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鲁特维克的公司中有专业的矿藏勘测队,刘摩大为激动,其他公司都拒绝提供这类的服务,鲁特维克的人员却还在非洲丛林中苦苦寻找,刘摩当即出价聘请他们前往琼州探测,鲁特维克知道,自己的hūn天来了,喜不自胜中赠送了刘摩两台西门子电报机和若干的电报线、电池等物品。刘摩从香港雇佣一支嫁接电报线路的专业施工队,又购买了其他国家的数台电报机和一些电线,与英国电报公司签订海底电缆租用合同,他要将琼州的电报先接起来。
与刘摩同行的还有格兰特前亲卫队长菲斯洛-德尔等六人,刘摩安排他们作为新军的教官,并从香港聘请了数名翻译。
……
刘摩兴冲冲地带着一大帮人回到琼州,立刻在琼州府城内引起轰动。琼州地处偏远,经济落后,很少有大量的洋人到这里活动,小刘大人带了四十多名洋人走街串巷,后面常常跟着大串人群,刘摩虽然心情糟糕,但对这些却不得不笑脸相迎。
若问刘摩为何烦忧,却是老刘大人引起的。
刘松龄得知刘摩在张之洞面前立下了军令状,四个月之内练成一支军队以抗外侮,立时捶胸顿足老泪纵横,那个修罗场怎么舍得让独子前往,刘摩好劝歹劝方才稍微安定一些情绪。待刘松龄回到琼州与刘夫人说及,刘夫人亦是魂飞魄散透骨心酸,自己辛辛苦苦将孩子拉扯大,眼看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竟然要去上战场,禁不住心伤再次卧床。
刘摩得知消息顿时心乱如麻,毕竟这是每rì疼自己爱自己的双亲,看着唉声叹气的父亲和伤心yù绝的母亲,刘摩只觉手足无措。在床前侍奉了一夜,说尽甜言蜜语却没有任何效果,白天不得不哈欠连天顶着一对熊猫眼带着电报施工队,在琼州府内外设计电报线路,还要委派郑扬、胡挚、刘纯连等人招募新军兵员。
刘松龄知道已经无法说服刘摩,且已经立下军令状,若违反将令,虽张之洞不会下狠手,但儿子的仕途基本可以看到了尽头,在他认为,刘摩与自己不做官还能做什么?若是将来罢官回老家种地,岂不是遭乡人耻笑。儿大不由娘,虽然这样劝了数次刘夫人,仍没有作用,或许人多力量大这个作用屡次给刘松龄带来启发,当下再次召集数名亲近的下属和从广州延请的师爷聚到一起想办法。
以往刘松龄在广东不受待见,官场中人皆对其不以为是,连个像样的师爷都请不到,但刘摩的横空出世让众人大为惊叹,看来养个好儿子也是很有前途的,已经有不少官员开始打听如何到海外留学之事。
被刘松龄聘请来的师爷姓赵,在官场中也是浸yín了数十年,但xìng格有些孤傲。或许国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认为自己的本事远远胜于现状,这个赵师爷亦是如此,官大的瞧不上他,官小的他瞧不上,泡了数十年也没泡出个模样来,连老婆也差点学着姜子牙之妻一般离他而去。当赵师爷听闻刘氏父子之事,自认这是一个大展手脚的机会,立刻跑到刘松龄那里毛遂自荐,而刘松龄也一直为缺少个像样的师爷耿耿于怀,与老赵交谈一番,感觉此人却有些本事,便收到了帐下。
毛遂自荐,人家毛遂上任之后着实出了不少力,赵师爷也自不能落下。刘松龄说出心中苦恼之事,其他官员还在冥想劝解,赵师爷笑道:“刘大人,何必为此小事烦忧?”
刘松龄没好气道:“这还是小事?本官年近花甲,若是独子有事,我与内人如何生活?”
赵师爷捋起胡须,轻轻摇动白纸扇,不急不慢地道:“大人所急,不过是百年之事,在下自有解决之法。”
“哦?快快说来。”刘松龄立马双眼放光。
“香帅命小刘大人在四个月内成军,四个月的时间为大人家续香火足矣。”
续香火?刘松龄蓦然醒悟,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先生等下去账房取十两银子,本官先回府一趟。”
刘摩下午回到刘府,发现家中来了不少抹粉画眉血盆大口的妇人,正围着父母在大堂中议事,刘夫人似是病情大好,hūn风满面,刘松龄亦是喜上眉梢情不自禁。刘摩正诧异间,刘松龄在堂中叫道:“摩儿,快来快来!”
当刘摩步入大厅,这些妇人立刻围住刘摩,不停驻目咂嘴,纷纷夸赞小刘大人的英俊样貌,刘摩这才得知,老爹把琼州府知名的媒婆全部请到了家里,要刘摩立刻娶媳妇。
讨媳妇?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我根本就没打算让你们帮我找啊!看到母亲与老爹的样子,刘摩无法正面反驳。媒婆们将自己推销的产品夸得天花乱坠,柔弱仿似林黛玉、温情好比薛宝钗、样貌赛过杨玉环、体贴又胜杜十娘,刘摩耐住心情一一批驳,充分运用自己后世曾经相亲的经验。
“你说的这位姑娘腰太细,不利生养,我将来要给爹爹娘亲多养些大胖孙子,这样的女子不好不好!”
刘父刘母听刘摩如此说,皆是深以为然,脸上已然笑开了花。
“你说的这个太胖了!什么,杨贵妃也是胖子?大婶啊,你看看我,我适合找一个胖女人吗?不行不行!”
刘父刘母人相视一眼,均是郑重地点点头。
“这个嘛,马马虎虎,大姐,她个头有多高啊?不到五尺?到底几尺?四尺五寸?大姐,你看看我多高?五尺四寸啊!差距也太大了吧!我若是和她走在一起,人家还以为大人带个小孩玩呢!不行不行。”
刘父刘母觉得这个也有道理。
“这个个头高,样貌好,又体贴,唔!那她家姓什么?姓卞?”刘摩表情夸张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吓得众媒婆一愣,刘摩叫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打死我也不找姓卞的做老婆!”
刘父刘母都站立起来,这可是最后一个了,齐声问道:“这又是为何?”
刘摩哭笑不得地道:“爹爹,娘亲,你们想想,这姓卞之人,比之大的,称他做小卞,比之小的,称他为大卞,若是将来配个秘书,怎么叫?卞秘?那我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怎么过rì子?”双手和脑袋连连摇动,口不迭声地道,“这个绝对不行!我不答应,我先回房拿些资料,那些洋人还在宣抚司等着我,我晚些回来,你们晚饭就别等我了。”说完便匆匆遁去,仿佛这里水深火热一般。
刘父刘母目目相觑,又齐叹一声。;58xs8.com