人不懂,她也不解释。
田敏颜喜滋滋地在自己的新田地里逛着,眼角余光却见谢狗子飞一样的急匆匆地跑来了。
“二姑娘,二姑娘。”
田敏颜停了下来,看着气喘吁吁的跑到跟前的谢狗子,问道:“咋了,你被鬼追了?”
“不,不是,是知县大人来了。”谢狗子吐着舌头喘着粗气。
“谁?你说谁来了?”田敏颜眨了眨眼。
“是知县大人,新的知县,温大人,他来看你的地了。”谢狗子一拍大腿,又过来拉她的手臂:“快,快跟我去迎接大人吧。”
田敏颜避开他的手,沉着脸佯怒瞪了他一眼道:“你这手是往哪放呢。”
谢狗子被她瞪得脖子一缩,收回手,讪讪的又小心翼翼的偷瞄她,不敢吭声,真是见鬼了,明明只是个丫头片子,可他偏偏就怕她,只要她一瞪眼,自己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
这些天开荒,虽然说好了只管吃不管钱,可到了结算工钱的那天,他回到家,他老娘就说田家姑娘是个好心的,要他好好儿的干。他不明所以,一问,才知道,原来田敏颜给了老娘一把钱,说是他的工钱。
他当时就愣了,不是说不给工钱的么,可后来又想明白了,才算是知道咋回事,打一巴掌给一把枣,太能御人了,又见她小小年纪这般本事,心里便对田敏颜有些敬服。
所以就是田家的荒地已经开完了,他也还跟着田敏颜跑前跑后的,那些打井啊筑坝啊的事也没少干,当然,也没提工钱,他知道,田敏颜少不了他的。
“愣着干嘛,不是说要去接知县么?”田敏颜走了几步,见谢狗子在发愣,不由停下脚步叫道。
“哦,哦,这就来。”谢狗子回过神来,连忙跟上。
田敏颜却在心里想着,这新知县是来干嘛?
下到梯田的最低部,就远远的看见一行人在田野间往这边走来,田敏颜眯了眯眼,走在前头的,是村里的里正,他一边走一边回头说着什么。
走得近了,田敏颜就见里正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灰色长袍年约四旬的中年男人,头发束成总角,用一根玉簪子别着,下巴长了一撮胡子,方脸,不苟言笑。
看向男人身后,簇拥着一团人,穿着华贵,肥瘦皆有,脸上一脸的恭敬和谄媚,想来这男人就是知县温大人了。而那些个膘圆肠肥的,怕是那些乡绅富豪吧,见知县都来啦,还不巴巴的来巴结。
“田二姑娘。”里正一溜小跑着过来,一脸笑容道:“姑娘快来见过我们清平县的新任知县大人。”
田敏颜连忙低着头恭敬地跟在他身后走过去,心里有些激动,终于见到了传说中司农署的一把手了。
没错,这温善初就是后来南国成立司农署里的一把手,官拜五品,一生对农事热衷痴迷,多有贡献,注有齐民誌一书,为后人所敬仰。
“温大人,这就是那买荒地的田怀仁之女,田家三爷,你还不过来。”里正对温善初介绍一声,又猛地向队伍的后头挥手。
“民女见过温大人,大人万安。”田敏颜屈了屈膝,款款的一拜。
“你就是主张买荒地的小姑娘?”温善初的声音比他的人要和善许多,隐隐带着笑意道:“抬起头来。”
田敏颜抬起头,直直的迎向温善初的打量,嘴角微微的上扬,浅笑盈盈。
温善初看进田敏颜那黑黝黝的双眸,微微一怔,见她态度不卑不亢,举止大方从容,小小年纪见了生人,尤其是官老爷,竟还能如此沉稳安然,倒比她爹要好上许多,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赞赏。
此女将来绝非池中物!
他点了点头,背着手说道:“听说你花了七天时间就将百亩荒地给开出来了?带本官去看看,看你开出什么来。”
“乐意至极,大人这边请。”田敏颜微笑着让开一条路,对谢狗子使了个眼色,他顿时先前几步道:“大人,田里正在灌水,仔细田埂滑和湿了鞋袜,请随小的往这边走。”
燕说,其实学术性的东西,我好像不在行呢,唉唉唉唉,我果然是个只会狗血的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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