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摩站在苏比克湾新建的六层大楼上,看向窗外一片繁忙景象的苏比克湾,伊藤博一行人被晾在会议室近一个小时,时间差不多了。刘摩对等候在一旁的梁敦宜笑道:“梁总统,咱们去见见rì本人!”
梁敦宜连连摆手道:“大帅还是叫我敦宜吧,您叫我这个称呼我实在别扭的慌!”
刘摩哈哈一笑,拍拍梁敦宜的肩膀道:“敦宜是诚实人。”梁敦宜陪着干笑几声,尽管在美国留学十余载,但这尊卑之分始终不敢逾越,或许国人的骨子里皆是如此吧。
一行人走到会议室,刘摩从窗户看去,伊藤博等人在会议室中危襟正坐,尽管苏比克湾将近二十五度的高温,这位以萨摩藩志士自居的人物始终没有解开自己的西装衣襟,阔眉长须,气定悠闲地坐在位置上不急不忙喝着凉茶。
当刘摩最先走进会议室,伊藤博率先站了起来,带着其他rì本人向刘摩鞠躬,伊利哇啦说了一通,翻译道:“rì本国内阁总理大臣伊藤博向斗志军领袖刘摩阁下致意诚挚的问候!”
标准的外交辞令,到底是喝过洋墨水的。嘿嘿,刘摩笑道:“请转达我的问候,也祝他——乖乖,祝他什么我还没想好!哈哈——”刘摩打个哈哈,翻译在那里干瞪眼,不知如何翻译。
伊藤博伸出手来,说出一句标准的中国话:“刘大帅您好!”
刘摩握住伊藤的四根手指道:“伊先生的中国话说的不错,你们rì本的那种方言就别说了,咱们就用中国话交流如何?”
刘摩的话被翻译过来,其他rì本人均是面sè一变,伊藤博面无表情地道:“阁下说笑了,rì本化源远流长,岂能用方言来形容?”
“据我所知,”刘摩直视伊藤的眼睛道,“中华古代的徐福曾受秦始皇派遣,到海外求仙,后逗留于瀛台,此瀛台即今天九州诸岛,开始在那里向土人传播中国的化,好像你们国家有个rì照大神,那个就是徐福吧?徐福是我国江苏徐州人,他讲的就是我国江苏的古代方言,他传承下来的也不过是江苏地方的化传统语言,那不是方言是什么呢?”
伊藤博事先没有瞧起面前这位在他眼中rǔ臭未干毛没长齐的青年,刘摩一连串揶揄的话语让他的心思上下翻滚,似乎此人始终没有瞧得起大rì本帝国,暗思rì本与之从没有利益冲突,为何要如此?
两人的右手依然握在一起,相互看着对方,如同独木桥上的两头互不相让的野兽,四目炯炯,有四分挑衅,有四分提防,还有两分英雄惜英雄。
伊藤博哈哈一笑道:“阁下的知识果然渊博,难怪能在美国拿到国辩手的称号,今天我一睹尊容,此生无憾啊!”
小样,把我的底细打听得倒很仔细,看来倭人那边也得加紧建立情报站,回去就让陈钜溶给办了。刘摩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也是久仰伊藤先生大名,rì本改革派的急先锋,萨摩藩的志士仁人。哦,对了,听说萨摩藩的志士每人都有一把佩刀,不知伊藤先生是否带在身边,让我见识一下呢?”
伊藤博收回右手,笑道:“那些都是年少轻狂时的往事,现在佩刀放在家中摆在留声机下面,若是阁下有兴趣的话,可以到我国游览一番。”伊藤的话里面透出两个意思,一是浮躁的往事已经过去,眼下注重现实,推动rì本的现代化发展,第二是希望与兰芳也就是刘摩结为同盟。
刘摩没有直接回答,招呼众人坐下,而自己却坐在主席台上,梁敦宜小心提醒:“大帅,这似乎不符合外交规矩。”刘摩附在其耳边悄声道,“对倭人没必要讲究礼仪。”说完又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丝毫不顾及其他rì本人的不满表情,对伊藤博道,“伊藤先生,你多次到欧洲列国游学访问,几乎考察了所有国家的政治体制,不知阁下对西方社会有何见解?”
伊藤博还在揣测刘摩的态度问题,听刘摩提出这个问题,缓缓地道:“英国人重传统,法国人重自我,德国人重标准,西方世界是由社会的稳定秩序、宗教思想的追随、资本的力量和不断的辩证事物来推动发展,一切如斯。”
刘摩点点头,心底却是大为佩服,这个半老头不愧是影响rì本近代史的人物,说话干脆历练,一针见血。刘摩叹道:“可惜我中华仍自以为一家独大,事事无为,非要等到危机彻底爆发的时刻才能苏醒。”
伊藤博道:“阁下忧国忧民之心令我衷心佩服,现下亚洲已失去往rì辉煌,当时奋起直追的时候。”他见刘摩仍旧点头倾听,淳淳善诱道,“此番我受天皇之命,寄望能与阁下结为盟友,共同承担起亚洲复兴的重任,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正题果然如此,刘摩轻轻敲击桌面,忽道:“若是将来rì本与清国发生冲突,且rì本胜利了,那rì本在亚洲想要居于什么位置?是否考虑到吞并掉整个中国呢?”伊藤博面sè一变,这是rì本秘密的长久国策,这个刘摩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刘摩突又笑道,“可能是我杞人忧天了,想我中华四万万子民,rì本不过三千余万人,怎么可能领导亚洲呢?即便有人愿意领导亚洲,那也只有中国,不知伊藤先生是否同意我的观点?”
这样的问题叫伊藤如何回答?似乎有理恰又胡搅蛮缠,伊藤博冷静地道:“我国希望能与中国共同分享亚洲的利益,若是阁下愿意与我国结盟,对将来阁下的发展大有力助。只待我国正式承认兰芳共和国,必将努力说服我国盟友英国,请求英国予以承认兰芳。”
共同分享你老母!刘摩暗骂一声,摆摆手道:“这种事情你应该找兰芳共和国的外交部和主政的副总统,我不过是他们请来的客人,帮助他们临时维持一下秩序,你们谈,我要到苏比克新学校去看看。哦,伊藤先生,好像你对中华化的了解非常深刻,我想把苏比克湾更名为‘靖洋’,不知阁下能否给我点意见?”
看到刘摩在桌子上虚描出的两个汉字,伊藤博道:“靖洋?‘靖’字之意是平定平安,‘洋’必定是太平洋了,看来阁下所图不小。”
只要你老小子懂了就好。刘摩呵呵一笑道:“那你们聊,我先行告辞!”说完站起身拱拱手,伊藤博等人起身鞠躬送别,刘摩大步离去。
梁敦宜在一旁暗暗叫苦,刘摩没给个具体的指示和交代,这叫他如何谈?与伊藤博等人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通过交谈,梁敦宜亦是暗暗咋舌,这个伊藤博博古通今,中外贯通,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对刘摩亦是了如指掌,若是斗志军与之结盟必然如虎添翼,那为何大帅对他们态度这样不yīn不阳呢?靖洋?大帅以前怎么提都没提过,好像前几天说将苏比克湾改名为郑和城吧!?
众人散去之后,伊藤博等rì本使团被安排在外交宾馆中暂时居住。梁敦宜急匆匆去找寻刘摩,试图说服刘摩同意与rì本结盟,孰知刘摩已经离开苏比克湾回琼州,只留下一份书给他,可以与rì本建立外交关系,但结盟万无可能,提防rì本人。
梁敦宜看完刘摩的书,心底纳闷许久,到底rì本人什么时候得罪了大帅,让大帅对其避之三里却又yù除之而后快?想不清楚便不再想,只得按照刘摩的指示照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